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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市经过沧海桑田变化,城市已然焕发出崭新的面貌,宽阔的马路,炫亮的路灯,高耸入云的大厦,还有一个个衣着时尚,来去匆匆的男女,无一不显示出宁海已经成了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
夕阳沉入山麓的另一面,夜幕渐渐笼罩这座繁华喧闹的都市,华灯次第点亮了城市每一条宽阔洁净的街道。
宁海市中心的商业区,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奔向自己温暖的小家。
路边一家典雅素静的咖啡馆里,一男一女坐在靠着窗边的桌台上。
男的比较帅气,脸型清秀,长长的剑眉飞扫而上,眉下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时闪过几分玩世不恭的色彩,还有几丝谁也看不出的狡黠意味。
女的也很漂亮,大大的波浪卷发,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眼中略泛桃花,不知勾走多少人的魂魄,猩红的樱唇微微嘟起,令人忍不住想上前采撷唇上的芳香味道,真正的眉娇目媚,体酥如蛇。
一对俊男美女相对而坐,引起咖啡馆内许多休闲的白领青年的侧目。
叶欢盯着面前巧笑嫣然的美女,心中泛起几分酸涩。
真是天生的尤物,只可惜,命中注定只能与她有一段露水缘分……
真舍不得啊……
昏黄带着几分暧昧色彩的灯光下,尤物朝叶欢嫣然一笑,软软糯糯的轻唤:“欢哥……”
叶欢虎躯一震,下身的小叶欢情不自禁起立敬礼。——二弟一直很懂礼貌,尤其是看到漂亮女人的时候。
这是个经验老道的女人,她懂得什么气氛下用什么语调说话能引起男人最原始的**,蚀骨**。
“欢哥……人家今天看了一本汽车杂志,有一款雪佛兰跑车好漂亮哦……”尤物风情万种的扭了扭身子,鲜红灵巧的香舌舔了舔上唇。
叶欢一个激灵,满腔**和不舍顿时化为乌有,思绪立马恢复了理智。
小浪货真敢开口啊,衣服化妆品哥们勉强能凑合着满足你,你丫居然让我送你跑车?老子看起来那么像冤大头吗?
灯光昏黄黯淡的咖啡馆里,叶欢的一双小眼睛忽然浮上几分黯然和伤感,二人间甜蜜的气氛渗进淡淡的忧伤。
沉默了一阵,叶欢嘶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沧桑和哀愁。
“尤物……”
“嗯?”尤物轻颦柳眉。
跟她发生了一个星期的不纯洁男女关系,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老在心里以“尤物”称呼她,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我是说,亲爱的,我们分手吧。”叶欢眼中很快浮上不舍的盈盈泪光,很萌。
尤物吃惊的睁大了杏眼:“为什么呀?你不爱我了?人家做错什么了吗?”
叶欢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悄然流泄,如同两人这几天美好甜蜜的光阴一般不可挽留。Www..Com
“我当然爱你,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尤物不甘心的咄咄逼问:“为什么?”
叶欢哀伤的面容浮上绝望,以及对尤物深深的眷念:“我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
叶欢痛苦的将双手插入浓密的黑发中,嘴角扭曲出一道悲伤的弧线:“……我得了癌症!生命已进入倒数……”
尤物愈发惊讶,失声道:“癌症?”
叶欢很认真的解释:“癌症,英文名cancer,身体各种恶性肿瘤的统称,其细胞的生长和分裂速度高于正常细胞,造成身体……”
尤物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废话!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癌症,但是,你怎么可能得癌症?”
叶欢痛苦道:“是啊,为什么偏偏会是我?这世上为什么总是好人不长命……”
“你得了什么癌?”
叶欢不假思索道:“肝癌,工作应酬,跟客户喝酒落下的病,已经是晚期……”
说着叶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诊断单,如同捧着他易逝的脆弱生命一般,将它小心翼翼的递到尤物面前,微微颤抖的双手诉说着对生命的眷念,很煽情。
尤物一把接过,杏目飞快在诊断书上扫了几眼,然后狐疑的瞧着他。
叶欢眉目半阖,继续着他悲伤的诉说:“……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的生命,一个月后,我会被烧成一堆灰灰,装在小盒子里,洒进祖国的壮丽山河,比如长江,黄河……”
“你说你得了肝癌?”尤物冷不丁道。
“对。”
“可你的诊断书上写的是胃癌……”尤物很冷静的指出了漏洞。
“啊?”叶欢夺过诊断书,有些气急败坏的扫了一眼,平静的面孔不易察觉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又将诊断书递回去,很镇定的道:“……可能癌细胞转移了,胃癌也一样,都是忙工作忙的,光荣!”
“胃癌的诊断书就这么一张薄薄的纸?什么检查结果数据都没有?”
“……忘家里了,太多太重,检查结果堆起来比四库全书还高,真的,相信我,欢哥以诚信走天下……”
尤物的俏脸渐渐布上一层寒霜,精致的面孔不住的冷笑。
“好吧,就算这些都说得通,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有问必答。”叶欢的额头微微冒汗。
尤物两根纤细***的玉指拈起那张薄薄的癌症诊断书,嘴角带着几分讥诮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欢,巧笑嫣然道:“……得了癌症我能理解,没带检查数据我也能相信,问题是……你这张诊断书上怎么盖着‘静安小区便民诊所’的红章?现在的小区诊所连癌症都能诊断出来了么?”
叶欢惊愕的睁大了眼,然后低头,诊断书的右下角,一个鲜红的公章不偏不倚的盖在诊断结果下面,红艳艳耀人二目。
“靠!谁,谁盖的章?这不添乱么?”叶欢脱口骂道。
说话间,对面尤物的俏脸已经拉成了寡妇脸,语如冰珠道:“叶欢,想甩老娘你明说,用这种下三滥的借口分手,你想恶心老娘,还是想恶心你自己?”
尤物恨恨拍案而起,一阵香风拂过鼻端,伊人倩影杳然无踪。
叶欢面红耳赤的坐在桌边,脸上几许羞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怅然若失的叹息了一会儿,叶欢摇摇头,然后潇洒的耸了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
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过程虽然出了一点点意外,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分手是没办法的事,本是露水缘分,他叶欢不是尤物的第一个男人,也必然不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叶欢是穷人,不折不扣的穷人,他实在养不起这位烧钱烧得厉害的尤物,而且叶欢可以肯定,一旦尤物发现叶欢身上的油水被榨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他。
与其那时被她甩,还不如趁现在先下手为强。
穷人偶尔闪现出来的那点自尊,其实夹杂着更多的悲凉。
这是个现实的世界,男男女女活得没羞没臊,谁都不是谁的谁,大家都有着或喜或悲的往事,也有着不属于对方的未来。
那么,相见不如怀念吧。
事已至此,现在不是缅怀奸情的时候,叶欢现在最纳闷儿的是,……诊断书上那个该死的红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件原本完美得媲美韩剧的煽情催泪桥段,被那个突兀出现的红章害得变成了一出可口可乐的喜剧,叶欢这位编剧兼导演兼演员很不高兴。
昨晚张三把从诊所偷来的诊断书送给他的时候,他记得上面明明没有盖章的,怎么今天拿出来却不一样了?
费解啊……
莫非家里有人改行办假/证刻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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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走出咖啡馆时已是晚上**点钟了,夜风微微有些凉意,十月的天气渐渐变冷,寒风灌入叶欢的脖领,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从怀里掏出一根软白沙,将烟嘴竖立着朝大拇指的指甲盖上顿了几下,然后叼在嘴上,啪的一声脆响,打火机冒出幽蓝的火光,一缕清烟呼出,很快被寒风吹散。
该回家了,这段日子天天跟尤物耗在一起,花的钱不少,钱包已经干瘪得像老太太的Ru房,回去得跟几个哥们儿商量一下怎么捞钱,后天该交房租了。
正满脑子打着捞钱算盘的叶欢,被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吸引了注意。
“我的气球!我的气球!”
童音带着惊惶的哭声,叶欢回头望去,一只漂亮的粉红色氢气球冉冉上升,离地面已然两米多高,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悲凄的望着气球越升越高,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布满了焦急的眼泪,小女孩的旁边,一位二三十岁似乎是她父亲的男子正蹲着身轻声抚慰,可小女孩只是不停摇头,望着看似不可挽留的气球离她越来越远,小脸蛋上的泪水也愈发不可遏止。
叶欢轻轻笑了,目光中露出几分复杂的光芒。
童年,应该是没有遗憾的,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粉红气球,也是童年里不可缺少的色彩……
来往行人惋惜的神色里,一道黑色的人影却冲天而起,以不可思议的冲力在人行道的铁栏杆上借力狠狠一踩,整个身子像一只黑色的大鸟,腾空飞起两米高,堪堪抓住粉红气球下面那根细细的白色棉线……
“哇——”小女孩睁大清澈的泪眼,鼻涕泡儿还在脸上挂着,表情却极度惊叹。
小女孩的父亲和来往的行人也楞住了,这弹跳力,这爆发力,……小伙子是省跳高队的吧?
潇洒落地,叶欢蹲下身,将栓着气球的白棉线递给小女孩,他的笑容爽朗如阳光。
“小妹妹,气球我帮你拿回来了,可别再弄丢了哦。”
小女孩惊喜的接过,粉嫩如肉球般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棉线,朝叶欢大呼小叫:“蜘蛛侠,蜘蛛侠!”
叶欢当时脸就黑了:“什么蜘蛛侠,小小年纪不许崇洋媚外啊,我是雷锋!”
小女孩乖巧的改口:“谢谢雷锋叔叔。”
“……雷锋哥哥!”叶欢不满的纠正,并轻轻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然后朝小女孩的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牵着高兴得一蹦一跳的小女孩走远,叶欢站起身目送他们,眼中流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羡慕之色。
一声尖利的哨声打断了叶欢的羡慕,愕然回首,一位左臂戴着红箍箍儿的老太太健步如飞向他奔来。
“你!刚刚是你踩人行道的栏杆吗?别否认,我看得真真儿的!”老太太一脸浩然正气。
叶欢愕然点头:“是啊,刚刚学雷锋做好事来着……”
“废话少说,破坏公共财物,罚款!”
叶欢一滞,接着一手指着老太太身后,表情非常惊怖的大叫:“你家女儿在裸奔!”
老太太愕然回头。
叶欢的身形却趁机化作一道黑烟,嗖的一声,眨眼消失不见,空留老太太一脸愤然怒色。
——雷锋做好事是不假,可雷锋做完好事还被人讹诈就不对了,当我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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