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夏烃煜眯起眼,细细的眼中仿佛带着讥讽,“那日本王可是亲眼看见有两位女子进入太侯大人的马车,一位是刚刚的那位小姐,另一位可不是太侯大人的夫人,若不是另一位小姐,那岂不是小妾?”
闻言,彩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谁都知道太侯大人——彩沥的夫人是一位善妒的女人,光是靠近彩沥身边都会被她折磨的惨不忍睹。
而彩沥也算是一个半好的男人,除了府中的婢女,几乎不与女子交流,但私下里,就不知道了。
“殿下可不要胡说,若因随口一说而惹上他人的记恨,这可就不好了。”彩沥话里藏话,带着“善意”地提醒道。
“呵呵,”夏烃煜轻笑,“既然不是太侯大人的小妾,那便把另一位小姐叫来吧,本王可是等了很久了。”这话,是没把彩沥那句话里藏话放在心上了。
彩沥咬牙切齿,转头吩咐,“去,到厨房把二小姐叫来。”
“是。”厨房里——“七皇子殿下要见我?”彩茗月问道,指着自己,星星点点的灰摸上了依稀可见的白皙的脸,眼中写满了不相信。
“为什么?”她又问,不过是在问自己。
可旁边的下人却误以为是在问自己,厌恶地看了眼脸上灰灰的彩茗月,“小的怎会知道。”
实在受不了空气中飘着满是呛人的灰尘的下人,走到空气清新的门口,不耐烦的催促道,“二小姐,你走不走?再不走,七皇子殿下怪罪下来可不是你个庶女能担待的。”
彩茗月看一眼嫌恶地看着自己的下人,不语,随意的洗一把脸,迈步走去。
当彩茗月以一身带着灰渍的长裙出现在夏烃煜面前时,夏烃煜狠狠地惊了一把,因为在他注意到她时,她还是一个娉娉婷婷、淡漠清冷的,而现在,仿佛是一个往身上泼了灰的肮脏女子。
彩沥没想到彩茗月会直接以这样一副不堪的模样来见夏烃煜。怔了几秒后,冷冷的训斥,没有一点为人父的慈爱。
“彩茗月!你这是成何体统!七皇子殿下来了也不知悉心打扮一番,以这副模样来是想告诉七皇子殿下我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吗!”
彩茗月看了眼面色带着诧异的夏烃煜,转眸,毫无温度地盯着彩沥,说出的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在阐述。
“太侯大人,您的下人可是以我这个庶女担待不起的罪名催促我的,我若是慢了,您现在可不是这么说了。
再者,您平日里如何对我,我想我不用说您也心知肚明的。毕竟,我这个不成体统的样子若没有您的允许,他们可是不敢的。”
彩沥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气的脸红了,但令他更气的,是平日里只敢忤逆一两句的小女儿今日不但当着七皇子殿下的面反过来质问他,还说了事实,这是令他最气的。
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得走下主位,扬起手掌准备给直视着他,毫无畏惧之色的彩茗月一巴掌。
还未待彩沥走进,就见夏烃煜一脸茫然的站在两人中间,阻断了彩沥接下来的动作,问道,“太侯大人举起手来这是何意?”
彩沥愤愤放下手,怒火满目地瞪了眼在夏烃煜身后满目冰霜的彩茗月,才道,“殿下还是不要管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下官也不例外。”
“哧,”夏烃煜和彩茗月几乎是同一时间嗤笑出声,完了都看着对方,夏烃煜被彩茗月比身上灰渍还灰的眼睛看的心一颤,不知怎的,略带慌张的移开了。
“既然二小姐来了,本王也不多打扰了,告辞。”说罢,拉起彩茗月的手腕向外走去,说这话,不过是告诉彩沥一声罢了。
彩茗月想甩开夏烃煜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可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到头来倒是把自己的手给弄疼了。彩沥在后面叫喊着,可无济于事,夏烃煜早走远了,怒气冲天的一锤桌子,桌子瞬间碎成渣。
——
将彩茗月毫不怜香惜玉地甩进马车内,低声命令一句,“回府!”后,也走了进去。
马车内,彩茗月一脸不愉的揉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红了一圈。
“咳,”夏烃煜看着那圈红红的红痕,极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后,问道,“没事吧?我当时力度没控制住。”
彩茗月抬眸看他,冷冷的说,“没事。”
夏烃煜摸了摸鼻子,彩茗月这副冷漠的样子令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沉着声音道,“那日为何总盯着我六嫂?你有什么目的?”
他之所以找她,就是因为在那次夏烃妙馨反转局面上,无意看见眼前的女子似乎带着探究目光盯着紫墨羽。
六哥说过,一切对六嫂不利的都要去除。所以,他才来找她。
彩茗月带着灰色的脸露出不解,“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夏烃煜皱眉,“别装傻了,你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什么?”她反问。
夏烃煜再度皱眉,彩茗月的不配合令他仅有的耐心用尽,原本低沉的声音带着丝狠厉,“二小姐,本王劝你最好全盘托出,装傻充愣虽能免了一些麻烦,但此刻,却会给你带来麻烦。”
彩茗月看着别处的眸子落到夏烃煜的脸上,灰的过分的眼中冷意比外边的风还冷。
“七皇子殿下,我彩茗月不过是一个在太侯府连下人都敢欺负的庶女罢了,若是有目的的,我会在这安安分分的让你质问我吗?再者说,若要说真有什么目的的话,茗月从看到六王妃的第一眼就觉有趣,想靠近,这,算不算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