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抬头望向仿佛支在殿顶的圆月,忽的轻轻一叹,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看向一处草丛。
——
粗哑之人一手拉着帽檐,接着殿内光亮,余光细细打量并记下每一个经过的地方,也趁巡逻的守卫不注意时,偷偷溜进带有明禁令的房间,可此次无不失望出来。
直到进了差不多十余个房间,他忍不住怀疑,莫不是魔君不在这嗜魔殿中?
他这样想着,一面避着巡逻的守卫,一面偷偷留意众多的房间。
突然,看了一眼的目光又转回,落在不同于其它将明禁令牌放在门前的殿前,这间殿房的明禁令牌是挂在牌匾上的,异常醒目,似是故意这般。
粗哑之人掩在帽子下的眼一转,只顾着算计的他并未想到那么多,在殿房旁象征性地走了几步后,迅速溜了进去。
转身,动作极轻地磕上门,转头,一片猩红的光笼罩于前,令他整个人都似乎沐浴其中。
四周的摆设与前面几个殿房相差无几,只是,他说不上为什么,总感觉这房间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或许,是因为这殿房里摆设在最前头的一颗黑色的珠子吧。
那珠子,明明是黑的浓郁的墨色,可散发出的光亮,却是猩红的血光,令他惊异的是,珠子表面毫无红光,连支撑的都没染上一丝。
而周围的青瓷摆放物虽是整齐摆放着,可与珠子一齐的,却是毫无一物。举个简单的例子:两排整齐俯首的大臣对着最上方的君主朝拜。
这样的形容,最为恰当,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它。
粗哑之人敛去眼中初见时的惊骇,将帽子拉下,浓浓的黑发霎时被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粗糙的手摸着墙壁,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沿着墙壁走着,心中暗暗猜测:或许,那颗珠子有玄机,是好是坏,试试就知。
殿房里的布置,只要是有个心眼的人就知道不可轻易触碰,所以,能避则避,不能避,只能小心走过。
终于,粗哑之人手颤巍巍地伸向黑色的珠子,此刻他的眼神,有种怪异的痴迷。
当他虔诚地捧起那颗珠子时,支撑的珠子的那个支架瞬间如玻璃般碎了,周围似是“俯首”的青瓷摆放物,也在那一刻尽数碎去。
意识到不妙的粗哑之人,连忙转身向门跑去,可是,在他还未动时,脚下牢实的地板突然空了,一阵震动,而他,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已经掉了下去,连带着那颗珠子。
——
嗜魔殿外的那簇草丛中,尖刺之人一直留心着嗜魔殿的动静。
现,见嗜魔殿某处明显发生震动,而守在外头的守卫也慌张跑进去,他眼中异光一闪,依照粗哑之人的吩咐,拉响手中准备已久的炮。
黑夜中突放光彩,拉响的炮声响彻整个寂静的树林,绚丽的光点汇成一个扭曲的‘已’字。
炮声拉响后,尖刺之人明显地感觉到如死气般的空气里活跃了起来。
尖刺之人见目的已达到,苍白的唇角艰难一勾,左右看了看,猫着身子小幅度地跑着,并在离开之际,从怀中拿出一样不明物体,扔在了草丛边上。
而就在尖刺之人离开还不到一分钟,一群身着夜行衣之人来到方才尖刺之人守着的草丛旁。
那些人只露出一双鹰钩子般的眼,或盯着嗜魔殿,或看向四周。
这时,从那些人中走出一个似乎是领头的男人,他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低着声音道。
“方才,拉响那炮之人定是在这儿,现,不见他人的踪影,想必是李宏现行告知过了。那,嗜魔殿中,魔君也必定是在那里头了!”说着,低低的声音里加上了些激动。
“是!”
身后众人附和,即使故意低着嗓音,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是令最前头那人眉心一跳。
那人嘴角微抽,忍住脱口而出的呵斥,抬起手,做出一个向前指的手势,“上!这次,一定要拿下魔君!”
“是——”
好吧,这次,不止是眉心在跳了。
那些人与‘风中凌乱’那人擦肩而过,待最后一人也过去之时,领头男人抬脚,准备跟上,却在不经意垂眸时,看见了地上尖刺之人可以丢下的一样东西。
领头男人目光一闪,指尖一动,几条绿色的藤蔓从那东西躺着的地上长了出来,并形成一个葱绿的托盘,将那东西直接送到领头男人面前,根本不需要弯腰。
领头男人捏着那东西的一边,放在银色的月光下端详着,发现,这东西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这似乎是一块胸牌,上面刻着一个似幽灵样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十字。再有,这质地也很奇怪,他竟然摸不出是何质地!
不过,一般来说,他摸不出是何质地的物品,要么是劣质品,要么,就是他从未见过的。
多年经验,他当然毫不犹豫的选第一个啰!
所以,他十分不屑地将手中的‘劣质品’往后一抛,拍拍手,无比畅意地走进了嗜魔殿。
…………
那炮声那般响,自然也引起了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嗜魔殿众人的注意。
“已?什么意思?”紫墨羽看了眼黑夜中一瞬而过的那个字,转头问站在自己身旁的夏烃君陌。
夏烃君陌垂眸,墨瞳中倒映着紫墨羽疑惑的面容,答道,“那是那人成功潜入我殿的讯号。”
“哦……”紫墨羽点点头,手指抚上下巴,做思考状,“也就是说,你今晚等待的人已经上钩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夏烃君陌微微一笑,将目光从紫墨羽脸上移开,不回以否认,也不回以肯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起。
见此,紫墨羽唇瓣一撇,静静的与夏烃君陌并肩而立,手握上夏烃君陌紧握着的拳。
这时,魔炎走了过来,拱手道,“君上,那人已被抓到暗牢,等待君上的处置。”
“嗯,”夏烃君陌淡淡一应,眉头一皱,顿了下,道,“那人就先放那吧,现在的主要之事是,如何将那些人轻而易举地拿下,而不……”让他动用一丝元素力。
闻言,紫墨羽转头看他,魔炎目光一暗,一时无言。
“报——”一个手持长矛的守卫跑了进来,打破了这无言的沉默,“禀君上,魔炎大人,木大人在帐篷处等候。”
木大人?紫墨羽眉头一挑,木斯君?
夏烃君陌转过身,沉声吩咐,“魔炎,你去把斯叫过来,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魔炎一拱手,两人一同退下。
待那两人走后,紫墨羽挽住夏烃君陌的手臂,目露担忧问道,“君陌,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夏烃君陌安慰似的微微一笑,月光下,他的唇色稍有些发白,“墨儿我没事的,我还可以克制,只要吩咐完那事,我们就可以回府了。”
“非要亲自吩咐吗?不可以让魔炎转告吗?”她仍旧还是不放心,挽住夏烃君陌的手暗自发着微弱的光。
“一定要亲自吩咐,若是转告,定会与我亲自所说有些差别的。”夏烃君陌笑着,唇色好转了些,自是知道紫墨羽暗自的小动作。
紫墨羽抿唇,心里也是清楚他的性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守在身旁,被隔开的手又附了上去。
只一刻功夫,魔炎便领着木斯君过来了,然后又识趣地退了下去。
夏烃君陌回头,见木斯君面色还带着些潮红,微一皱眉,竟调侃道,“斯,你又去烟花之地了。”
“……”木斯君本来有些严肃的面容被夏烃君陌这么一调侃,僵了僵,下意识道,“陌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话说出口,立刻意识到不对,呸了一声,又道,“陌看来你状况不错,竟还有心情调侃我。”
紫墨羽只在意木斯君前一句话,指着他,蓝眸瞪大,“你还真去了?”
木斯君被指的再一次脸色一僵,随后也不否认,昂起刀削似的下巴,略带挑衅般道,“对呀,小爷我真去了,怎样?”
“呵呵……”紫墨羽干笑两声,眼神中的威胁意味却是与之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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