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非真正的出口。大量荧光蘑菇生长于石壁甬道,宛若天上的银河,透过明亮的光辉,甚至能看见千万道细细的蛛丝悬挂于甬道上方。
女人道:“没时间了,我们硬冲过去。”
陆轻尘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棕榈猫蛛有剧毒,有多毒呢?”
女人道:“一口的毒液量足以杀死猫狗。”
陆轻尘道:“人比猫狗大很多,应该安全点吧?”
女人沉思道:“确实,棕榈猫蛛没办法毒死一个人。”陆轻尘稍稍松了口气,女人接着道:“可却能毒得那人四肢瘫痪、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陆轻尘嘟囔道:“你不早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他们各自点燃一根照明棒。
——“准备好了?速度一定要快,在照明棒未熄灭之前冲出甬道。”
陆轻尘点点头,女人道:“那好,我数三声。”
“一。”
陆轻尘绷紧了浑身每寸肌肉,他的双目死死锁定着前方的路线。
“二!”
女人弓起身子,宛若一张绷弦的弓弩,就等离弦而出,陆轻尘也进入同样的状态。接下来就要数到三,两个人必要冲出去了,冲过这千万道毒蛛的陷阱!
“二个半!”
陆轻尘却没有被骗出去,道:“二个半是什么意思?”
女人道:“那就三吧,你快跑呀,怎么还不跑?”
陆轻尘道:“我靠,I服了YOU。”他也不计较这些,甘愿领头冲进荧光菇遍布的甬道,照明棒将四周映得煞白一片,陆轻尘将雨衣的雨帽拉严,并接着照明棒的热量烧开层层叠叠的蛛丝,顿时就冲了出去。
陆轻尘走出甬道时已经两腿酥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女人扶起他,道:“你个小子好弱啊,身体素质比林黛玉还差。”
陆轻尘叹道:“哎,林黛玉还有贾母那一宅衣食无忧的贵族生活,我却没有。”
女人道:“你可以有,凭借这几分姿色,兴许会有富婆包养你的。”
陆轻尘立即不高兴了,道:“士可杀不可辱,叫我拜倒在女人裙下,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人道:“什么年代了,还流行你那套大男子主义?”
陆轻尘道:“哪里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分明叫英雄气概。男儿人穷志不穷,绝不做上门女婿。”
女人顿时就笑了,她不止笑陆轻尘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看见了远方失控的铁轨痕迹。那列火车一路狂飙,将铁轨上的密林树枝尽数拗断,所以看起来空旷的一长条,很好辨认。他们已经绕至大雁山,虽比预想的多花了些时候,但至少半天之内绝对能走回铁轨,那样离纳崎村也就不远了。
台风愈发猛烈!
现在连人也站不稳,泥水飞溅在两人的衣衫上,连断枝树叶都狠狠掠过他们身边,撞出青青紫紫的一块,树叶“唰”的掠过陆轻尘脸庞,在那白净的脸上留下深深的血印子。仿佛是雪地里飘落的一缕红花,他根本不为所动......但风速还在加强。
稍小的树苗已被连根拔起!手臂粗的树枝亦如柳絮般飘摇不断,忽然猛地落下,刚巧砸在女人的膝盖。
女人冷哼一声,陆轻尘帮忙将树枝移开。
她穿着牛仔裤,可以清楚地看见鲜血渗透了裤子,又从裤脚流淌下来。甚至不用看,就晓得伤口有多糟糕。
陆轻尘扶起她,一边尽量利用大树树干避风,一边道:“硬闯肯定不行,找地方先避避。”他抬头只见黑云蔽日,狂风席卷着万物冲向远方。四野鬼哭神嚎,也不知是风雨吹于幽谷的回声,还是不知名野兽的怒吼,总让人无法放松。
这次陆轻尘一边走一边做记号,恍惚之间,有间木屋在密林老树间若隐若现。
因为陆轻尘的身子还很矮小,女人又很高,有175以上的个子,所以她必须将身体的全部重量支撑在陆轻尘小小的肩膀上。陆轻尘却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向前走,每走一步,就在腐烂的泥地里留下深深的足印。
已经进入腐殖地带,腐叶下有许多无法察觉的危险。
女人只道:“长点心眼儿,注意脚底下......”话音未落,陆轻尘骤然刹住脚步。他看见枯叶堆中一条可怕的毒蛇,蛇身花纹也如枯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了,若非陆轻尘眼尖,定然就踩到蛇身上了。
毒蛇盘起前身,嘶嘶叫着,陆轻尘拾起路边的枯枝想要赶走毒蛇,怎料一只黑色毒蝎蛰伏于此!幸亏陆轻尘收缩得快,不然就被蛰中了。陆轻尘一脚踢开鞋子,那枯枝猛击毒蛇头部,蛇便不甘地游走掉了。
女人道:“可恶,许多毒物潜伏在腐殖土中,现在台风一来都将它们赶出地面了。”
几分钟后,陆轻尘终于带她来到小屋。门一关上,顿时温暖了许多,也听不见那些恐怖的嚎叫了。
这是间怎样的屋子?
除了破旧两字,恐怕再无法形容这里。
由于屋顶做得很精巧,纵使废弃多年,却连猛烈的台风都无法侵入。屋子不过二十平米的模样,桌椅、柜台、床一应俱全,但它们太古旧了,坐在上面也令人觉得不安心。
陆轻尘一脚踢在椅子腿,椅子顿时就散架了。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检查木床的支脚,很稳固,这才让女人坐上来。
女人轻轻卷起裤脚。
牛仔裤很贴腿,卷起的时候难免再次触到伤口,若刚才伤到了骨头,可能还会造成二次伤害。
陆轻尘只好轻轻托起她的脚。
女人穿着平底鞋,足脚虽然隐藏在鞋袜之中,但能看见净白如玉的脚踝,脚踝很细,她腿型也很美。虽然微微向外屈点,当更有风韵,许多男人无法抵挡这一双腿。可惜就可惜陆轻尘只喜欢脚,纵然腿再美,也无法在他眼里多停留半分一秒。
随着裤腿慢慢地卷起,女人痛哼了声,陆轻尘不禁为她捏了把汗。恐怕膝关节遭到了重创,或许骨折、更严重点就是骨裂,谁也说不清。连表皮也被粗糙的树枝蹭破,且割到了血管,方才流出这么多血。
女人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她撕下衣服,忍着痛给自己包扎,虽然流血止住了,但脚也开始变成青紫色,阻碍了血脉流通,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截肢。情况不容乐观。
另一边,夕野道:“我毕竟熟悉纳崎村,愿意带你们去寻找失踪的火车。”
林警官斟酌了会,道:“现在非常时期,我仅能派出两个警员协助你。”
夕野道:“三个人总比我一个强,现在出发了。”
两个警员自我介绍,“我叫龙滔。”“我叫林卞当。”
夕野道:“好,我们先从一条被封闭的铁轨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