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她还为自己一下子赚了那么多的金子而沾沾自喜,谁知道今儿一眨眼就被这个小气抠门的面具男给搂回去了。
她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哪。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得心疼肉疼地把还没捂热的金子拿出来,十分不情愿地给了耶律玄,以至于她回屋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差点儿被那高高的门槛给绊倒!
完颜烈进屋的时候,搭眼就看到乌木小几上那摞得高高的金元宝。
他双目圆瞪,几乎难以置信,“主子,您……您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话落,就被耶律玄的一记眼风狠狠地扫过来,完颜烈缩了缩脖子,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的主子,竟然为了几个金元宝,和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起来了。饶他这个军旅汉子,也觉得有趣得紧。
耶律玄瞪完了完颜烈,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堆金元宝,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那小丫头当时撅着嘴一副心疼肉疼的模样,着实可爱地紧。
一想起她的小样儿,耶律玄就觉得心情大好,连胸口那碗口大的伤似乎都不怎么疼了。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折磨了他这么多天的箭伤,也似乎好了很多。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南宫仪才揉着酸痛的眼睛爬了起来。
昨晚上想逃没逃成,又被那个小气抠门的男人把金元宝给算计了过去,她还得敢怒不敢言地一声不吭,这日子简直过得窝囊极了,哪里是她能忍受的?
但她生怕那个男人给她秋后算账,追究她半夜出逃的事情,所以,只能咬牙忍着。只是苦了那床盖在她身上的棉被,一夜几乎没被扯烂了。
完颜烈兴致极好地端着一个托盘哼着曲进了耶律玄的屋,一进门就看见耶律玄已经穿戴整齐半躺在床上。
他笑嘻嘻地把托盘放在床头旁的小几上,拉开一把椅子坐过去,一张英气勃发的黑脸上满是笑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爷,听说那女人把盖的被子都给扯烂了,估计是昨晚上你把她坑惨了,她把你当被子了,哈哈……”
耶律玄慢条斯理地戴上那张乌黑的骷髅面具,勾了勾唇角,“是吗?手劲儿倒是不小啊!既是如此,就让她过来给本王松松筋骨吧!”
“好嘞。”完颜烈答应着咧嘴起身,就出去了。
天地良心,为了给耶律玄治病,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遇上个医术厉害的,却被她给支使得团团转,这几日他混得跟个小厮一样,简直把他这个横扫战场的煞神给气坏了。
哼,就让主子好好地治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吧?
什么公主?依他看,就是个野丫头!
完颜烈兴高采烈地把南宫仪叫到了耶律玄屋里,南宫仪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好忍气吞声地进去了。
只见耶律玄身穿一件白色的雪貂大氅,内里是一件玄色的锦袍,那若隐若现的金丝花纹,在晨光中,发出金灿灿的光。
这让她这个目前手头紧缺的人真是看了眼热。
她飞快地在耶律玄的衣服上扫了两眼,暗暗盘算着这衣裳能值多少银子。
正在喝粥的耶律玄,打从南宫仪进门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一大早就起来精心梳洗的他,不知为何,就是想着南宫仪能多看自己两眼。
可谁知这女人进了门只管盯着他身上的衣裳打量,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几乎不曾冒出绿光来。
耶律玄好好的心情顿时就没了,被她气得笑出来,冷哼一声,“过来!”
南宫仪脑子里正幻想着白花花的银子,猛听一声冷喝,顿时就清醒过来,抬眸时,正对上那双幽深不带一点儿温度的眸子。
她怔了怔,旋即就小心翼翼地问,“干什么?”
昨晚被他坑了那么多的金元宝,她手头上就还剩在南陈皇宫顺过来的一点儿金银首饰了,可不能再被他给算计了去。
所以,她很是忐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紧张,看得耶律玄心生不忍:自己怎么好像个强盗一样?
他放缓了声气,对着南宫仪招了招手,“过来给我按摩!”
南宫仪一听按摩,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两步,一双雪亮的眸子眨啊眨,半日才讪讪笑道,“那个,我没金子了。”
没金子?
耶律玄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宫仪见他依然瞪着自己,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解释着,“你那身子太金贵了,我,我可不敢摸!”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襟,那副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取悦了耶律玄的心,让他的心底忽然就柔得能滴出水来。
忍着笑,他支起了自己的身子,故意冷着声儿,“你也知道我的身子金贵?既如此,还不赶紧过来?”
南宫仪几乎急哭了,现如今,她要钱没钱,只有她这个人了,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会真的对她下手了吧?
她哭丧着脸,却又不敢不听这个男人的话,一步一步往前挪,嘴里还不停求饶,“大哥,你看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能不能放过小女子?小女子真的没有金元宝了。”
耶律玄抬起手来,抚了抚额,只觉自己有些气血往上冲。
该死的女人,张嘴闭嘴就是金元宝,敢情她是金元宝托生的?
看着男人拍着额头不耐烦的样子,南宫仪再也不敢磨蹭,咬牙瞪眼地到了耶律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