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上官扶苏终于有些懊丧的神情,终是默默离开步非宸身前……
呼,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暂且蒙混过……
心中所想还未实现,上官扶苏却猛然又回过头来,仔细上下打量着步非宸。
突突的心跳声都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步非宸何时如此紧张过,便是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皇上,怎,怎么了?”
“皇兄,朕这么瞧着,忽然发现,那夜朕看到的美人,跟你还有几分想象呢!”
“胡说!那怎么可能会是本王?本王可是一个七尺男儿,皇上这是在羞辱本王吗?”
这次终于像是被人击中了要害一般,步非宸慌了手脚语无伦次的大声斥责。
“朕……不过就是说长得像皇兄,又没说是你!”
“皇上,时候不,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臣先告退了!”
“哎,皇兄,淮王与大小姐的婚事到底怎么解决的?朕……”
可上官扶苏的话还没说完,步非宸的身影已经窜出了御书房,似是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玩的转动着手上的牙钗,不过就是一根小小的钗子,没想到竟然会惹得步非宸如此方寸大乱,所以说……他是真的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似乎是……
尽管心中大胆猜测,但上官扶苏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执掌百万雄师的熙国摄政王与湖水中惊鸿一瞥之人……
这怎么听上去都好像是他疯了才会有此种想法。
上官扶苏迟疑之间,抬起头说道:“元培,你进来,朕有些事情要问你。”
“是,皇上!”
“你说摄政王刚刚说已经将淮王的婚事否了,他做了什么?”
元培左右看了几眼,悄无声息的来到上官扶苏的切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便让他整个人皱紧眉头。
“就这么说了?倒也算是他反应及时。”
“皇上,咱们的人说了,听说德阳侯又去了摄政王府!”
“桓安?他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趁机拉拢步非宸为他所用,日后借由他的势力重返漠苍?”
“皇上……摄政王是那么傻的人吗?他能让人这么心甘情愿的利用?”
这似乎也是上官扶苏心中一种有所怀疑的事情。
为何这步非宸向来都不喜与任何人亲近,反倒是与那混迹一方的桓安倒像是朋友一般?
一路上风无眠不敢多言,只见自家主子那张阴沉漆黑的脸色,似是觉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前脚刚刚进了府门,步非宸便唤来管家。
“爷,你有事找奴才?”
“本王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爷吩咐!”
“本王日前有只牙钗丢失,你让人再去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来。”
“爷可有模子?”
“等会儿我让无眠给你送过去,你先下去吧!”
管家闻听此言,默默无语的转身退下,而风无眠像是积压了许久的迟疑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爷,出了什么事?”
“无眠,本王的身份暴露了1”
风无眠脸色大变,却倏尔就射出凛冽的冷寒之气。
“爷放心,无眠会杀了那人!”
苦笑连连,若真是杀个人就能了结的事情,他步非宸又何为愁眉不展。
仰面朝天的盯着房梁,步非宸重重的叹口气说道:“杀不了,动不得……这才是本王担心之处。”
“爷,究竟是谁?为何不能……”
“……皇上!”
“……谁?谁?”风无眠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次瞪直了双眼盯着步非宸。
“你没听错,本王也没说错,是皇上没错!”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爷,要不然,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回,回边界去吧!到了边界都是爷的人马,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似乎是风无眠反应及时唯一能想出来的法子。
步非宸睨目看了他一眼,而后摆摆手说道:“现在本王就是想要走,只怕皇上那三家也不会放过本王!”
“那王爷眼下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真的把皇上给咔嚓了吧!”
风无眠那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反倒是把步非宸逗得发笑,他轻轻摆摆手说道:“皇上眼下爷不过就是初露怀疑,倒不如本王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关。”
“要怎么办?”
“只怕是要让如意出面来化解了。”
“夫人?她跟这件事有关吗?”
“无关也要说有关,一切都等到管家将那新作的牙钗送过来再说吧!”
空寂的下弦月挂在夜空之中,窗口一阵冷风袭来,不等元培反应过来,上官扶苏已经起身说道:“你们都退下去吧,朕有些事情要自己想想。”
皇上总是有这种放空自己的时候,元培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便低着头走了下去。
嗤嗤两声低笑出口,一人从屏障后面摇晃着身躯走了出来。
上官扶苏似是怨怼似是轻叹的开口道:“你这盗贼的身子倒还是穿梭自如,朕都不知道是朕这里的人太过废物,还是你桓安的本事越来越高强。”
“皇上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冒着这么大的生命危险进宫来,那可是为了给皇上带一坛上好的美酒,你瞧瞧,冷月,烈酒知心人,这才是皇上该有的日子是不是?”
“知心人?是在说你吗?可朕怎么觉得,这件事该是由女人来做才更恰当呢!”
“那皇上就不如把桓安当作是女人吧!反正我这个人每天都泡在女人堆中,说不准这身上还真有女人香气呢!”
说话间桓安已经放肆的凑近了上官扶苏,伸手勾住他的颈项,与之勾肩搭背起来,口中喷出来的浓重酒气熏得人微微皱紧眉头,但此时上官扶苏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另一人的身影。
“皇上,该回魂儿了,您这是又在想哪个女人?奴家可是要生气了!”
作势娇嗲的跺着脚,充当那勾栏院中的女人,反倒将上官扶苏一下子惊醒,浑身起了疹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总是没有一点儿正经的好友。
“桓安,你怎么有空跑来朕这里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最近可是得了好酒,自然就想到你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中的一壶美酒放在桌案上面。
上官扶苏睨目,却嬉笑道:“美酒?这天底下还有比朕这宫里还好的美酒?”
“啧啧,这就是皇上你见识少了,我告诉你,这酒……可是大有来头,这可是你们家那个摄政王府里的美酒,那是塞外运回来的,与咱们这边的自然是大不相同。”
步非宸家中的酒,怎么就跑到桓安手中去了?还真是像外面说的,难道他们两个人早就混迹在一起了?
不知可谓,因为这句话上官扶苏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团郁结凝聚在心。
凭什么他跟步非宸现在还是近而远之的关系,而桓安却早已与之打成一片了?
想到这里,上官扶苏便紧锁眉头说道:“哦?原来竟然是摄政王府上的美酒,我倒是不知道何时你桓安世子爷也跟摄政王关系这么好了?”
“那可不是,起先我也不明白这摄政王怎么对我这么客套,我还纳闷不过就是帮他一点儿小忙,他怎么时刻都记挂在心上……后来你知道吗?经过我的旁敲侧记,我发现了一件事。”
上官扶苏手中摇晃着酒壶,低声说道:“哦?何事能让你桓安世子爷这么高兴?”
“皇上,咱们两个人是兄弟,是好友,我绝不隐瞒,这摄政王是将本世子错当成了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对我这般客套。”
似是隐隐的眉骨在跳动了几下,上官扶苏却还是稳住心神继续问道:“怎么?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皇上,您可真逗,你也知道就桓安那几句话的事情也绝对凑不成摄政王的救命恩人,更何况,那几句话还是皇上让我代为捎话的……”
“那你说的救命之恩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一次与摄政王把酒言欢的时候听他说,当初他在冥王府祠堂祭祖的时候被人刺杀,当时有个人救了他,可偏巧那货就非要充好汉的既没留名字,也没留个正脸;而人家摄政王单凭本世子的几句话,那就认准了我就是那个救命恩人,你说这平白无故得来的便宜谁不占……”
还未说完,迎面就是一拳,桓安惊恐之余猛然险险的闪躲开来,却是不明所以的抬头叫道:“皇上,您这是干嘛?”
“没事,朕就是刚刚看到你眼前有只蚊子在飞,朕想要帮你捏死他!”
“……啊,没事,本世子皮糙肉厚的,叮一下又死不了……”
还未说完,突然耳边一记响亮,桓安傻愣愣的捂着腮帮子,再次看着身侧之人,怒吼道:“皇上,你又干嘛?”
“那蚊子刚刚落在你脸上了,朕就帮你打死了,你放心,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怎么忽然觉得今夜的皇上是十分的古怪,桓安嘴角抽搐的捂着脸颊,看着一脸郁闷的上官扶苏,而后又轻巧的身手怼了他一下,接茬说道:“但是本世子人还是不坏的,今天我还帮着摄政王将那淮王的婚事给挡在了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