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
汉朝的城都建筑在北方,坐北朝南。入夏之前气候温凉,是个喜人的的天气。
我坐在屋顶上睁开双眸看着远方的太阳升起,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是我每日必备的功课。
清早紫气东来的气息最为强烈,是吸取修炼淬体的好时机。我虽然是神,却在尘世走寻良久,没了洪荒之时的纯净,我要保持我的能力只有靠这样的方式走下去。更何况,我还没有找到她,好没有问出当年的那一句为什么。
突然围墙外传来悲鸣之声,大汉盛世,百姓安泰康乐。贫瘠之地都无战争发生,也无天灾人祸,何况这繁荣的都成呢?我心下疑惑,起身从房顶站起向外眺望,想了解个明白。
围墙之外既无空无一人,只有一对轿撵在前行,轿撵前方还有士兵开道,看来街道是早已被肃清干净了。我细细的观察着这两个轿撵,虽然样貌只如同富贵人家无常可很明显可以看出是经过刻意地修饰。我微眯了眯眼,此事非同寻常。
那轿撵珠宝八卦玲珑饰按五行八卦的走势排列,轿撵之上看似是用白色丝料做的帘布,可只要细微斟酌便可发现轿帘白中却透着黄色,而且上面的秀纹隐隐可以看出是银线秀出的龙纹。
我将视线转向后面的轿撵,这两副轿撵间隔既不短也不长,驾驶轿撵的人似乎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定的速度。这座轿撵比前一座更显秀气娇小些一看就像是女人乘坐代步之用。这副轿撵之上装饰与前头相差无几,只是丝帘之上的秀纹隐隐可以看出是凰纹。
风突然刮过,轿帘掀起一角正好经过我面前。是个美人,发髻乌黑垂带腰际随轿撵的波动一摇一晃美如垂帘,双眉似娟烟,与一双丹凤眼两相辉映,流连一点顾盼生辉。朱唇一点红,忍不住想让人上前摩挲。十指纤细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轿中女人穿着华丽,虽然样式简单但那布料来路非同小可,定是上贡之物。见此场景我心中了然,传闻汉武帝有美后卫子夫,貌美如仙,妖娆似妖,是天下尤物。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中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摩挲着下巴,回想着刚刚见到的场景。那女子双眉紧锁,眼中呈现焦灼之色,双手十指绞着手帕,眼神不时向外张望似乎在看何时能到达一样。我闭目沉思:
“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队伍很快就结束了游行,消失在街道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抬头张望着天空,太阳已经高升独挂在天空之上。建元初年来到这里,如今已是元狩六年。不知不觉就在这个地方呆了二十三年。想想当初在坟墓旁见到的小家伙,我低头轻笑:
“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师傅,师傅。”
少缘在屋顶下的院子里张开双手蹦跳着呼喊着:“师傅,霍府,请你入府一趟。”
刚刚帝后的轿撵才过,不过半个时辰霍府就有差人来请,这其中必有缘由。我从屋顶跳下转身向卧房走去:
“去收拾东西,在门口等我。”
太阳高升,我从卧房中出来。院门前少缘早已收拾好拎着箱子在一位侍卫面前等我了。我微微颔首示意。那侍卫转身出门带路。
霍去病,汉朝有名的边境将军,常年驻扎在边境时有捷报传来。可以说是汉武帝的一位心腹猛将。朝堂之上又有舅舅卫青把持颇得圣心,姑姑卫子夫又位居六宫主位,独宠不衰。可以说这些年卫家九族风光无限。不知这次霍府相邀是为谁殓尸。
霍去病甚是廉洁,生平最大愿望就是驱赶匈奴,宣扬汉朝威严。几次皇帝召他前回为他建筑府邸,他都推脱不肯。近一月内传来他班师回朝,此后便再无消息传出。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霍府门前。霍府位置偏僻,修饰并不豪华,颇显寒酸真不像一位侯爷的居住之所。步入厅内,也无什么豪华修饰,达官显贵家里的亭台水榭,花园厢房他一概也无,中规中矩的摆设。除了几棵松树种在院内为府中增添一抹绿色。其余皆是冷硬之色,凸显武将之风。
越往里走,越显气氛肃穆兵士也渐渐多了起来。直到主院可以说是,层层环绕,重兵把守。那侍卫带路就到于此便示意我进去。
我小心的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入鼻口。我细细嗅了嗅在这中我闻到一股死气,看来这可喝药之人离将死之期不远了。跨入门内就可见到帷幔重重遮掩的密不透风,房内一人也无,阴暗的透不过阳光。
我小心翼翼的在房内行走,掀开重重的帷幕,寻找我的主顾。在将要进入主卧时,我突然发现外室多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味,我停下脚步正准备思考。内室里突然传出咳嗽声:
“先生,你终于来了。”
我心下疑惑快步上前走至榻前掀开帷帐,只见榻上躺着一个病弱膏肓的瘦弱男人。我看他手上一直紧攥着兵符,不肯松手眼里流出不舍,我才明白眼前这个在病榻上的男人就是霍府主人,大汉的冠军侯。
只是此时的他再也不复当初的威猛,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看就是常年喝药,不见阳光所致。两颊凹陷,眼眶深凹,全身骨瘦如柴。我盯着他看了良久开口道:
“你,活不过明日子时。”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茶盏落地的声音,我猛然回头大喝一声:
“谁?!”
我办事一项有原则,殓尸之时绝不准有外人在场。我转头看着霍去病,怒目道:
“霍将军,既无诚意又何必唤我前来。”
“好狂妄的小子!”
一声叫喊跟在我话音之后,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我转过身来,见到一对夫妇从屏风后走出来,正是白天我所见到的帝后。
我躬身做了作了一揖:“草民拜见吾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