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哥死了。”胖子说完后,手机掉在了地上,脸上漏出了惊恐的神色,眼神里充满了彷徨,带着一丝乞求的眼光看着我和旁边的老道士。
胖子说的这个名字,我就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我能确定也肯定是村子里这回回去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
“新城是谁?”我还没问,老道士倒是先问了出来,这也让我省的问。两个人同时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胖子,等待他的答案。
“淡然,你知道就是跟我五爸一起被抬回来的那个人吧,那个就是我新城哥。”胖子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和陈珊她爸一起被抬回去,放到三婆家中的那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人,就是胖子口中的新城哥。
三婆不是说,有办法保住他们的命吗,怎么这才出来几天时间,就死了一个。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连三婆都没办法压制吗?既然这个新城都死了,那么陈珊她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陈珊那可爱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有点堵。若是陈姗她爸出了什问题,我肯定会非常内疚。这次出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陈姗她爸。
“胖子,谁给你打的电话,其他人怎么样,三婆呢,三婆咋样了?”我上前双手使劲抓住胖子的肩膀,问的很急切,对于村子里的事情,我迫切的想知道。
正在此时,老道士从后面把我掰开,我才发现我已经把胖子的那衬衣的俩袖子都差点扯断。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老道士的劲儿还真不小,我从小就开始练,自认为武力值很高,没想到老道士那轻描淡写之间就把我给拉开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现在应该关心的,现在我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村子里面的事情,以及三婆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是我爸打来的,我五爸暂时还没事儿,村子里其他人也没啥事儿,就是我爸说我三婆摔了一跤,把腿摔坏了,现在在卫生院。”胖子说别人都没事儿的时候,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听说三婆把腿摔坏之后,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三婆的腿脚不好,这我一直都知道的。本来老人家不注意摔一跤,把腿脚摔坏,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把这事儿放到胖子他们村子里,就有些不太正常。
“三婆的腿是怎么摔坏的?”我继续朝着胖子问道。
“我爸没说。”胖子这才把电话捡起来,电话早就挂断。刚才胖子他爸打电话也打的比较着急,又死一个人,作为村长,肩上的担子非常重。
我一把抢过胖子的电话,按照刚才的那个电话号码又拨了过去。可是过了很久,电话那头都没有回音。一时之间,我也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三婆的腿摔坏,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村子里的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但是这边的事情,基本上还没有任何头绪。晚上就差一点,就能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能知道我们找的方向对不对,可是就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这样的事情,让人很是泄气。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这回到省城到底为啥,把老道我诓来,也不告诉我来干什么?”老道士的语气之间有些不满,而且面一转,像个小孩儿一般的耍脾气。
听到老道士的话,我才想起来,这老道士是我和胖子从旬城给诓过来的,就是为了办我们的这件事情。不过来了之后,我和胖子都被那十五万给冲昏了头脑,把老道士这边的事情给当成了最主要的事情,这两天都在跟着老道士跑东跑西了。
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跟老道士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了之后,老道士脱了鞋子就在我和胖子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两下:“你们俩个挨千刀的,这可是十几条人命啊,几十万啥时候不能赚,十几条人命,死了的话就活不过来了。你们咋不早说,两个娃真是没深浅。”
老道士虽然脱鞋打我和胖子,我们俩也都没脸躲,这事情真是我们俩做的不对,而且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过老道士骂的越凶,我心里却越放松。因为我确定,这件事儿接下来老道士肯定会管。
如果单凭我和胖子俩人的力量,想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很难,但是有了老道士再加上三婆的话,我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你们俩别坐了,赶紧起来回城。”老道士把鞋子穿上,一下子就纵了起来,脚在地上踩了踩。
回城?这荒郊野外的,要坐车得走好几里地呢。不过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了,往前走上不多久,应该就能赶得上第一趟公交车。
我和胖子赶紧把地上的东西都装好之后,跟着老道士往回城的方向走。刚走了两站,就遇见了第一趟回城的公交车,直接坐车到火车站下车。
回到小旅馆之后,老道士又在那边不知道鼓捣着一些什么东西,我和胖子赶紧抓紧时间去洗脸,准备跟老道士一起行动。
可是没想到,老道士却朝着我和胖子大声喊道:“你们俩小子现在回来,赶紧给我睡觉,晚上有你们累的,今天晚上要是弄好了,明天最多后天,我跟你们一起回村子。照你们那说法,村子里边的事情,比这儿严重的多。还有,把那张照片拿给我,我去找叶老板确认一下。”
老道士说完后,接过我递过去的柯云的照片看了两眼,放进了褡裢之中。再三叮嘱我和胖子一定要好好休息,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才转过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等老道士走了之后,我和胖子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因为从眼神之中,我能看出来他所担心的事情,我也能看得出来他能看懂我所担心的事情,这应该就是默契了。
“胖子,睡吧,想象道长能搞定。道长不是说了,今天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吗,做完了,最迟明天后天就能回到村子里,到时候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与其说在和胖子说话,不如说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胖子还真是实诚,说睡觉就直接转过身去躺下便睡,没过多久,就想起了胖子的轻微鼾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十二三岁长得和刘颖有七分相似的小女孩。再联想到,刘颖竟然也能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开始怀疑这俩个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还有三婆的腿到底是怎么摔坏的,和那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又是什么关系。那个新城是怎么死的,三婆不是说能够保住他十几天的吗,这才几天功夫就死了。而下一个会是谁,是陈珊她爸吗?
我想着想着,就不敢往下想了。最后决定,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陈玲她们的好。一方面不让陈玲她们担心,另外一方面,也不想让我爸妈她们担心。
慢慢的想着,我的眼皮开始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之间,我又看到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这次她的儿歌换了,不再是那首“门前大桥下”,而是换成了一首让我听了更加毛骨悚然的:拉大锯,扯大锯,龙王庙,唱大戏……
画面很模糊,那小女孩儿好像一边唱,一边真的在拉大锯。而那大锯下面的滚木慢慢的在变,终于小女孩儿把那滚木锯断了一块,那一块正好滚在我的脚边。我像那脚边的木头看去,这一看吓的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双手支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滚木,而是一颗人头,这颗人头不是别人的,而是我自己的。
就在倒地后退之后,那小女孩儿侧着的身子转了过来,朝着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果这笑声放在学校的课堂上,绝对能被称之为天籁之音。但是此刻这笑声,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有些僵直动弹不了。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影进入了我的实现。她弯下腰,拉起了小女孩儿的双手,慢慢的走出我的视线,快要消失的时候,那拉着小女孩的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三婆。那叹息我再熟悉不过了,三婆的双腿完好无损,那小女孩儿来着三婆的手蹦蹦跳跳的,好像就是祖孙俩人一般。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做梦的时候,不就是这个小孩儿和三婆两口子在院子里吗?难道这次也是做梦。
做梦就是这样,当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就醒了过来。想来之后,我觉得浑身难受,穿着的长袖T恤,这时候已经完全汗湿。
把T恤脱掉,起身进入洗手间,用喷头的冷水狠狠的冲了一阵,让自己清醒过来,才站在镜子面前。可是镜子里的我,看起来越来越陌生,有那么一瞬间,我又开始怀疑起来,镜子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