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在八卦阵当中,延老他们带过来的两个医生就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了工具。看到这套工具我不禁有些害怕,看来真的是要从我体内把血抽出去。其中一个医生的箱子里装满了血袋,左边的那个医生从我左手抽血,右手边的那个医生从右边给我补血。
延老跟乞丐师傅分别坐在我的两边,得到他们两个点头应允之后,两个医生的针管同时扎在了我的手中。
原本我以为这不过是和打点滴一般的情况,不过多么的痛苦,但是刚刚过了不到一分钟我就发现不对劲。左边抽血的这半边身子越来越冷,甚至看上去都有结冰的可能;而右边输血的半边身子已经烫的皮肤发红。
“淡然,坚持住,这才刚刚开始。”正当我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旁边延老跟乞丐师傅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里。原来这一切他们都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竟然没有告诉我,现在我终于深刻理解了那句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不仅如此,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左半边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右半边的温度还在持续上升。刚开始还能拼命的咬牙坚持,可是接下来却越来越难以支撑下去。左边的胳膊上已经起了冰碴子,右边的胳膊上能闻到一股毛发的烧焦味。
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意识都在消散。而在这个时候,左右一暖一冷两股气流同时输入了进来。这两股气流进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才发现原来是延老跟乞丐师傅俩人一人一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气流就是从他们手中发出来的。
“不要抵抗,顺其自然。”延老说完后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而我也不再去引到那两股气流,而是随着他们在体内自然而然的运转。
这个时候我才非常感谢身上扎着的那些银针,刚才那个时候,差点就魂魄出窍了。幸亏这些针把所有魂魄出窍的路都给堵了,没办法出去,才让我从刚才那种情况中熬了过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两个医生带过来的血袋用完了一半。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医生同时停手。延老跟乞丐师傅的手,也渐渐从我身上抽了回去。就在他们的手抽出去的瞬间,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摊到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入木桶的,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再次泡在了木桶当中。不过这回水温刚刚合适,泡的人相当舒服,就在木工盖上还放着饭菜。
接下来整整两天,我都在遭受这非人般的折磨。每天都像是生活在人间地狱当中,其实我真的是在地狱当中,不过也算是地狱里最惨的。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当延老跟乞丐师傅松开手之后,我没有想前几天那样晕倒,而是挣扎着站起来穿上了衣服。经过两三天的努力,我终于熬了过来。
就在我刚刚把衣服穿上之后,延老已经把门打开,外面我爸严宽老道士林希他们二三十个人都在等着我们这边的动静。看见我差点摔倒,我爸赶紧上前扶着我朝延老他们那边问我的情况。
见到延老跟乞丐师傅点头,我爸整个人的手都有些颤抖,捏的我胳膊生疼。不过我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兴奋,二十多年了,终于弥补了他当年的过失,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开心的呢?
林希完全好了,我也完全好了,我们两个人不用再担心生命危险,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刚换完血,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而且适应性还不知道如何,得在这儿待个三四天观察一下效果。如果能够确定完全好起来,才能完全无忧的从这儿回去。
在这个空荡里,我并没有跟我爸还有乞丐师傅他们去探讨一些阴家问题,而是窝在房间里默写表姑爷给我的那本书。还好换血之后记忆并没有换掉,不然的话我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怕。
“淡然,准备好了没,我们该走了,再走晚点就买不到车票。小年夜没回去,大年可必须得赶上。”当我把那本默写出来的书交给延老的时候,外边我爸已经在喊我了。
李老和李青峰跟我们一起走,从这儿上去之后正好是在阴梨派的那个小镇,所以他们倒是也顺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我们父子俩加林希和老道士,我爸那个乞丐师傅在我刚好起来就不知去向了。本来延宽也想跟我们出去过年的,被延老一眼给瞪了回去。
从阴梨派小镇出来之后,我们四个人有些傻眼。到我们县城的票早就卖完了,不仅仅是火车票汽车票,就连去省城的飞机票都没有。眼看着离过年越来越近,我们几个却困在这边的小县城里,不单我们着急,家里人也十分的着急。我们刚出来在阴梨派小镇的时候,已经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他们知道我们是要回去的。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老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一趟。我也不知掉老道士想干嘛,不过反正闲着无聊,还不如跟他一起去转转。
老道士在附近转了好长时间,找到了个少数民族的让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子,就冲着我喊道让去喊我爸他们拿行李准备走。这个少数民族的男子也就三十来岁,他们的节日不是春节,所以看的也不是太重。而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赚钱的时候,车票难买,他们这些开面包车揽长途客的最为发财。很多人都会为了回家不在乎花多少钱,所以也很少有人还价。
我们上车之后根本就不问价钱,反正老道士有的是钱,花多少都让他给。老道士似乎也看出了我们心里的想法,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在那边碎碎念个不停。
经过两天两夜长途跋涉,消耗了老道士整整一沓子钱之后,我们四个人回到了小县城。刚刚下车之后,老道士就跟我们告别了一句,直奔他那个门面店。我们父子俩也跟林希道别,分别回到家中。
再接下来的两天里,过的非常平和而温暖。唯一让我有些遗憾的是,刚换完血的自己特别的虚弱,每次跟我妈上街买东西的时候都会以身体没好为由留在家中,这也让我着实郁闷。
开心的时候时间总会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一大早我就被我爸妈俩人齐动手从被窝里面给扯了出来,说是林希她们全家今天过来我家里过年。让我早点起床,别到人家来了还没起让人家笑话。
林希一家人早上九点多到了家里,然后林希她妈就跟着我妈进了厨房,外面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聊的最多的,还是我跟林希俩人身体情况。
“爸,要不然我去把道长也喊过来吃饭吧,他在这儿也只有孤身一人过年怪冷清的。”看着我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桌,我开口朝着我爸说道。
老道士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来过,所以我们两家人对他都非常熟悉。我爸应允之后,我打电话给老道士,可是老道士却关机,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也没太在意,老道士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而且就凭他卡里那么多钱肯定饿不着他。
在我们两家人正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我爸去阳台上接了个电话。虽然进来的时候还是脸上布满了笑容,但是刚才在阳台上接电话的时候严肃的表情可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肯定是遇见了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这个场合真的不太适合我问,看来还得等晚上再去问。
吃完下午饭之后,林希他们一家子回去了,我也要跟我爸去上坟。在上坟的路上,我不止一次的问我爸关于那个电话的事情,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再告诉我。说我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那些事情就不要再去掺和。
听到我爸这么说,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可是这个时候老道士竟然不在,不然的话能够问他。
就在我正在想着老道士的时候,这家伙出现在了我面前。我们上坟回家的时候,正好经过他的那个门面,看见他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说晚上到你们家蹭饭去,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见了,正好咱们一起走。师叔,不会舍不得一顿饭吧。”老道士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朝着我爸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赶紧把手伸的老长,让我爸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道长,压岁钱好像明天才发啊,今天要早了点。”看到老道士的这个手势,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晚上吃完饭之后,老道士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我家一起看春晚。直到我爸他们已经睡觉之后,老道士才给了我哥眼神,让我进房间他有话要给我说。
看到老道士的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事情非常重要,直接关了电视跟了进去。没想到我刚进去,就听见老道士朝着我说道:“淡然,你爸那边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