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蟒蛇实在太过巨大,乾坤子师徒五人费了个鸟劲才将蟒尸拖了回去,回到四宝观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四宝观的院子太小,根本摆不下这么个大家伙,于是众人就将蟒尸置于四宝观旁边的林中。
“瞧你这一身的蛇血,怪吓人的,快去洗洗,换套衣服,再给这小狗崽子弄个窝,然后就歇了吧,这里不用你了。”
罗士信也把那小犬獒带了回来,毕竟人家狗妈妈救了自己一条性命,帮它抚养下小獒,也算是报恩了吧。
乾坤子冲罗士信说完,又向大师兄道:“狗子,这蟒尸不能久放,会引来蝇蚁野兽的,我们连夜将这畜牲身上的宝贝扒一扒吧。”
“哎哟我的小师弟,师兄这就去烧些水,然后帮你洗洗身子。”
........
“我自己来就成了,不劳三师兄了!”
现在罗士信虽然对这个性取向很有问题的师兄不那么讨厌了,不过却也不想在他面前脱得精精光光,然后又被他摸来摸去的,想想都觉得不爽,于是急忙推辞道。
“那哪成啊!你这一身黏糊糊的蛇血自己一个人哪能洗的掉,还是让师兄帮你吧!”
这娘娘腔还有够执着,没办法,罗士信只好找别的理由道:
“谢过三师兄了!不过还是有劳三师兄帮士信做些吃食吧,士信现在实在饿得慌。至于洗澡,还是让二师兄帮我吧!”
“嗨,你瞧我这记性,忘了大伙还没吃饭呢!那行,待师兄我烧完水就去做饭。”,陈罗汉一拍脑门,和罗士信说完,又转身向马清风言道:
“二师兄,那小师弟就交给你了,不许糊弄,可要把他洗白白噢...”
......
罗士信冷汗直流,看来想要习惯陈罗汉这调调,还得磨练啊!
“三师弟就放心吧,交给我了...”
这四宝观的浴室在厨房的隔壁,现在这屋内已然变得雾气腾腾。罗士信泡在一个大桶中,二师兄马清风就站在桶边上,赤膊着上身,不时的往桶里添些新水。
“四师弟很害怕你罗汉师兄吗?”,马清风帮罗士信擦着后背,好似聊天一样的轻轻问道。
“......”
罗士信没作声,算是默认了。又听二师兄接着道:
“其实三师弟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原本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哦,那三师兄又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罗士信好奇的问道。
“哎,三师弟的身世在我们兄弟三人中最是悲苦!”,马清风叹息一声道:
“三师弟家原本就住在五台县,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家里还有些产业。可惜他爹死的早,三师弟十四岁就出来当家了。不过三师弟聪明得很,人又勤快,偌大个家业被罗汉打理的是井井有条。那时,三师弟也算是少年得志、万事皆顺。不过人啊...”
说着马清风又为罗士信添了些热水,然后接着道:
“人啊,总有个鬼迷心窍的时候。罗汉十六那年,就碰上了他命中的克星!那年罗汉不知怎么就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那女子名叫上官燕,是太原倚翠楼里很出名的一个姐儿。她比罗汉师弟大了四岁,不知她施了什么媚术,把刚及弱冠的罗汉迷的是神魂颠倒。从那以后,罗汉师弟没事就往太原跑,去了就住在那倚翠楼里,在里面一待就是十天半月。不过想那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整个就是一消金窟,莫说罗汉不过是五台县的一个小地主,纵是太原城里的一些大贾富商,若整日耗在那,也是要被榨干油水的啊!结果不出半年,三师弟的那点家业,便都被他败了进去。他老娘也被他气死了。”
“那后来呢?三师兄还去找那个上官燕了吗?”
“找了,罗汉原本还有个小妹,在他老娘去后,因为思念娘亲,也一病不起。那时三师弟已然是身无长物,没有办法,他只好去寻那女子帮忙。哼哼...”,马清风冷哼一声继续道:
“**无情,戏子无义!你有钱的时候就是爷,没钱的时候当孙子人家都不要!”
“她没帮三师兄?”
“她耐不住罗汉的苦苦哀求,就丢了几文钱给罗汉,警告罗汉不要再缠着她,否则休怪她不客气!”,二师兄咬着牙根儿,嘲讽的道。
“那三师兄的妹子后来怎么样了?”,罗士信追问道。
“死了。”
........
两人沉默半响,罗士信又开口道:“后来三师兄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从此罗汉的心就死了,他感到生无可恋,便许下了誓言,说下辈子做猪做狗也不要再做男人,然后就投了湖。可能是老天看他可怜,便安排了师傅从那路过,将他救了回来。不过他醒来之后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自己这个娘娘腔师兄还有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难怪那天问起他是怎么投到乾坤子门下时,他显得那样的落寞。看来这三师兄并非是先天的性取向有异,而是受了那样的刺激后才产生了心理变态,不愿再把自己当做男人。这还真应了三师兄的那句话:各怀伤心事,辛酸自己知。
“三师兄现在有了本事,难道不曾去寻那**的晦气?”
罗士信对这种忘情负义的女人最是不屑,骗人骗钱骗感情,不仅搞得三师兄家破人亡,还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不男不女的。
“凭什么找她晦气?”
“凭...”
是啊,凭什么去寻人家的晦气呢,人家没偷也没抢,银子是你自愿花的。**嘛,打开门做生意,你有钱便来,没钱人家凭什么甩你。
这夜自己还是和三师兄睡在了一个屋内,真正了解他以后,罗士信已经不再那么抵触他了。
第二天,罗士信被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吵醒。醒来时发现已经时至晌午,看来昨天自己的确是太疲劳了,竟然连三师兄什么时候起的床都不知道。
罗士信不知道为什么院内这么吵闹,于是来到院中想看个究竟。
好家伙,只见外面挤了有百十来号人,长长的队伍排出去很远,有的敲锣打鼓,有的抱着礼盒,最前头的几人还抬着用一副红绸盖住的匾额。领头是一个老者,一副乡绅模样,正在那里与乾坤子说话,三位师兄也陪在一边。
罗士信来到乾坤子身边,好奇的看着众人。
“这位一定就是除蟒小英雄罗士信了吧?”,那老者看到罗士信,向乾坤子问道。
“正是我那劣徒。来啊,士信,向张员外见个礼!”,乾坤子一脸自豪的道。
罗士信懵了,这都谁跟谁啊?不过老家伙说话了,面子还是要给地。
“士信见过员外了!”,罗士信向那老者抱了抱拳道。
“岂敢岂敢!应该是老朽向小英雄行礼才对。”,说罢这老者还真向罗士信行了一礼。
“士信年幼,怎能受员外之礼,这岂不是乱了长幼之序...”
“受得受得,老朽可是代表这五台山方圆的百姓向小英雄致谢啊,小英雄义胆除蟒,可真是为五台山方圆的百姓除了一大害啊!”
这下罗士信全明白了,看来自己干掉巨蟒之事已经传出去了,这张员外应该是附近百姓推举出来致谢的。罗士信看了看二师兄马清风,这家伙说帮忙宣传,动作还真快,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他就弄出这么大场面。看来他还真是一个搞大众传媒的好材料。
马清风向他眨了眨眼,那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员外请进屋吧!”,乾坤子道。
“道长先请!”
“请!”
几人进屋后分宾主落座,罗士信师兄弟几人站在乾坤子身后,抬匾的几人站在张员外身后。
“小英雄不惧艰险,毅然与那‘山龙王’搏斗,最后将其击杀,此等勇猛高义,我等甚是钦佩啊!马义士刚一把消息告知大家,百姓们都是欢呼雀跃,鸣鞭放炮,吵着要来感谢小英雄,不过又怕人多吵了小英雄的清净,于是百姓们便推举老朽为代表,来向小英雄致谢。”
张员外口中的山龙王就是死在罗士信手里的那条巨蟒,这个罗士信昨天已经听二师兄说过了。
“士信不敢居功,都是师傅和众位师兄教育得好!”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谁杀死的巨蟒,那么顺便拍下师傅师兄的马屁,也是没坏处的。
“小英雄谦虚了!令师和令师兄的本领我们是知道的,不过...”,张员外看了看乾坤子几人,终是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咳咳...”,乾坤子尴尬的咳嗽两声,道:
“张员外,我们以前所说之事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罗小英雄虽是新来之人,但也是道长的徒弟。现在罗小英雄已然将那畜牲击杀,道长等人随时可以搬回‘三宝观’去。”
“搬回三宝观?!”,罗士信不明所以,脱口而出道。
“怎么小英雄不知道吗?”,张员外疑惑的看着罗士信道。
罗士信看了看乾坤子,知道这不是自己说话的场合,于是没有做声。不过张员外已然看出罗士信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所以继续解释道:
“往日附近百姓与令师和令师兄们有些不和,联名要求官府收了‘三宝观’的地。乾坤子道长不服,就于我们打了个赌,承诺将祸害乡里二十余载的‘山龙王’除掉。若是成了,我们便将那‘三宝观’还于道长并赔礼道歉;若是不成,道长几人便不再会那‘三宝观’...”
哦!现在罗士信明白了。
法雷寺方丈慧明那夜说过,乾坤子师徒几人被五台山地区的百姓称为“四害”,并且将他们赶出三宝观,而昨夜三师兄陈罗汉却说他们是为除掉巨蟒才离开三宝观来到这里。看来他们说的都不完全,这张员外说的才是事情的真实情况。
难怪刚才自己提起乾坤子几人时,这张员外的表情略有不屑,看来自己的师傅和师兄在这一带的名声还真是不好呢。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罗士信知道这乾坤子师徒确实不是坏人,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对这师徒几人的印象也有所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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