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想寻寻宇文家兄弟俩的晦气,却不想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当年追杀自己和小绛雪的猥琐男,往事历历在目,新怨旧恨加在一起,罗士信更加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寻个牵强的由头,就当场斩杀了猥琐男!
哄!!
经过初时的安静,现场一片哗然,围观百姓和禁卫军骑士都议论纷纷,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宇文家的人被罗士信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一个个噤若寒蝉,收敛不少。而以摩会为首的契丹人则既惊诧又感动,契丹人何曾受到过这样“公正”的待遇,甚至把惹事之人当场就给砍了,这是摩会做梦也不敢想的。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看在许国公的情面上,今日我姑且不追究你们的过错,带着你家狗奴的尸首,快快离去!”
“罗士信你等着,这事我们沒完!”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俩也不笨,清楚罗士信此刻风头正盛,鬼晓得他还能做出什么沒谱儿的事來,扔下一句狠话,叫人抬着猥琐男的尸首,仓惶离去。
“将军,您...您怎么...嗨,您让我怎么说啊!”
此刻最焦心的就属谢安国了,他明白宇文成基的话绝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莫说死的是当朝第一大世家!!宇文家的奴才,就是换做一个普通百姓,无论他犯了什么法纪,按律都应该先抓起來,交给专门机构审过再判,也不能随便把人当街砍死。罗士信现在擅自决断,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他这黑锅都背定了。
“那个人必须得死!”,罗士信低低说了一句,旋即才发现谢安国焦急的神态,释然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语调,笑嘻嘻道:
“谢大哥不必担心,大不了这个监门校尉不干了,沒什么的...”
“罗将军,请受我等一礼!”,罗士信正与谢安国说着话,摩会带着一群手下走了过來,二话沒说,先行了一套契丹礼,才道:
“罗将军能如此公道,不轻视我们契丹人,我摩会代表我的族人感谢将军,这几张貂皮不成敬意,希望将军能收下!”
说着摩会转身从属下手中接过一摞上好的貂皮,递给罗士信。见此情形,罗士信不由无奈一笑,罗士信虽然也看不惯宇文家的人那样歧视契丹人,但他杀猥琐男却是因为自己的理由,而摩会还以为罗士信是为了给他们契丹人出气才做的那样极端。
个中缘由罗士信当然不能向摩会解释,不过这貂皮他当然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下,摇了摇头,把貂皮推了回去,道:
“王子这礼物我不能收,那恶奴狗仗人势,目中无人,本将军也是一时激愤才杀了他。”
“不管怎么说,将军刚才也仗义替我们说了公道话,我们契丹人向來不喜欢绕弯弯,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要是罗将军看得起我们契丹人,就请收下礼物!”
“这...”,摩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罗士信也不好在矫情,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从这里挑两张皮毛,再多,我是决计不要的。”
“哈哈,行!”,摩会爽朗一笑,然后亲自从这摞貂皮中挑出一张紫貂皮和一张雪貂皮递给罗士信,道:
“我摩会把罗将军当作朋友了,以后如果有用到摩会的地方,请将军尽管开口,摩会一定尽力而为!”
罗士信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会求到摩会头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摩会王子还有什么要罗某人帮忙的?”
罗士信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意思是如果你沒事,我就要闪了,可不想这摩会实在得很,以为这是罗士信的肺腑之言,稍一沉吟,道:
“罗将军能否帮我们寻个落脚的住处,带着贡品和这些毛皮,我们不敢投宿到一般的客栈,所以...”
罗士信闻言微微一愣,外国使团都会被安排在驿馆之中,摩会他们怎么会沒有落脚的地方呢,不解问道:“怎么,礼部难道沒有为王子等人在驿馆中安排住处吗?”
“唉!”,摩会轻轻一叹,道:“万国朝会使团太多,驿馆都分给那些有來头的使团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国只能住在客栈里...”
摩会虽然沒有明言,但罗士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穷就会被看不起,契丹这样的弱小国家在万国朝会中着实抬不起眼,怎会受人待见。
“这样吧,”,罗士信看这所谓王子也不容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反正对他來说也是举手之劳,拍了拍摩会的肩膀,道:
“王子要是不嫌弃,就來我家小住吧,反正我家也大得很。”
“呵呵,如此那多谢罗将军了...”
.....................
罗士信留下谢安国清理一下现场,然后领着摩会和契丹使团回到了靠山王府。刚刚看到“靠山王府”这个大门匾时,摩会惊呆不已,靠山王那是多大的名头,皇帝的叔叔,天下兵马大元帅!摩会之前也看出这黑脸儿小将军有些來头,却怎么沒想到他竟然靠山王府的人,这下对罗士信的“平易近人”就更加感激不已。
“小王爷,有人给您送來一封请柬,请您过目。”
罗士信让人给摩会他们安排了住处,正想回署衙,等着宇文家來找他算账,这时却有下人给他送來一封便笺。罗士信拆开便笺一看,还真是小吃了一惊,内容倒沒什么,就是邀他今晚去迎宾楼吃饭,让罗士信吃惊的是这封便笺的落款,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沈法兴!
下午罗士信回到公署,当街砍杀宇文家奴的事暂时还沒兴起什么大风浪。处理了一些公务琐事,傍晚时候,罗士信便离开公署,去迎宾楼拜见自己那个富甲一方的准岳父。
其实罗士信心里也一直在寻思,当初说的好,自己一旦在大兴站稳了脚跟,就马上派人知会沈家一声,现在自己在大兴也算是混得人模狗样,是不是应该把逸月接过來,结果还沒等罗士信去做,沈法兴倒先來了。
沈法兴与罗士信约定的位子是在三楼,万国朝会期间能在三楼订到位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迎宾楼本來生意就很红火,最近因为天下人都汇集到了大兴,这里就更是座无虚席。
初冬时节,天黑得很早,罗士信來到迎宾楼时,这里已经灯火通明。罗士信直接上到三楼,这里被隔成一个个的雅间,按照便笺上所写找到地字二号房,推门一看,里面有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在悠闲的独斟自饮,罗士信定睛再看,这不就是沈法兴还有谁來。
“贤婿...哈哈...让老夫好想啊!來來來,咱们爷俩儿边喝边聊”
罗士信刚一进來,还沒等说话,沈法兴倒先热情洋溢的迎了上來,一把拉过罗士信,将他偌大的身躯按在座位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罗士信这时才寻得开口的机会,向沈法兴一抱拳,道:
“许久未见,小婿还沒來得及向岳丈大人请安呢,这如何使得...”
“唉!!”,沈法兴一摆手,不以为然道:“咱们爷俩儿是什么关系,何须在乎那些凡夫俗理,说别的就外道了。”
“呵呵,岳丈大人说的是...”,罗士信憨憨一笑,道:“您怎么來大兴了?”
“这不是要开万国会了嘛,我们沈家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关中这里也不少,万国会这么好个发财的机会,老夫怎会让它白白错过,所以便亲自來大兴打点我们的产业。再说丝绸之路不是又打通了嘛,那边儿到处都是金子,老夫想借着这次万国朝会跟那些西域人了解了解他们的人情风俗,也找机会见见西域各国的王族和使团,将來老夫打算组建自己的商团,跟西边通商...”
原來,大隋朝廷向外宣布要召开万国朝会,吸引來不仅是外国的商队使团,大隋境内的商贾财阀也都看中了这次机会,纷纷赶來大兴,号称江南第一宗族的沈家得到消息,又怎能不到。
正如沈法兴所说,沈家在大兴也有不少的产业,所以在沈法兴动身之前已经派來了几波人处理这里的产业,沈法兴也是昨日天才到的大兴,他刚來就向人问起罗士信在大兴的情况,然后今天便派人约來罗士信。
沈法兴现在怎么看罗士信怎么感觉顺眼,他当初在武康把女儿许配给罗士信,大半儿的理由是因为罗士信看了摸了沈逸月的身子,而且还弄得满城皆知,当时那么做多少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沈法兴现在看來,那时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想想罗士信才來大兴多久,就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几乎成了大兴城人尽皆知的人物,再加上靠山王府这样的深厚的背景,自己这个准女婿可真是前途无量。
不过沈法兴显得这样开心却不只这一个理由,对于像沈家这样的江南豪门,他们之所以与大隋朝廷合不來,与关中门阀不对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南方豪门家族沒办法打入到朝堂之中,沒办法参与到统治阶层,江南豪门在经济上的实力丝毫不逊于北方门阀,但却得不到与经济实力相称的政治权利,朝廷上层决定国家政策时很少考虑到他们的利益,而他们在朝廷中又沒有自己的代言人,结果就是南方那些宗族豪门和大隋朝廷越來越不合拍,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而罗士信却有可能改变沈家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救过皇帝的性命,他是靠山王最喜爱的干儿子,他当着杨广和文武百官的面打平过天宝大将,如果自己这女婿再能在军中朝中培植一些嫡系势力,那他就是沈家在朝廷中最好的利益代言人。
“逸月怎么样了?小婿最近正想派人接她过來呢。”,沈法兴说完,罗士信寻了个空当,问起了沈逸月的情况。
“哈哈,不用了,老夫刚一知道贤婿的现状,就已经派人去武康接她了...嗯,看來老夫也应该在大兴建一处大宅子了...”
沈法兴今晚心情不错,喝了不少的酒,与罗士信聊了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关于罗士信和沈逸月婚事的,关于沈家在北方有多少多少的产业,还有他个人的那些理想和打算。
罗士信一直默默的听着,当听到沈法兴说起沈家的产业时,罗士信不由心念一动,想起伍云召临走时托他所办之事,遂向沈法兴问道:
“岳丈大人,您说沈家在北方也有铁匠铺...那,我们的铁匠铺能打造兵器甲胄吗?”
“哈哈...,贤婿也不是外人,老夫就告诉你...贤婿切莫外传啊...”,沈法兴酒劲儿正浓,嘴也沒了把门儿的,说话也丝毫不假思考,却还故作神秘的道:
“凭我们沈家的财力势力,别说打造些许兵刃甲胄,就算要武装一支军队...那也不在话下!”
沈法兴现在虽然有些迷糊,但他说的话却绝非虚言,沈家作为江南第一大族,沈法兴早有组建家族武装的心思,那样既可以保护沈家偌大的产业,也可以保证沈家在江南的强势地位,但是大隋官军依然强大,沈法兴还不敢太过造次,所以他只能暗中训练训练家丁,再拉拢一些江湖闲人,悦來客栈便是因此而设。不过虽然不能公开组建武装,但其他方面的准备沈法兴却沒有懈怠,包括财力、物力、人力的储备,这其中就包含罗士信所问的能打造兵刃甲胄的专业人士。
“士信你问这个干嘛?”
“岳丈,小婿有一事相求,还望岳丈能鼎力相助。”
“士信,你我翁婿之间何须这样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小婿在卧虎山那里有几个过命的把兄弟,还有两千多号人马,现在他们想追随小婿投军,这些人勇武有余,可手里的家伙却有些寒碜,所以小婿想弄些兵器甲胄...”
在隋唐时期,正规军由朝廷给配备兵器甲胄,而其他府兵都得自备兵甲马匹的,战时为兵,平时为农,如果伍云召那票人马被招安,不见得就能享受正规军的待遇,如果按府兵算,家伙就得自己准备。
“士信不必说了,老夫明白,不就是两千套兵器甲胄嘛,这不是问題,”,沈法兴一时性起,向罗士信摆了摆手,开怀道:
“哈哈,贤婿的人马那就是咱自家的人马,你都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
隋主沉浮_隋主沉浮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九章万国朝会(六)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