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知道,就算他现在和崔珏说他的身份,崔珏大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他的。毕竟亲眼所见乃是证据,他只会相信他亲眼所见,并且认定了岳寒是神界的走狗,冥界的奸细,又如何能理智的听岳寒说话?
“咳咳……我……我要见阎王大人。”
岳寒艰难的侧过头,目光之中毫不退缩,一脸坚定的看着崔珏。
“呵呵,你乃我冥界重犯,我们对你严加看管还来不及,如何能满足你一个逆犯的要求?岳寒,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你的罪名,到底有多重吧?”
崔珏的目光之中,满是冷意。若非还需要经历审讯判决这一关,估计崔珏都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打入活大地狱里,经历十八道残酷的刑罚,再投入极寒之地,折磨致死!
“岳寒,我奉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死牢之中,别再想什么幺蛾子出来。证据确凿,我与判官同僚们,还有警署众人亲眼所见,你罪无可恕!区区毁掉一个神界的宝物,便误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呢?呵呵,简直笑话!来人!”
崔珏越说,语气就越是狠戾。忽然大手一挥,叫来了不少面色惨白的阴差。
“属下在!”
几名阴差全副武装,面色冷峻的跪倒在崔珏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给我好好的看住了这个逆犯,千万不要让他逃掉了!”
“是!”
崔珏放完狠话之后,一甩衣袖,便愤怒的离开了。岳寒气若游丝,想要在说些什么,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岳寒也不知道,他这么睡了醒,醒了睡的,迷迷糊糊到底过去了多少天。身体之内的最后一点死气,就要消耗殆尽,岳寒虚弱的没了力气,终于等到了熟人过来看望他。
来看望他的,是于淼。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脸色红润,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身板儿还是很瘦弱。
“黑大人!我给你带了六级死气!你快吃一点儿,补充一下能量!”
于淼摘下背着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了四五个瓶瓶罐罐,艰难的从缝隙处塞了进去。
“多谢。”
岳寒憔悴的不成样子,虚弱的挪到了门口,打开一瓶,灌进了肚子里。这才觉得精神好一些,身上也有了不少的力气。
“黑大人,我……我无能,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他们以为你威胁我,让我为了救你撒谎……不过你放心,黑大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我师父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她一定有办法的!”
于淼紧忙说。
岳寒虚弱的摇了摇头,将瓶子放下,疑惑的问:
“死牢不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除了判官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的么,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岳寒看了看周围,鸦雀无声,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哦,我的一个朋友是这儿的看守,他特意通融我进来看您的,不过……我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只能和您说说话。”
于淼的语气之中,满是内疚。又将几瓶死气从缝隙处塞了进来。
岳寒随意的一瞥,就看到于淼的手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已经结了痂,发出了暗红的颜色。
岳寒先是一愣,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心头,他忍不住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儿眼前的于淼,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于淼。”
岳寒的语气淡淡的,叫了一声于淼的名字。
“嗯?黑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于淼连忙道。
“你的本事,应该远在我之上吧?于淼?”
听到岳寒这么说,于淼的脸色,顿时一僵。不过却一闪而逝,很快又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来。
“黑大人,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这手上的伤是如何落下的?”
岳寒指了指于淼的手,语气愈发的狠戾了不少。
“啊,一点儿小伤,没什么的。”
于淼立起衣袖,将手腕上的伤口遮住。
“那天我去救你的时候,为了切断你手上系着的麻绳,不小心划破了你的手。我拿的可不是随随便便一把匕首,而是神界的法器。若是你只是一个不到两级的实习阴魂,为何被那神界的法器所伤,却并未魂飞魄散?相反,才短短几天,你竟然恢复的如此好?甚至超我之上,于淼,你还要继续未装下去么?”
顿了顿,岳寒面色严肃的望着于淼,冷声质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于淼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完岳寒的话之后,非但没有辩解,反倒是倏然之间抬起头,一脸冷意的看着岳寒。
“呵呵,黑大人还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啊。没想到我伪装的这么好,这么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被你给抓到了。”
面对岳寒的质问,于淼心知无法隐瞒,干脆供认不讳,在岳寒审视的目光之下,笑盈盈的解释。
“没错,谢必安那小丫头,是我故意支开的。她若是去了冥界,你黑白二人分开,岂不是更容易让我好办事儿?她离开之后,我又故意用发现了极寒之地的异常为由,骗你过去,在我好姐姐的帮助下,还真的让那些人相信,你就是一直隐藏在冥界的奸细了呢。呵呵,怎么样,黑大人,是不是特别佩服我的机智啊?”
于淼的脸色,瞬间阴狠了不少,拳头攥的咯吱作响,一点儿也不像是平日那个单纯憨厚,什么都不会,遇事就慌张的于淼了。
“原来……你才是冥界的奸细!”
岳寒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可胸口的剧痛,让他根本就无法挣脱监狱的牢笼。
“呵呵,黑大人,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正所谓眼见为实,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才是隐藏在冥界的奸细,又如何是我呢?若是你说我是,他们也只会认为,你是因为被抓了,精神崩溃,暴怒无常,想要栽赃陷害于我,拖我下水而已。要知道,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被痛苦的挂在树枝上,等着别人来营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