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居岁月》,原本古老静谧的天空之城在每年的仲夏季节都会迎来各国游客,他们穿梭在历经沧桑、通幽曲折的石板路上,背靠墙边且听山风吟唱。
山顶上,修建于12世纪的EgliseVieille教堂内一场安静简单的婚礼正在进行。
礼台上,庄严肃穆的牧师面前,一对身穿雅致精美礼服的新人互致誓言。台下,一双冰蓝色眼睛渐渐黯淡,怅然若失。眼睛的主人似乎想起很多年前,璀璨的新月夜下,他那美丽的新娘。似乎又想起昨夜,离开客厅的回房途中,微弱灯光下,熟悉的身影,银色的长发,静默的对视。那晚两人几次见面,但总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不禁轻语,“恭喜。”她微楞,眼角笑飞扬,“谢谢。”
两人都没有停下脚步,长廊尽头一片空寂。
忽觉手心一片温润,转头,淡眉浅月。“瑟兰,我们该走了。”身边人带着清晨露珠的明澈。
回望四周,教堂已无他人。宾客们都聚集在门外的广场上为蜜月旅行的新人送别,默威尔和维克多也在其中。
牵着她的手,轻轻起身,通向门口的走道在那刻显得格外漫长。忍住不住轻问:“伊莎,我们什么时候也像他们一般。”手中微颤,沉默不语。
从卢贝隆山下来,一行四人一路向东赶赴尼斯。在那,他们将再次分别,默威尔回新西兰,维克多回伦敦,而伍德夫妻两人将在尼斯渡过整个夏天。
车外依旧是那片紫,车内依旧是那片静,车后两人各怀心思。
寂静的房间,一个银发女子推开木窗,一个纤秀的身影并肩站着。晚风夹杂着山野的气息,沁染着紫色的香味,轻抚两人的面庞。
“为什么是他,是啊,为什么是他。”
“或许是独望海边夕阳,他在你背后;或许是细数窗边落雨,他在你身旁;或许是走累了想停步,他在那站伫。”
“或许是我想回到起点。”
“伊莎,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迷谷的伊莎,是那个喊着赫莎莉姐姐向我跑来的伊莎,是那个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不快乐的伊莎,是那个在白梨树林蝴蝶飞舞的伊莎,是那个坐在西楼等待云雀飞回的伊莎。”
“其实我很庆幸,你让我挤进瑟兰的心房,虽然不能长相守,但能让我在以后的日子想起曾经的美好。”
“伊莎,答应他吧,不要再让明媚的笑容遮掩沉重的悲伤,我们已经等待很久。”
穿过普鲁旺斯的紫,重回地中海纯净的蓝,清新凉爽的海风吹走了沉醉多时的淡淡香气。天使海湾边,人来人往,三面环翠,蓝色港湾上是帆船艇的点点白。
“瑟兰,你说维林诺的海边会不会也像这般美丽。”女子白色的衣裙在轻扬。
“或许,但肯定没有这里这般热闹。”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从远处翻涌而来,又默默退去。
“瑟兰,你真的准备一个夏天都在这里吗?等我们回去,蔷薇应该谢了。”黑色眼眸流露出思念。
男子沉吟片刻,轻握住她的手,将微有凉意的指尖放在温热的手心。“伊莎,刚才在城区的小巷,一队游客把我们分开,我和你走失,那时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但没想到在下一个拐弯处,你静静站着。其实在中土,你一直都在那,只是高低曲折的密林小路让我们走岔。所以,我决定以后会一直牵着你,不再放开。”
两人不再言语,只有海浪的声音彼此起伏。
不知等了多久,暮日西沉。
“瑟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蔷薇吗?”身旁,蓝眼睛有些迷惑。
“因为荼蘼渐落花事了,日日念君却不止。”海风吹来,似沙迷了眼,忍不住落泪。
夕阳下,海边,时间仿佛停滞。两人轻轻依偎,安静的送走落日最后一抹余晖,天际边一颗明亮星子渐渐升起,等待月色再一次染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