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在外的华天和李华成,一身名牌,西装笔挺,文质彬彬,走在大街上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上海的通缉犯。他们本在逃在南宁,想离上海远了便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而现实却也如此。华天有的是钱,逃离上海前,他把家里放着的几百万投进了任远的帐户,付帐时大多刷卡,身上的现金不多,但一般不用,最多买点烟酒,花点小钱。对于任远的帐户,警方并没怎么监控,本就因为这个帐户流动向来不少,任远自己也花,还有阿华家常菜的资金流动都是这个帐户。黑道总会建立一个帐号或是一家公司帮助洗黑钱,这样不太容易显露证据。即便警方知道华天的动向,也挺难抓到他,毕竟中国太大,人又太多,人潮中很容易就将华天淹没了。警方便也守株待兔,上海毕竟是华天的家,总要回来的。谁都知道华天是一黑道头目,放着地盘不管,一般老大不太会舍得。
像内陆地区都比较穷的,老刷卡,容易暴露行踪,他们也就当旅游,慢慢地向沿海城市移动。华成跟着也逍遥快活,逃亡逃到他们这个地步也算一生无悔了。
当华天到达深圳时,发现那里卖淫的太多了,而且当街就叫卖的。一次他们俩走会旅馆的路上,走小路,穿过一个花园时,围上几个女的。身材不错,但相貌实在不敢恭维,外地来到深圳打工时间久了,就会知道,广东周边沿海地区的女人都不太漂亮,漂亮的就是不是本地人。
“两位老板,四十块钱,怎么样?”
华天挥挥手回答:“呵呵……不,不……找其他老板吧!”
脱离那些卖淫女包围圈后。华成笑着说:“华哥啊,干嘛?那些女的难看,你就不想要了啊?关了灯不都一样?”
“呵呵……我是怕得病!我没被刀子砍死,为了逃枪子儿,来到这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条命嘛,染个梅毒、爱滋病的,死了,传出去,不被人笑话?出门在外,不是有句老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嘛……哈哈……我家还有朵家花等我呢!”
“不过,嫂子长得确实漂亮,肯跟你,也真是你的服气,有贤惠,把家里弄得不错……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结婚的岁数我好象是到了,二十三周岁了,能结婚了吗?可是我还不想结婚,你看我逃在外面,怎么照顾家呢?等我回去找点正当生意做做,然后就结婚然后做个好丈夫,唉……你看,现在我想结婚,都回不了上海,你说难不难?呵呵……上海男人都这样,先想到家,然后是自己。你都比我大,二十几了?”
“二十五了。”
“看看你,都二十五了,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怎么不想想自己啊?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当兵当久了,初中时,追女孩子的本领都退化了。”
“好象不是吧,你好象跟任远一个脾气,周遭的一些女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是不是觉得他们脏啊?”
“差不多,你不就运气好,嫂子是个淑贞的女人,哪像我们这一圈里的其他女人那样,今天我跟你上床,天亮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种事情,我厌恶。难道你喜欢啊?仇冰那小子也要挑挑呢!”
“呵呵,是啊是啊,不过黑狗那家伙不管的,今天就是今天,付了钱明天就不认识了。多洒脱啊?”
“你看,他不就死在女人手里了吗?十一年啊……出来就三十岁了。我想,其实每个男人都想自己的女人是个专一守本分的贤妻良母,只因为找不到,观念才渐渐变的。”
“有点道理,如果三从四德那更好是不是?嘿!现在哪还有啊?中国现在不太能找到了,别说在上海了,在上海你能找到一个无论她结婚前如何,结婚后跟你死守终身的已经不错的了。黑狗那家伙确实也是缺女人造成的,你看他长的那样,一般年轻姑娘不会看上他的,再说了,又是跟我们混的,所遇见的女孩子有几个好的?”
到了旅馆以后,两人躺下,华成突然想到点问题。
“华哥啊……我一直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
“你几岁出来混的?”
“十八吧……对,是十八,五年过掉了,真快啊?”
“才五年你就有几千万了,怎么混的啊?”
“运气好!真的,全部都是运气,当我身上只有五毛钱的时候,我把它扔了,准备抢劫,可遇到老根了,收了我,我没饿死。当被阿阮二十多个兄弟追杀的时候,我跳了白莲泾,到了中界,遇到了一个阿姐救了我。当老根不想混以后,老熊又认我做干儿子,后来就认识了金董,然后吧……我突然就有钱了。”
“认识金董和有钱有什么关系?”
“呵呵……不太好说,你就当金董让我在上南落户吧,以前上南算穷的,混也混不出什么,后来我到那里的时候,那里正好造完两个花园住宅区,我在恒天里开赌场,赚钱很快,而且很稳。很少有人借了钱不还的。认识不少老板以后,帮他们要债之类的,赚了不少,后来又收了不少保护费,这个钱,我都不知道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了。你可能不知道,北蔡这个地方赌博是很凶的,整个浦东都有名。我这个收成的人自然发达啦……”
“呵呵,运气太好了……我爸混了一辈子,结果被枪毙。对了,我们下步去哪里啊?”
“过两天去汕头吧,据说那里的车子都是名车,中国没有一个城市的名车比汕头多,全是走私的,便宜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那里怎么这么容易走私,据说有些走私上的私货有军舰护航。你吃得消不?上海走私管得严。”
“华哥,你想买走私的车子啊?”
“我不买,在汕头买车,运到上海麻烦,还有牌照这个东西难弄,我有的是钱,到上海再说,我汕头物色辆适合我身份的轿车,老开跑车不好,跑车是年轻人开的,我虽然不老,但是地位不同了,弄辆奔驰开开也不错。”
华天说到走私,他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准备回到上海后开一家贸易公司,注册资金不过五十万而已,凭他现在的关系,应该不是问题。搞贸易就是拉差价,没别的花样。可又想到,人都回不了上海,开什么公司呢?老是这么逃,弄得跟红军长征似的,也不是办法。上海的案子还是要结的。可自己没杀人,现在却成了杀人犯,颈部动脉根本就没割过,定是阿秦那人篡位然后驾祸于他。华天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冲回上海,把阿秦给做了。但如果做了以后,又多了条罪名,那更麻烦,他还是想利用法律将阿秦给摆平。
到了汕头安顿以后,便联系了上海几个警务人员的朋友,跟他们说老曾是阿秦杀的,让他们去调查一下有没有证据。没过几天,便有了消息,说没有任何证据。这下,华天烦恼了,问有什么办法摆平这个案子。
其中一个警察说:“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要造几个证据还不容易?其实我们想抓谁都可以……我们需要几个人证,你自己去办……这方面警方不能出面。其他的,我们来吧……”
华天想起华成杀人确实又带了一句:“对了,还有我一个兄弟,确实杀人了,这个怎么办?”
“收买人证呗,把罪名全部丢在阿秦那小子身上好了,让他原告变被告!”
……
华天得到这个消息后,变想到让谁收买人证呢?大炮人太木讷,是个算盘,拨一下才会动一下,然后想到任远和仇冰两人脑筋不错,便决定让他们去。
“任远吗?我是华天。”
“华哥啊?你现在在哪里?”
“汕头,我跟你说呀,你马上去找上次绑架你的那些人,在场的人,除了阿秦外,都找到,一起谈……”
“谈什么?”
“用钱收买他们,记得,就用钱,别用打的,让他们说华成杀的那个人是阿秦杀的。还有就是,让他们指定老曾是阿秦杀的。先教他们这些,只要他们收了钱,带他们去见顾律师,他会教他们怎么做的。这件事情挺大的,你最好和仇冰一起干,两个人好照应。”
“仇冰坐牢了。”
“什么?坐牢了?怎么会的?”
“因为你换了号码,我通知不到你,我和仇冰为了给你报仇,想不到出了意外,仇冰被判了三年,我现在也不在浦东,在浦西。”
“那这件事情,也只能靠你一个人了,我现在慢慢往上海移动呢。一个人去办事情,小心点,办完了通知我。”
华天把华成和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任远。
接到任务的任远,马上告别了姑父和表妹,回到了北蔡。他也觉得一个人去阿秦的地盘过于危险,不带点兄弟不行。可到了北蔡游戏房和电脑房拉出来的兄弟,一听要去杨家渡办事情,都找理由推脱。华天的小弟都怕了。吃火锅原本去蓝村的,现在都改去上南了。唱歌原本去杨家渡的,现在宁愿去浦西的。都被打怕了。
正犯愁呢,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
“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任远,任远吗?”
“是,你是谁?”
“川沙杨伟刚。”
“有什么事情吗?”
“想请你出来吃顿饭呀!”
“老子没空!我从没和你们川沙人打过交道,有过矛盾,别来烦我。”
“呵呵……你大哥华天逃亡在外吧……想帮你一下,你都不要?”
任远听到这句话,语气软了下来。
“这样啊,那我请你吃饭好了,北蔡阿华家常菜。”
“好,今天晚上六点,我过来。”
“好,我等你。”
杨伟刚很准时到达饭店,随着服务员的带领,进了包房。任远见一光头带着几个人进来,请坐后,发了一圈烟。刚想开口,杨伟刚先说了话。
“李卫,你认识吧?”
“认识,怎么样?”
“他现在是我的小弟。”
“拜托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他呢……说欠华天一个人情,这次要来还。那次做了二伍仔也是逼不得已。求了我很多次,让我出面帮你们一把。”
“是嘛……其实我们都没怎么怪他,如果怪他,早四处抓他了,他人呢?”
“不敢见你……毕竟你也是他大哥嘛……”
“呵呵,哪里的话,跟你杨伟刚,比跟我们有出息,谁不知道川沙都是许少峰的地盘?让他进来吧……”
杨伟刚拨通了手机,说了几句,李卫这根电线秆子就杵在任远面前了。
“李卫啊,好久不见,好象又高了点了嘛……”
“呵呵……长高了五公分了。任远,你越来越有型了。”
“哈哈……说正事吧……小姐,上菜吧……”
李卫坐定后说:“任远,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帮你们,我大哥说了,全力支持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借几个人,不是去打架,只是充个数量,我要去杨家渡帮华哥办点事情,手头一个人都没有。”
杨伟刚爽气地回答:“容易,要人是不是?李卫的小弟也有二三十个,我把他借给你,你们比较熟,怎么样?够吗?不够再借你点……”
“够了,人多好办事,也不必再多了,李卫这些人就够了。”
……
这事情不能打听,只能先找到一个,然后再去联系其他人。事情进行得很慢,一个多月后,才刚刚找全那几个人,一切话都在饭桌上讲,任远当场拿出三十万现金,递过去,交代了事情后,说事成之后,再给三十万。这对十多个小弟来说,一下子能分这么多钱,当然一口答应了,反正阿秦也为人不好,好多小弟早想窝里反,就是没那实力。
交易敲定之后,任远便通知了华天。他们得此好消息,便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回上海。在上海火车站出来之时,有警察查岗。华天华成此时心中有点紧张,因为还没和顾律师通过气呢。
“先生,请把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
“啊?身份证啊?”华天,心里是特别紧张的,但还是得冷静。
“你们是上海人?”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没事,别拿身份证了,走吧……”
虚惊一场。
华天到上海没多久,警方就把阿秦给告上了法庭。开庭之日,在顾律师的教导下,证人的供词讲述的是这么一个故事。
老曾是杨家渡的黑道头目,阿秦要篡位,早想谋杀,可是找不到机会。一天,老曾被华天和华成邀去谈茶房合作的事情,回来的时候,阿秦杀了老曾,因为证人们都在场,阿秦恐吓他们,让他们把罪驾祸给华天,他们胆小于是不敢说实话。有一个人想告他,也被当场杀死。
就这样,华天和华成什么都没有,而阿秦则成了枪毙鬼。阿秦有口莫辩,死得虽然不冤枉,但死得心不甘。
案子了结,华天也松了口气。白道和黑道,从头到脚,花了百把万。但至少换回两个人的清白之身。其实并不清,那钱的铜臭,能洗去罪恶的血腥。
之后,华天又重整旗鼓,重操旧业。一下子把“维坊七匹狼”所有地盘全部占下,由华成管理。六里没人了,金浪又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也只有任远来打理。华天除了黑道的事情,还申请注册贸易公司。一边等着批,一边拉起了交易关系。
先是把恒天集团的娱乐场所的耗材全部拦下了,这都是金董的关系。虽然是一个集团,但这种娱乐场所的耗材,一个月,并不能赚多少,还要给金董回扣。听说装潢材料也挺好赚,恒天集团有木业,有装潢的耗材生产,他又用了一次金董的关系,以最低价购入产品,一般是市场价的两到三折。出售时,看关系,分别给予六折以上的价目。这个生意确实好做。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这都一切打算好了,就等着公章和执照批下来了。在这段时间里,华天买了新车,把那辆跑车送给了任远。还买了几辆箱式货车送小货物。还有一辆两吨卡。招了一些运输的人,和一些公司职员,以及业务员。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执照也下来了。
华天当开了公司之后,上南的赌场便交给了大炮打理。因为关系户之间生意上的事情必定要亲自过问,应酬特别多。这时候,他有点觉得自己活得有点像人了。虽然做的不是很大的生意,一个月除去员工的工资外,赚个二三十万的,一般没什么大问题。这个钱来的没赌场快,但觉得塌实。想想本来就是个阔少爷,因为天灾造成一无所有,五年后,便又有了万贯家财,这就是命中注定,他是个富翁。估算一下,他家原本的资产也就一千多万吧,现在的他,个人银行帐户上已有近三千万远远超过了他父亲的数目。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比较有成就,因为他父亲是靠正道赚来的钱,而他则是用不正当手段来谋利的。因此,他有些鄙视自己那三千万,却非常欣赏每月二三十万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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