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的话连草稿都没打好就得开始想借口,苏斐然感叹今天出门太急没算一卦,不然哪怕机会难得也不该来。
她嘿嘿一笑,蹭蹭悠悠站起来,正想开口就被言问舟给打断了。
“编瞎话就不用了,我想知道的话自然有办法。”
说完,言问舟滑动轮椅到了床边,回头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她:“不过来帮帮忙么?”
苏斐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随时都会暴露在外的浴衣,连连摆手:“占您便宜我多不好意思啊!”
“你怕我占你便宜?”
听出来了她的话中话,言问舟也不继续让她帮忙,而是自个儿艰难地往床上爬。
远远地看着他清冷的脸因为用力有些涨红,苏斐然一跺脚:咱就不是那以怨报德的人!
再说就人家小少爷那颜值,确实是她占便宜。
一咬牙走上前去,借助自个儿从小神力,从背后环抱住了言问舟的胸口。
他看起来是清瘦的,胸口的肌肉却是又起伏的,紧实厚重,抱着的时候竟然很有安全感!
苏斐然没穿内衣,柔软抵在他精壮的脊背上,喊着一二三用力的时候,更是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
明明还隔着浴衣和衬衫,但灼热的体温让言问舟眉头一皱:这女人不是怕被占便宜么?现在算什么,占他便宜?
帮着言问舟用力起身,苏斐然力气还是有限,在把言问舟放倒在床上时,自个儿也顺势倒了下去。
言问舟眼疾手快,翻身捞人,女孩子娇小的身体才没在他背上撞出脑震荡。
“不好意思啊言少,我力气有限……”
苏斐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话没说完就咽了一口唾沫。
从她的角度望去,言问舟的睫毛格外纤长,在下眼睑落下了一片青灰。
男人象征的喉结微微滑动,与瘦削精致的锁骨形成了一诱人的致命三角区。
至于他身上跟标志一样的松针香气这会儿则不断从敞开的胸口冒出来,钻进她的鼻腔,占据她的神经大区。
这回算谁占谁便宜?
心里一曲哈利路亚没唱完,目光便触碰到了他衬衣下一片被灼烧过的皮肤。
哈利路亚瞬间成了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你快走吧,我带你出去!”
戴着口罩的女孩子偷偷溜进关着少年的仓库,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绳索还没解开就闻到了一股子汽油味儿。
少年声音沙哑,黑夜里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他们想杀了我。”
少女不明白杀人是一什么概念,只知道把他弄走,自己当医生的爸爸就不算绑匪了吧。
两个人刚从二楼仓房里出来就被火海包围,苏斐然吓坏了,哇哇大哭地时候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我带你跳下去,这样才有生路。”
然后是苏斐然的胆怯,少年的坚持,火焰侵蚀时,她被护到了一个淡淡松针香的怀里。
他被烧伤了,还摔断了腿。
哥哥赶来的时候,只把昏迷的她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
“看够了么?”
淡懒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让回过神来的苏斐然一跃而起。
然而更尴尬的事情发生在下一秒。
浴衣本来就松散,靠一根腰带撑着才能不垮。
刚才那么一番折腾,那根脆弱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
随着苏斐然起身,春光一览无余。
“闭眼!”
她一声怒喝,赶紧把衣服拉上,回头瞪了一眼躺着不动的言问舟,后者面无表情,让她羞愤之下还很受伤。
“其实身材不错。”
苏斐然炸毛:“闭嘴!”
男人默然片刻,“你刚刚的表情过于受伤。”
是的,她很受伤。
不仅因为自己被看了,还被言问舟用一脸清心寡欲的表情夸了一句身材不错!
“我不用你安慰,我知道我身材不错!”
苏斐然气急败坏,跟往日无论何时都嬉皮笑脸的形象很是不同。
因为下身瘫痪,此刻言问舟始终躺着一动不动。
他看着苏斐然跟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一般,心情竟然意外的好,嘴角的弧度也一直微微上扬。
甚至他自己都没察觉。
只是他就在一分钟之前,他垂下眼眸,却在苏斐然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悲伤。
那时候她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的烧伤看。
这些年看到他伤口的人不少,目光有闪躲有心疼有同情。
唯独她满眼的愧疚和回避,为什么?作为医生,她应该不是害怕伤口的狰狞才对。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苏斐然就用一己之力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要走了!”
苏斐然裹着浴衣,心说走,必须得走!
她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跟言问舟同在屋檐下了,哪怕裹着浴衣她也要回家。
“你现在出去,只怕我那位二伯会派更多人来堵你。”
是啊,毕竟刚刚她才被言问舟给出卖了。
想着二百万可能要打水漂,苏斐然心痛不已越发暴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几天前她才跟言问舟正式碰面,几天的时间里她越是想回避跟他的接触,他就越是贴上来。
苏斐然思来想去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抓着头发万分崩溃,后又猛然惊恐抬头:“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一见钟情?”
后背没有依靠,言问舟虽然不能完全撑着身子坐起来,却也能半撑住身体。
听她这话的时候他刚起来一半儿身子,鼻腔里立马回应了她一串儿嗤笑:“你猜?”
“我猜不可能。”
毕竟从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真是人间水墨画,无语无情的那种。
“那到底为什么啊?就因为我收了两位言先生的钱?可我说了我肯定能治好老爷子,不信你可以换人我没意见的,你真不用这么盯着我!”
苏斐然很崩溃。
他这么注意她,以后可怎么跟踪他潜伏在他身边调查?
半撑着的身体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表情高深莫测,死死盯着她那双狐狸眼:“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