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呼。总算能出來透透气了。”
满是鲜血的脑袋突然吐了一口气。将一直憋闷在胸腔内的腥臭味全部吐出。鲜血覆盖的面容下。宫睿那颗标志性的雪白虎牙呲裂在唇角。从白熊的肚子里面爬出來后。不断的舒展着一直卷曲的身子。
“嘘嘘。小声点。你想将这里的守卫全都引來吗。”
丝毫不在乎的宫睿双眼闪亮的望着同样从动物肚子中爬出的男人。“刘安。你脑袋真好使。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储备过冬的食物里竟然还藏着两个大活人。哈哈。”
“不过我们还是需要找其他的出口。”
仔细的擦去脸上沾染到的血液。刘安四顾环顾着这个硕大的洞穴。只有一扇通往地下监狱的门外。别无出路。
“沒关系。既然能进來。肯定会有其他的出口的。恩。什么味。”
宫睿鼻头耸动着。渐渐靠近了刘安时。瞬间皱起的五官。捏紧了鼻子远远躲开。“好臭。全身臭狗熊的味道。离我远点。”
刘安无奈叹了口气。心道。你自己身上不也一样吗。自打三天前自己被这个浑身充满活力的男人从雪地中救下后。就无时不刻不被他奇怪的眼神莫名崇拜着。再也甩不掉这个尾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吸引宫睿。反过來。应该是自己佩服这个能在如此寒冷之地都能活下去的宫睿才对。
“你的脚步声真大。”
“宫睿。你能不能安静点走路。”
“地下好冷啊。”
“……地上更冷。”
毫无内涵的对话声不间断的回想在错综的洞穴中。“哇哦。地下竟然还有如此河水在流动啊。”
两人越來越深入与地下。温度也在渐渐的回升。在转过一个洞口时。一条不断流淌的地下河蓦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粼粼水面的水面上。不时有蒸腾的热气扑面而來。
“咦。水里飘着的是什么。人吗。”
刘安再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以为这里是内河吗。随便在水面上就会碰到泛舟而上的人。
宫睿突然的大呼小叫中。刘安立即向四周张望的同时。身影也快速闪到宫睿身边捂住了他不断高声惊呼的嘴。既然这里已经出现了水源。那么肯定附近会有人迹。
“得赶紧把他给捞上來。”
说话间。宫睿已经跳入河水之中。在片刻惊讶河水的炙热的温度后。一手快速扯住从他身边漂流而过的人。
“恭喜你又救了一人。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再见。我还要继续做我的事。”
巴不得立刻闪人的刘安。刚转身。后背的衣服几乎同时已经被人紧紧的扯住。“不行。我现在要你还人情。我可从來沒说过救你是免费的。”
望着身后迅速翻脸。紧紧贴在自己脸前势利的铁公鸡。寒冷的洞穴中。一滴冷汗从刘安的额间缓缓落下。扭头望了眼被宫睿拉到河岸上的人。“你……想怎样。”
一脸幽怨的被宫睿拉了回來。再看到河岸上躺着的人时。脸上的神色突然一沉。蓦然瞪大的双眸不断颤抖着。
“哇。皇天不负有心人。寻找了这么久的人今天竟然让我给捡到了。喂喂。宋梓成。快醒醒。”
因为被河水的冲刷。宫睿并沒有看到宋梓成腹部的伤口。伸手在他苍白的脸上拍了拍。却依然沒有转醒的趋势。
“他受伤了。让一下。让我先替他检查一遍。”
将宫睿从宋梓成的身边拉开。一脸凝重的刘安快速的翻看着衣服下宋梓成的身体。腹部的伤口依然再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看似严重的刀伤并沒有伤到要害。只要止住血。倒是沒有致命的危险。
宫睿看着刘安严肃而认真的为宋梓成治疗着伤口。皱紧的眉头突然舒展。说道:“原來你是大夫。我竟然救了这么厉害的人。”
嘴角连续抽搐了两下。埋头为宋梓成的腹部包扎的刘安沒有抬头。只回了一句:“我只是学过一些紧急救治而已。”
在确定宋梓成沒有生命危险后。刘安暗自松了口气。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开始时却让他吃了一惊。如此的话。他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了。
“现在他还不能移动。我先……”
话未说完。宫睿讨债般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脸前时。刘安就知道。他彻底摆脱不了了。
用斗篷做成一个简易的担架。又在宫睿闪亮的盯视中。刘安和宫睿抬着昏迷的宋梓成继续顺着河流的方向前进。果然沒走多远。又一扇紧闭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等一下。我先去打开门锁。”
“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和平日里用钥匙开锁一样。转瞬间大门已经在刘安的手中打开。并沒有宫睿想象的用到巨大或沉重的工具撬门。或是直接门锁砸坏。
“哇。你是个锁匠。”
“……”
沉默的刘安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答。打开门的瞬间。也对身后的宫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隔着门缝悄悄打量门内的一切时。一个沉重的脑袋突然压在自己的头上。大声的说道:“咦。有人啊。”
暗沉的洞穴内。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腐朽的气味随之而來。即便宫睿如此大声的呼喊。远处的那个人影也沒有任何的动静。孤零零的身影独自坐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身上破旧的灰黑色衣服。手中却拿着一个鱼竿似的东西。
“走。正好过去问问路。”
刘安根本來不及阻止。连同担架和他已经被宫睿强行拉扯着想着人影走去。近距离的观察下。那人的模样让两人心生一惊。一头纠结打卷的头发披散着。完全的将脸遮盖了起來。如果不是身体的区分。根本分不出那一面是脸。那一面是后脑勺。
在他的身下。是一个深坑。腐败的气味就是从酸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來的。这人手中的长杆上。一条细细的长线垂落在大坑之中。静静的坐在石阶上。半天才慢慢扭动那颗分不出脸的头。“你们……是谁。”
面对那人缓慢而僵硬的询问。宫睿裂嘴啧啧作响。“我还想问你呢。喂。你的脸在哪。”
刘安细细打量后。眉峰拧紧的出声问道:“看你的衣服像是这里的囚服。这里的守卫呢。难道就沒有别人。”
“这里沒有……别人。很冷。沒有食物。只有……垃圾。我必须快点。从下面……的秽物池中钓出吃的……”
男人说话的强调很是僵硬。应该是很久沒有何人沟通而语言退化的原因。就在刘安和宫睿怀疑的食物怎么钓上來时。男人手中的长杆突然向后一甩。细线下一个弯曲的骨头制成的鱼钩上。挂着一条光秃秃的鱼骨。
“看。钓……上來了。呵呵。不过。有时候……运气不好时。也会……钓上一些……人骨。”
说着一个雪白的人头就从男人的手中抛向了呆愣中的宫睿。一直以來都觉得自己对于各种环境适应的强悍。如今看着面前这个人。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竟然还能如此乐观。惊叹的望着他。宫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表达。
“那这里其他的犯人呢。”
“地字监舍……沒有其他的犯人。就连舍监。也沒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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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心。抱歉。都是因为我一时的贪心。才让监狱如此的混乱。刚刚父王已经狠狠骂过我了。”
陆霖冰从洞穴最尽头的一个房间中沮丧的走出。低垂的神情就像犯了错的小孩。身旁的记心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说道:“沒关系。有愚翁为我们汇报他们的行踪。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不过这会他们像地字监舍了。应该是想救呼延伊兴。”
“呼延伊兴。那个地字监舍唯一的生存者。”
“现在不是佩服他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陆霖冰被记心拉着向地字监舍奔去。就在他们刚刚离去。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蓝之白悄悄走了出來。父王。漠锋国王的弟弟原來就在这个房间。
自來到这里。这所暗藏在地下的监狱就充满了许多令他怪异的地方。如今既然能见到这里的监狱长。倒不妨试着沟通利用一下。
打开虚掩的房门。一股刺骨的寒气迎面吹來。高且深的房间中。一块巨大的镜面反射着房间内的灯光。投在了蓝之白瞬间变色的脸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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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管工已经追上來了。这边。快。”
释放了人字监舍的所有犯人。在青翎一把大火烧了在地下盛开的烈焰莲的同时。监狱各处的管工也从四面八方的赶來。手中挥舞的长鞭猎猎作响。不断将四处奔逃的犯人驱赶向一处。
在半路就和十号老人走散的元雪凝在返回途中。和别的犯人一起被追着驱赶到了这里。长期被皮鞭压迫的犯人。面对管工的懦弱。颤抖的双腿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
元雪凝一把抓住向自己抽來的皮鞭。猛力的拉扯下。将一名高台上的管工直接扯落了下來。紧拧的双眸。望着再次被驱赶在低洼出的犯人。面前的趋势俨然又回到了第一次越狱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