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
“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剑舞强忍着阵阵寒气袭体,道。
伊柳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勉强笑道:“因为我相信你。”
剑舞道:“如今我已经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你就算救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伊柳咬着嘴唇,说道:“你跟金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
剑舞道:“影儿离开我,我并不怪他。只是,令我痛心的是,我们相处了那么久,她居然不相信我,反而去相信那个古文!”
伊柳道:“兄弟,听大哥一句劝,不要太伤心了。要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剑舞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出这句话,他又想起了弄影。
——“金大哥,我昨天看到一句唐诗,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想问问你。”
——“说吧。”
——“好象是什么‘曾经大海难为水,除了巫山不是云’。”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如果换作是梦娇娇,就不会说错了,是不是?”
——“我真服了你了。这样也能联想到她。”
想到这里,剑舞缓缓道:“我这一生,也许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了。”
听了他的话,伊柳内心一阵刺痛,但表面上仍强颜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你中了古天儒一掌,伤得重吗?”他说得那么深情,那么轻,那么柔。
剑舞笑了。笑得很凄凉,然而又很悲壮,很潇洒。
“你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掌法吗?”
伊柳道:“什么掌法?”
剑舞道:“‘乾坤日夜掌’!”
“‘乾坤日夜掌’?”伊柳内心一震,道:“我听我爹说过,这‘乾坤日夜掌’阴毒无比,霸道异常,中者……中者……”说着,有意无意地望向剑舞。
剑舞却及时将视线移开,潇洒地一笑,道:“中者唯死而已,是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伊柳道:“兄弟,你不要灰心。不是还有千年灵芝吗?咱们还有希望。”
剑舞笑得更凄凉,眼中满是萧索之意,道:“世上唯一的一株千年灵芝,我已经给影儿服……服下了,所以……所以请大哥……不用……不用再为我费心了!”
伊柳道:“我就不信,世界这么大,真的无药可治。”说完,叹了口气,又道:“兄弟,你不必再忍了。其实大哥早就看出来了。”
“大哥……说什么?小……小弟不懂。”
“你现在一定很冷吧?来!靠着大哥一点,大哥借你一点温暖。”
剑舞哆嗦着道:“多谢大哥关心,不……不用了。”
“不要再跟大哥倔了。没……没关系的。”伊柳说着,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这样一来,剑舞果然温暖好受了许多。
“大哥,你待我真好。”
伊柳笑道:“你是我义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剑舞道:“只是,小弟只怕此生无以为报了。”
伊柳像大人呵护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傻兄弟!说什么傻话呢?”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伊柳向外问道:“全伯,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外面一个少女的声音娇叱道:“金剑舞!你快给姑奶奶滚出来!”
伊柳一听,是万里冰的声音。心道:是表妹万里冰,这下糟了!她当下拍着剑舞的肩膀,道:“兄弟,你在车里等我,我出去应付她。”
剑舞道:“不行!她是来找我的,我得自己出去。”
伊柳道:“听大哥的话,好好在这里坐着。啊!?”
剑舞坚持道:“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这时,万里冰又在外面叫嚣道:“金剑舞,不要做缩头乌龟了,快点滚出来!”
“我出来了!”
剑舞在伊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姑娘也是来找我报仇的?”
万里冰道:“不错!拔你的剑。本姑娘要年死得心服口服。”
剑舞身体虽在不断地颤抖,口气可并不软:“对付姑娘,金剑舞用一双肉掌已是绰绰有余了。”此时此刻的剑舞但求速死,因此存心激怒她。
万里冰果然受激。她听他居然小看自己,简直气上加气,恨上添恨。当下就抽出佩刀,一柄小而巧的刀。恨很地道:“好!很好!我就让你知道古***厉害!”
“且慢!”伊柳在一旁听得非常着急,这时忽然说道。有了解万里冰,只要好言相求,动之以情,她也许会放过金剑舞。
万里冰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他什么人?”
剑舞冷冷道:“他不是我什么人。你要动手就请快点。”谁知话音一落,伊柳突然在万里冰面前跪了下去。
他居然跪了下去!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一个女子面前下跪!
而且泪流满面?!
更让剑舞气愤的是,他居然还这样说道:
“我求求你,他已是快死之人了,你就放过他吧!”
剑舞几乎是吼着说道:“起来!不必求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但泪不可流,更何况是屈膝求人?我大不了一死!”
听到这里,伊柳只觉得脸上一热,被液体溅的。忙用手抹下来一看,竟是血!
红的血!
热的血!
金剑舞的血!
他再抬头看时,剑舞胸前已插着一把小刀。
万里冰的刀。
雪白的刀,艳红的血。
鲜红火热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裳。
红白相映,分外显眼。
原来,经伊柳一求情,万里冰本想放过金剑舞。但听了他的话后,竟没来由一阵恼恨,便胡乱给了他一刀,然后呆了一会就走了。
“舞弟……”
伊柳一声尖叫,扑了过去,接住了倒下来的身躯。
昂昂七尺,顶天立地之躯,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地倒下。
剑舞血是止住了,但人却因此昏迷了过去。
他本该像弄影那样早就昏迷过去的,但他仗着一身深厚的内力以及那种非凡的毅力,才支撑了这么久。
伊柳抱着他,不停地摇着,泣道:“舞弟!你醒醒啊!舞弟!你快醒醒啊!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死。你听到了没有,舞弟?舞弟!你醒醒!……”
全伯走了过来,叹息一声,道:“小姐,他也许还没有死,但是,如果你再这么折腾他,他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伊柳,也就是柳依依,这时无助地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全伯又叹了口气,道:“先想办法帮他把刀拔出来再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
依依赶紧把他抱上车,顺手自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先点了他伤口四周的穴道,然后一手撕开他的衣服,一咬牙,把刀拔了出来,幸好刀口不深。她再倒点刀创药在伤口,以防止发炎,最后才绑上布条。
这时,松竹庵的了缘走了上来,问道:“姑娘,他的伤不要紧吧?”原来,她自从那次金剑舞走后,就起了疑心,开始关心外面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剑舞的。她一听说古天儒要在黄山开办英雄会,目的又是商谈如何对付金剑舞,就也赶来黄山,想把心中那个疑团解开。
且说了缘在看剑舞的伤,当她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那块玉佩上时,她怔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依依忙完这一切,才向全伯问道:“刚才那位是谁?”
全伯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在帮金少爷包扎的时候,她就拉一了。她自己说认识金少爷,想过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但不知怎么突然又跑了。”
依依上了车,把车帘放下,道:“别管她,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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