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儒柔声道:“可是你不该为了一个所谓的武林盟主而出卖朋友、背叛兄弟,不是吗?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不值得、太过愚蠢了吗?”他居然将朋友之情、兄弟之义看得比权力**还要重要,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但,丁俊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反唇相讥道:“我愚蠢?难道你就比我聪明吗?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如此轻易的就上当中毒了!难道你就可以为了朋友而舍弃权力吗?别装清高,也别自欺欺人了!人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至理名言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吧!”
“丁俊——我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了!”从不轻易动怒的古天儒,此时亦不由得生气了。但过一会儿又平静下来,长长叹了口气,道:“你有这种想法,便大错特错了!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确可以干一番大事业的。但你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就算再聪明智慧,又有什么用?其实,只要你开口,我或许会考虑将盟主之位让给你。只可惜……唉!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丁俊森森地说道:“不错!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我不做也做了。既然做了,就不可能回头。所以大哥,事情既已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休怪小弟无情了!”
出乎意料之外,古天儒居然淡淡地道:“我不怪你!”然后便闭上了口。
丁俊望了他一眼,笑道:“不错嘛大哥,没想到你的功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厚得多,竟可以支撑到现在。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躺下了。嗯!盟主到底是盟主!”
古天儒仍紧闭着嘴,只是站着,瞪眼瞧着他。
只不过他的身子已明显有些颤抖,而且连退三步,踉踉跄跄,腿脚亦开始有点发软。
这一切,丁俊自然全瞧在眼里。
“啧啧!啧啧!!大哥,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真是好怕呀!”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但丁俊为了方便下手,所以趋前几步。
“是了!大家好歹兄弟一场,别说小弟我没提醒你,下辈子做人时眼睛要擦亮点哦!可不要再这样有眼无珠,轻信于人了!”
古天儒还是不说话。
因为他知道丁俊已经无可救药了。
但见他缓缓闭上双眼。
蓦然,两滴清泪自他的眼角流出来。
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更何况是他,一代大侠古天儒?居然也会掉泪?!
天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有多痛苦!
这泪,是伤心之泪,还是惋惜之泪?
也许,只有古天儒自己小知道吧!
丁俊骈指,右手扬起。
蓦然——
但闻“噗”的一声闷响,古天儒左胸已挨了结实而强劲的一指。
“如来指”!
虽只是一指,但你可别小卡年了它。因为就这有一指,已足以要了古天儒的命。
“如来指”。
光是听听名字就知道有多厉害了。江湖上,武林中的那些什么隔山拳啦、劈空掌啦,跟“如来指”一比,就好象小巫见大巫,简直没法儿比。
因此,尽管古天儒竭力忍住,但还是不由自主单膝点地,左手撑着,自口中喷出一道冲天血箭。
“如来指”是何等威力!
“你……”他万万没想到,丁俊真的狠心向自己下毒手。他右手指着丁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呃……”他又吐了一口鲜血。
丁俊狞笑道:“大哥,你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死在自己的独门武功‘如来指’上吧!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小弟……”
“啊!天哥……”
蓦地,一声妇女的尖锐的惨叫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白如雪!
古天儒缓缓扭过头,吃力地睁开欲合上之眼。他想见心爱的人儿最后一面:“雪……雪妹……”
丁俊还未回过神来,白如雪已经抱着古天儒的头,痛哭失声。她一面用手拭去古天儒嘴角大量外涌的鲜血,一面泣道:“天哥,如雪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天哥,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古天儒靠在她怀里,逐渐僵硬的、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笑意。但。他还有余愿未了。他紧紧地抓着爱妻的素手,用尽全身余力,自齿缝间挤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孩……孩子……你……你……”话未说完,头一歪,手一松,便瞪着眼离开了人世。
一代武林豪杰,由于交友不慎,轻信小人,竟死在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自己最信任的义弟手上!你们说,他能瞑目吗?
“不……”白如雪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仰天大声叫道。
过了一会,她哭了一会。然后,她伸手轻轻地、温柔地抹合古天儒依然大睁着的眼睛,霍地站起身来,瞪眼怒视着丁俊。
此时,她眼中有一把火,一把熊熊烈火,一把足以燃烧整座森林的大火,在燃烧。
假如她的眼神可以用来杀人的话,丁俊只怕已经躺下了。
丁俊一时也被这充满仇恨的眼神震慑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骇然道:“白……白嫂子!……”
天大的仇恨,可以把任何一个人都变成不可理喻的疯子。
此时此刻的白如雪早已不是平日那个温婉娴静的淑女。只听她厉叱道:“畜生!你不配叫我嫂子!你更不配与天哥称兄道弟!枉他平日对你百般呵护,对你掏心掏肺,不料——今日你竟忍心向他下此毒手!你、你简直不是人!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丁俊面无表情,道:“骂吧!你只管骂吧!”
白如雪厉声道:“你杀了我天哥,我要替天哥报仇!”说着发疯似的扑向丁俊。丁俊不慌不忙,稍一闪身,顺手点了她背上两处穴道,然后阴森森地道:“白嫂子,看来,你是要逼我现在就杀你了!”
白如雪咬牙切齿地道:“贼子!还不赶快解了我身上的穴道?”
丁俊冷笑道:“嫂子,如果你不想我那刚满两岁的小侄儿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否则……”
白如雪本想说:“你杀了我好了!”可是她想到那苦命的孩子,想到古天儒,想到他临死前说的话:“孩……孩子……”她不由内心一震,厉声喝问道:“你想怎样?”
丁俊不答,却低下头,往脸上粘上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又抬起头,道:“你且看看我是谁?”
“天……天哥?”
原来此时他的脸竟与古天儒一模一样。
白如雪惊震已极,猛力摇头颤声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丁俊狞笑道:“不错!从今以后,我就是古天儒,你的天哥。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合作,我自然不会对小文儿怎么样!啊、哈哈哈……”“古天儒”大笑着离开了。
只剩下瀑布冷漠无情的声音,地上尸骨未寒的古天儒,当然,还有失魂落魄的白如雪。
泪眼看着“古天儒”远去的背影,她的心已碎,望已绝。
“对!文儿,还有文儿。但是,天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天哪!……”她喃喃自语着。
她的心,正像被什么东西啮噬而一滴一滴地滴着血,从而一点一点地消失,泪水瀑布般流泻而下……
“你就是丁俊?就是你废了南宫前辈的武功?”金剑舞问道。
丁俊伸手把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凄然道:“大哥,师父!我知道错了!丁俊不是人,是畜生!丁俊对不起你们!丁俊有眼无珠!”话落,右手一伸,便将自己的右眼珠硬生生抠了出来,鲜血淋漓。众人看得心头大骇。
顶俊正想自杀以谢天下时,只听半空中一个声音道:“你终于知道错了。善莫大焉!那就随我来吧!”
众人只看到眼前白影一闪,丁俊就不见了。只有金剑舞向上空喊道:“师父!师父!”
北堂冥问道:“他就是金天佑?”
“正是我师父‘尊山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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