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云海如此追问,凝霜也将目光朝着阿水似乎也想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
此时阿水眼中也是泪奔不止,想起平时风采奕奕的师父,如今已气断魂绝。他的心中早已是悲痛欲绝,一只手不停的擦抹眼角奔涌的泪水,下巴稍稍下倾,低迷的双眼只是盯着师父的尸体发呆。突然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脸上开始显得凝重,泪珠停在脸上打转。
“一定是那个人干的,昨天只有他一人到庄上来拜访师父”阿水的眼中似一道白光闪过,坚定的瞧着齐云海的目光。
齐云海稍松一下阿水的衣衫,带着一丝期许问道:“那个人是谁,你曾见过么,他以前来过庄上吗?”
“没有,我以前从没见过那个人,不过日前陪师父一起去彭城时倒是见过他一面,那时师傅吩咐我到铁匠铺去取剑,回来时我远远瞧见师父与一个青袍老人在酒馆里谈话,我心中想师夫的朋友肯定是前辈高人,正想上去瞧瞧,谁知我一眨眼那茶棚里早已不见青袍人的身影,就剩下师父和一个添水的小厮。”阿水的神情里满是狐疑,似乎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人是如何消失的。
“那后来呢?”齐云海听到这里更觉得那青袍老人绝非泛泛之辈,便迫不及待想知道师父和他究竟有何牵扯。
“后来,后来”听到齐云海的询问,他的平时便有些浑浑噩噩的记忆似乎被突然打断,便用手在后脑挠了几下,接着说道:“后来……我想起来了,我朝师父询问,那位高人是谁。”
“他一定没告诉你罢”凝霜淡淡的说道。
“师姐,你怎么知道的”这时阿水泛着水花的眼中显得更加疑惑,他愣愣的瞧着凝霜,而凝霜此时却正忙着拿手帕拭去师父嘴角留下的血渍。
齐云海的心里越发的焦急,于是催促道:“你要是早知道那人是谁,早就跟我们说了,还会等现在,你快说,那青袍人后来又与师父发生了什么,昨天就是他来过吗?”
阿水点点头,双眼直愣愣的瞧着旁边桌上的茶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那天,师父的确是没告诉我那青袍人的事儿,不但如此,他还不许我向第三个人提起这件事儿,不然一定会重重罚我的。”说着他习惯性用余光瞥了一眼师父,才想起师父已经没了。“可是,就在昨天等师兄出门后不久,就有人登门,
“青袍人!”
“不错,起初我还以为师兄是落了东西又回来了呢,谁知推门一看竟是那天见到的青袍人!”
听到这里齐云海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觉得模糊。
他的语气显得更为迫切,朝阿水问道:“那你看清楚了没,他们交手了吗?”
“那到没有,说来好奇怪呢,见那青袍人到了,师父就遣我回房休息,不让我在旁边伺候。”他说着眼神变得迷离,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刚进房间,便觉得头昏昏的,躺下就睡着了,等再醒来瞧瞧太阳,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
齐云海的视线缓缓从阿水身上移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阿水仿佛犯了极大的错误似的,跪在地上,呜咽的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贪睡,师父可能就不会死了。”他大声的哭泣,嘴里念着:“师父,你活过来吧,我再也不偷吃了,再也不贪睡了,你张开眼再看看阿水吧!”
他的哭声凄凉悲怆,感人泪下。只是齐云海和凝霜二人此时也都沉浸在失去师父的悲痛之中,却也顾不得去安慰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将凝霜送回房里后,他在院中立了良久,反复踱步,似是观察些什么。
第二天,山上多了座坟墓。
齐云海将黄色锦囊交给了凝霜。她打开了锦囊,里面只有一枚“白玉璇玑”。看到那样东西,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齐云海的心里拧成一团,他从未见过她这么伤心。他能做的只是将眼前的女人拥在怀里。眼泪透过衣衫润湿了他的胸膛。他却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是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第三天早上,无成庄里凝霜的房中已空无一人。她走了,走前甚至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而带走的只有属于她的剑。在她的房间里,齐云海静静的站着,他盯着她唯一留下一块丝绢。上面只有绣着两个字“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