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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1723年)五月,他们的母亲皇太后乌雅氏升天之后,雍正为了表示对皇太后的尊重,特意封了允禵一个郡王的王爵,但这样的王爵对于一个软禁的“活死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年(雍正二年,1724年)的七月,允禵的福晋突患重病,遵化缺医少药,而雍正却还不信,只说先派良医前往诊治,如果要来京城,必须胤禵先行奏报。最后,胤禵的福晋病死了,雍正还怪允禵不早报告病情,怎么会突然就死了,随后又命按郡王例将之安葬在黄花山王爷陵寝。
本来雍正让允禵把福晋葬在王爷陵寝倒也没有错,但此时的允禵心中过于悲愤,他认为是雍正变相害死了自己的老婆,于是他借口说王爷陵寝的风水不好,不愿意服从雍正的安排。大概他心想,即使自己的老婆现在埋在了王爷陵寝,到时候自己还是不是王爷,能不能埋进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于是,允禵抗旨不遵,他在自己住处后面的僻静之处私自造了两座木塔,一座给他的老婆,另一座留给自己,而不去雍正指定的地方。雍正听后大怒,这塔是和尚死后才用的,允禵是堂堂郡王,岂能胡来?随后便命人严查是怎么回事。后来在允禩的劝告之下,允禵才勉强服从了雍正的安排。
西风古道泪流尽,只恨生在帝王家!此时的允禵,心中真是悲苦难言。他向雍正上奏,说自己“已到尽头之处,一身是病,在世不久”,虽没有了当年的英雄气概,但其中还是透露出一股怨愤之气。
雍正还不罢休,又派人去查那木塔的事情。
后来查办的大臣回报说:“已将郡王允禵之逆造木塔要出,查检明白,随即搬移至王家庄,派兵严行看守。臣等曾经委人在允禵住处之所近地方,乘便伺察,闻得是日晚点灯以后,允禵在住处狂哭大叫厉声径闻于外,半夜方止。臣等既得探知,不敢隐讳,谨将此事后情形共同缮折上闻。”雍正接报后批道:“此所谓罪深业重,神明不佑,人力亦无可奈何矣!但朕之心自有上苍照鉴,任他等罢了。”允禵的夜半悲啸,在雍正看来,不过是鬼魅缠身罢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新的打击又接踵而来。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雍正重提当年允禵回京行文礼部和对自己“远跪不前”的旧事,称其“竟咆哮无礼至此”。当年十二月,宗人府又参奏允禵在军中“苦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帤银”等罪,雍正便顺势撸去允禵的郡王之爵,将之降为固山贝子。
雍正四年(1726年),在整治原“八王党”的**中,雍正亲自出马,揭发了当年一废太子的时候,自己和允祉每天悉心照顾病重的父皇,而胤禵和胤禩、允禟几个人却促坐密语毫无关切之心。另外,雍正还刨出了当年允禵曾因为维护允禩而惹得康熙大怒,几至于被康熙“手刃”的老账。
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有个叫蔡怀玺的人向允禵院子里投了一封字帖,里面有“二七变为主,贵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为太后”等字样,大概意思是劝允禵谋反。里面的“二七”显然指的是允禵(十四阿哥),而九王应该是允禟———为何是九王之母为太后呢?大概是因为允禵的母亲已经去世罢。由此可见,传位于十四子的传闻在民间流传甚广,当时允禵在民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发生这个事情后,雍正觉得把允禵关在遵化不安全,便下令将允禵从那里撤回,随后将之禁锢在供有康熙圣容的景山寿皇殿附近,既让允禵思过,也有利于就近监视,防止再出乱子。
当年六月,在对“八王党”最后的大清算中,允禵被定了十四项大罪,除了前面提到的外,又增加了几条:“酒色宣淫,不知检束,以领兵之重任,尚取青海台吉之女及蒙古女子多人,恣其淫荡”;“晋封郡王时,并无感恩之意,反有愤怒之色”;“皇上谒陵回跸,遣拉锡等降旨训诫,允禵并不下跪,反使气抗奏。阿其那(允禩)向允禵云‘汝应跪’,便寂然无声而跪。不尊皇上谕旨,只重阿其那一言,结党背君,公然无忌”。
不过,雍正在对待允禵和对待允禩和允禟两人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允禵是自己的亲弟弟,因而只把他当成是“八王党”的从犯处理,仍旧拘禁。至于允禩和允禟两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最为可笑的是,在允禩和允禟死后,雍正还有意的去捉弄了一下这个亲弟弟,他派人去问允禵,说当年你和阿其那(允禩)等人结党的时候,私藏毒药,说愿与允禩同死。现在胤禩已经死了,你若想去看看,或者想同死,“悉听尔便”。
千古一难惟一死。允禵早被雍正治得没脾气了,他只得说:“我原年纪小,被阿其那所愚弄,现在他死了,我不愿意去看。”
估计雍正看了允禵的回奏之后,呵呵一笑,批示道:“既然允禵似有悔心之萌,著暂缓其诛,以徐观其后”。在雍正的眼里,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总算是老实了。也幸好是这个表态,允禵才在雍正时期得以保全性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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