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时,焦音之的枪手和枪手行动已是出弓之箭,但去无回,但焦音之企图继续以此讹诈王国基和徐茵。他不停地打电话给徐茵,而且脏话不断;王国基也没少受到他的骚扰------焦音之找了几个女人嗲声嗲气地打电话到王国基家中,刘华愤怒得将电话直接砸向王国基的脑门,这又气得王国基的血压和血糖继续攀高,一段时间里,王国基显得憔悴不堪。当然,王国基还不得不精心调度,他又为焦音之弄了几笔订单,以便稳住焦音之,度过眼前的难关。
这天中午时分,当焦音之在办公室中从一位身材高大的女人身上得到满足,正躺在椅子上架着双腿懒洋洋地一边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边擦拭眼镜时,办公室门被突然打开,他因为这一突然的开门打断自己的回忆而怒上心头,他大声骂道。“混蛋东西,怎么不敲门。”
“焦音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这是一个粗鲁的男方口音普通话,而且声音洪亮。
当焦音之还未戴上眼镜时,他的身段已被人从椅子上提拎了起来,接着噼噼叭叭的巴掌便雨点般地落到他的脸上。这一阵劈打直打得他脑穴暴涨,脸颊生痛,眼前漆黑一团,他结结巴巴地说:“兄,兄弟,有事尽管说,请,请,”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向一边,紧接着,他的头颅撞到了沙发的金属支脚上。焦音之不顾一切大叫起来。“来人呀,”当然,他的肋骨便立即得到一阵猛烈地“犒赏”。
“再喊,老子直接要你的命。”这似乎是另一个男人,一把凉冰冰的刀子立即在焦音子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这一句同样是粗鲁的男方口音普通话,但声音相对低沉些。“老子的刀不长眼睛。”
焦音之瘫在沙发边的木地板上,他摸了摸,感到额颅、脖子、口中、身上鲜血直流。“饶了我,兄弟,饶了我吧。”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洪亮男人说。
焦音之吃力地睁开眼睛,可眼前一片模糊。“我,我看不清。”
这时,大脚又落到焦音之身上。“连老子都看不清楚,竟敢调戏老子的女人,狗胆包天。”
“不敢,不敢。”
“不敢?焦音之,”还是洪亮男人。
“没有。”照旧是阵阵的踢脚声。“啊哟,我不是人,你们是谁?朋友,饶了我吧。啊哟。”
“知道你老子的女人是什么价钱吗?”
“我已经付了,我不知道,朋友,开个价,朋友,”
“你***明明对你老娘说了,你还不知道!”这一回连劈打、蹬踏带碾磨,焦音之顿感腹部火辣辣地疼痛。“说。”
“我说,一米七,五百。我付,朋友,您贵姓?你女人叫什么名字?”
“你老娘的名字叫老娘,你老子的名字叫老子。记住了。”洪亮男人又说。“叫一声。”
“老子,”
“***。”二个男人同时骂道。
“爹,爹,”
流氓遭遇无赖,焦音之被打得一丝声音都不敢出。到医院一检查,肺、肝、肾、颅骨、肋骨全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更厉害的是尿血。
这次意外搞得焦音之的好几位合作伙伴从订单的喜悦中一下跌入不知所措的困惑中,他们不知焦音之得罪了何方神仙,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蓝利公司大楼内遭此毒手,关键是他们不知是否牵扯公司业务,影响未来的发展,他们最大的怀疑是焦音之在合伙炒股方面可能存在问题。
但是,蓝利的老板之一李向铁却不这样认为,他打听到一个消息:可能是陆晓凯所为。其他伙伴听了之后不肯轻易相信:陆晓凯已经几年不见,他竟敢胆大包天,重返海西施展淫威!李向铁对伙伴们说:对这两人我都十分了解。陆晓凯为女人向来不惜血本,因此,女人真心实意喜欢他;相对而言,焦音之无量,竟做出了拖欠“民工”“工资”的傻事,因此,女人与他逢场作戏、敷衍了事。这就是陆晓凯与焦音之的区别。最后,李向铁竟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说:也许焦音之的某个女人早与陆晓凯有染,而且她不满焦音之的所作所为,拐弯抹角地跑到陆晓凯那里告发了焦音之,接下来,我们这位姓焦的少东家、音之大掌柜才遭此毒辣之手。果真如此,这对蓝利的业务不会有任何冲击,大家可以放心。其实,李向铁见风是雨、无故栽赃还有另一层意思:他要将焦音之排斥出蓝利,一来消除隐患,二来公司大股东中熟悉政府之事的人便就剩自己一人,自己的地位便可愈加显赫;此外,他也是看不起焦音之的区一级政府官员之一。出事后,他明确对个别股东说:蓝利有焦市长,我总是放心不下。
焦音之非常相信李向铁的话。一是几年来他对李向铁的印象;一是李向铁也是老海西,关系网不错,消息相对灵通;一是李向铁将南甸的“南亮”带到了医院探望了焦音之------“南亮”在对陆晓凯的情况进行了一番焦音之点头称赞的分析之后说:陆晓凯之流传播的是你性格中不光彩的一面,为小的一面,然而,在南甸人眼中,焦市长是一位性格多元化的人物,这从你的成长经历和你在海西的实际工作中便可一目了然。这使我想起了历史上的奸雄,说到奸雄,我想起了曹操,而曹操的名言是宁可我负天下人,而不可天下人负我。何况现在的陆晓凯是个什么东西,他有负于卢东、有负于海西、有负于党和政府。尽管你没有檄文,但南甸人认为,任何人围歼陆晓凯都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檄文,师出有名,而且一定大获全胜。
尽管焦音之躺在医院动弹不得,尽管他想将陆晓凯的情况捅到海西市公安局,然而,他不死心,他要看一看在他亲自组织策划下陆晓凯怎么个死法,他甚至想亲手开上一枪------当他从枪手那里得知枪手已经掌握了陆晓凯的活动规律并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陆晓凯时,他更加坚定信心。他下定决心,身体稍有恢复就立即与枪手会合。
当焦音之到达田畈,看到石泉山庄与陆晓凯居住的小木屋后,他立即改了主意,他决定改住新江。当然,枪手向焦音之汇报了田畈和陆晓凯的最新情况之后也说明了石泉山庄对自己特殊的警惕。
温新华算得上大半个幕中人物,他何等精明,查询、搭讪、跟踪之后,他估计情况异常,于是,陆晓凯明白,段德良知情。而且,这次行动过程就像早年茶馆中的不够精彩的说书一样,听了上回就可以推测下回的故事情节。
首先是枪手对枪手的较量。
陆晓凯岂肯服气,他也调了一名枪手,此人见陆晓凯时自称关山月。他甚觉似曾相识,而关山月却笑而不答。他对关山月说:这次行动必须无声无息。关山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派头:我将行动命名为“天籁”,就是无声无息。陆晓凯大为欣赏。可段德良却大为惊讶:你想把我老段也拖下水吗!于是,段德良对陆晓凯说了一席话,他划定了界线:你的枪手若能成功,这与我段德良无任何关系;你的枪手遇若上麻烦,那么,我只有请二名枪手同时吃饭,直到陆老师安全抵达长江北岸。陆晓凯颇为满意,他拍拍段德良说:天助我也。看来在现代化的今天,办任何事都没有太大的悬念,就看你的决心如何。
陆晓凯自然是“诱饵”,其后是二名枪手,再后则是坐山观虎斗的老狼------孰胜孰负,他都能得到一杯残羹。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当焦音之的枪手刚进入屏崖北面山脚的东口子时,关山月就紧紧跟了上去,当然,他没能逃脱枪手的视线。枪手看到来人西装短裤、一件扎在腰内的“t”恤,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时,便部分解除了警惕。
“小伟,手气怎么样?”关山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枪手一听来人直呼其名,顿时大为紧张。
“小伟,别紧张。”关山月在原地转了一圈,笑了笑。
枪手仍然保持高度警惕。“你是谁?”
“朋友。我能理解,干我们这行的都这样,何况你正在执行任务。”
“你,”
这时,关山月双手举在空中,他打了个哈哈,又在枪手面前转了个身子。“请你放心,我绝不会加害于你。”
“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朋友,你是土螳螂,前面是只进口的金蝉,你啃他不动,即使将他啃下,你也消化不了,而我则是黄雀。信不信由你。”
枪手更警惕地瞪着关山月,但他未有言语。
“怎么,不信?我知道你的计划和目标。”
“朋友,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小伟,你肯定不相信,此时焦音之在新江等我的而不是你的消息。如果你告诉他,你已经完成任务并已安全回到新江,他一定大吃一惊。不信,你试试。”
“朋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一个六六年出生、零三年才从监狱放出来的人,带上一支短枪、二只弹夹跑到这个地方来还能做什么呢?做完了之后,你又能干什么呢?”
尽管关山月说出了枪手的出生年份和出狱时间,但枪手还是故作镇静。“朋友,我是游客。你认错人了。”说完,他略显遗憾地看了看三十米开外、靠近西口子、正看着自己的陆晓凯,他准备向东口子撤退。
此时,关山月却在小路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朋友,走吧,东口子的公安正等着你。小伟,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菩萨在此,你竟敢不拜上几拜。”
“朋友,你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你要我干什么?”
“早就这样干脆不就完事了吗。这样,你骗他,我骗他,然后我们把佣金拿到手,远走高飞,不就完了吗。何必要杀人呢。”
枪手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关山月开始沉思。
“我估计,你拿到五万,事成之后还有五万。”关山月继续说。
“你估计!”
“这是行业规矩。”
“朋友,你是公安局的吧。”
“我是公安局的,我是,还这样跟你说话,看看这里的地形,东西两个口子一封,你插翅难逃。”
这时,关山月的隐形耳机里传来了陆晓凯的声音:“小关,别与他纠缠。动作要快。”陆晓凯挺紧张。
“废话少说,赶紧给焦音之打电话,就说你已经完成任务,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要验尸,叫他把钱带上,说不准他准备开溜了。”
此时,焦音之的汽车就停在进田畈的路口上,他确实完全做好了直接开路的准备。当他听到枪手汇报陆晓凯已经被干掉的消息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他用沾沾自喜的口吻给王国基打电话。“王市长,没有我焦音之做不成的事。没想到吧,分享荣誉的应该是你。”不等王国基说话,焦音之便关了手机。这时,他迫不急待的是想看到陆晓凯的尸体;他已将一大款项汇到香港,他下台初始便在做这个方面的准备,而且,他已办好出国护照。在枪手手机的指引下,焦音之终于踏进了东口子。
接下来便是陆晓凯与焦音之的对手戏。
当焦音之登上东口子手机信号消失后他迅速退了出来,同样迅速地给枪手回了电话,这时,枪手开口说的却是要兑现剩下的费用,当然,枪手也说清了陆晓凯的死亡地点。焦音之不甘心,他也不想等海西的官方消息,既然来了,他就要亲自核实。于是,他再一次进入东口子,沿崖北山脚的小道按枪手的描述一步一步通过中段,正当他快到西口子并且满腹疑惑时,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裤兜里的陆晓凯慢慢地从一棵茶树后晃了出来。
陆晓凯眯着焦音之漫笑不语,他像一柱高大的岩石挡住了焦音之的去路。
焦音之当即惊得魂飞魄散,他脸色煞白、双腿打抖,白色西裤的裤裆慢慢地湿了开来,而且略带血渍。好几分钟之后,他才缓过神来,但嘴唇还在瑟瑟打颤。“陆,陆,陆,”
“焦市长,别来无恙。没想到呀,如此激动,想我了!”
“陆区长,你还好吧,”
陆晓凯仰头大笑。“好得很呢。但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想到吧,和平年代,你我两个文弱书生在长江南岸竟发生了欧洲中世纪的格斗。”
话音未落,焦音之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陆晓凯。“陆晓凯,不操你娘,你不知道我是你爹。”
“焦音之,就你现在的形象,”陆晓凯抽出手,同时掏出烟。
“你给老子站着别动,”焦音之摇晃着手中的枪。
“你只能演两种人,”陆晓凯点燃烟,用力将烟雾喷向焦音之。“一种是你一生追求的,那就是吃软饭,吃什么软饭呢?打个形象的比方,就是狗仗人势,人仗权势;一种你可能不太喜欢,那就是好孩子。今天我要告诉你,这两种人有一共同的本质,那就是软骨头。”
“你***放屁。”
“可惜啊,你狗仗人势的日子结束了,因为权势已不复存在,而且,你当好孩子的机会也失去了,因为你伤痕累累。”
“你***也不例外。”
“知道三十年代的上海吧。老子就是外滩的老大。只是我陆晓凯长在红旗下,感激**建新中国之情,谢**振新中国之恩,不得不避你这样的奸贼、人渣。”陆晓凯猛吸一口,然后将一截烟头狠狠地甩向焦音之的脸部。“德之大贼!”
焦音之后退一步,双手握枪。“再动,老子开枪了。”
“哼,小痞子也配玩枪,老子玩枪的时候你爷爷还没生你呢,你也不看看马王爷几只眼,”陆晓凯比划着,同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横腿一扫,焦音之人倒枪飞的同时,山涧中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陆区长,我听不懂,什么马王爷,”
陆晓凯猛地一把将焦音之按在土坎上,用脚尖点了点焦音血渍斑斑的档部,用语重心长的语调说:“没用的东西,我知道你小名叫小伟,原名焦音伟。真是无巧不成书,找了个枪手也叫小伟。”
“陆区长,”
“不知道海西人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后会作何感想。”
“陆区长,什么小伟,我不知道。我没,”
“你杀不了我!陆晓凯得道多助。焦音之,别害怕,现在,你还是海西市长,我不过是小民一个。来,别害怕,说点真话,你害了几人?将来准备咋办?要是我听得舒服,当饶你一条狗命。”
焦音之渐渐恢复了状态,但他仿佛此时此刻才看清陆晓凯。他心里直发愣,这个苟延残喘、落魄而逃的丧家犬今儿个怎么养得白白壮壮的;他不相信,双眼眨吧眨吧后再看,陆晓凯还是那个样子。“陆区长,我没害你。是刘少岛和王国基,就是你说的狗仗人势,他们有权,我不得不那样,那种情况下,副市长说话与放个屁没什么两样。”焦音之一边说一边又接近陆晓凯。
“血口喷人!焦音之,狗嘴吐不出象牙。”陆晓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射出二道凶狠的目光。当看到焦音之站了起来,向西口子方向挪步时,他又摆出黑社会老大的架势从容地说:“你给我站住。”
焦音之不听,他企图绕过陆晓凯,冲出西口子。
眼看焦音之就要冲过去时,陆晓凯揪了一把,他竟没有揪住而让焦音之滑了过去。他骂了句。“小鬼,想跑!”他猛追上去,在快要接近焦音之时飞腿一脚。焦音之顿时沿山谷跌落下去。
“焦市长,对不起了,不知道金秘书出手那么厉害,想必徐茵带给你的感觉一定很好。金小弟特意委托我向你问好。”陆晓凯兑现了金致远的委托。他找到了焦音之之后,发现焦音之的眼镜不知哪去了。
焦音之不理陆晓凯,他一边朝西口子的方向爬、一边想原来还是徐茵这个**,而且,他在心中大骂李向铁和“南亮”,他觉得自己上当受骗,海西没一个好人,好在这一回李向铁的经济损失巨大。
陆晓凯向上走一步,焦音之便向前爬一步,渐渐地,两人均到了西口子的山坎上。
这时,焦音之终于瞅准陆晓凯身后的陡坡,他说:“陆区长,你不是想搞王国基吗,我可以帮你,我告诉你一些王国基的关键问题,你能放过我吗?”
“我可以肯定你不知王国基的任何事情,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不想搞王国基。如果一定要说有人想搞王市长,那就是以前的你,或者是以前的李天亮,你们是有的放矢。”
“陆区长,那么,我给你一笔。一个大数目。”
陆晓凯大笑。“我正为我自己的大数目而发愁,要知道你的数目是我的零头。焦音之,说些别的事也许我有兴趣,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可以给你一笔可观的信息费。”
“别的事?你想知道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
“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到海西来的?”
“可以。”
“我说了你同意放我?”
“这要看质量、可信度。”
“说一个副总理级的?”
“放你妈的狗屁!焦音之,你马上就要去见马克思了,这件事,到那里你再与副总理慢慢聊。”
“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焦音之,我给你一个当好孩子的机会。”
“真的?”
“不一定是你亲手干的,你参与的、组织的、策划的、知道的都行。”
“没有。”
“你焦音之的狗命到头了。”陆晓凯掏出手枪,“焦音之,是不是要老子玩一回真的。”他对着焦音之脚前开了一枪。
焦音之立即跳着倒退了几步,他慌忙说:“等,等,你想知道什么事?陆区长,”
“苏建华是怎么回事?”陆晓凯将枪插回枪套之后说。
“我说了,你保证放过我?陆区长,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没有诚意可言。”
“陆区长,苏建华事件是熊伟干的。”
“你指使的?”
“不,陆区长,不是。”
“熊伟是谁?为什么?”
“市纪委的。我没指使任何人。”
“我想起来了。焦音之,你说,是你让熊伟演了这场苦肉计?你答应熊伟什么条件?老实说。”
“我真的没有。陆区长,你能让我坐在这上边吗?”焦音之向上爬了一步,而且,他一边爬一边大口吐着鲜血。
“焦音之,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熊伟干的?”
“生物所副所长童欣提供的气体,他与熊伟直接联系。这个人你认识。他原来是复兴医院的。”
“xk代表什么意思?装在什么器皿中?”
“陆区长,这事,我不知道。但我听说xk是中文拼音的缩写。”
陆晓凯心想,迷团渐渐解开了,这基本符合他原来的分析。此时,他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态。“焦音之,你小子想加害我。还有谁参与这事?”
“李天亮,是李天亮策划的。”
“够爽快。说,你们判断这件事对海西能造成多大的震动,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推测李天亮的目的是要转移舆论、媒体视线,分散海西的精力,乱纪委的阵脚,而且,这事王国基似有察觉,所以王国基后来对李天亮,”
焦音之没说完便猛冲上来,他大力掏了一把陆晓凯的脚根,他想让陆晓凯仰天倒下陡坡。而陆晓凯尽管得意不凡,但这一阵他却一直盯着焦音之,他有所防备。此时,陆晓凯见焦音之双手猛插上来便纵身向后一跳,他甚至还准备在站稳后狠狠地揣焦音之一脚,但无奈身后是陡坡,他双脚落空像一名跳水运动员从十米跳台上正做一只向外翻腾的跳水动作似的跌落下去------他的身体一会儿从陡坡坡面上反弹出去,一会儿又从密集的、低矮的树丛中折弹下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陆晓凯抱定一个愿望:骨可断血可流,绝不能让焦音之逃之夭夭;当然,这其中,他更多的是本能的反应,他双手紧紧护着脑袋,全身收缩,“弓”成一个球形。
不知经过多少次反弹、反折,陆晓凯终于被“折弹”到一处缓坡边,他全身火辣、疼痛不堪,但他却努力挪动着并将身子靠在一棵树干上。虽然陆晓凯头部、面部、脖子上严重撞伤、搓伤,头上流血不止,但他庆幸自己,脑子非常清醒。这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腿肚子,当然,他看到了撕裂的衣裤和模糊的鲜血。恰恰这时,陆晓凯看到焦音之既像盲人一拐一摸、又像逃犯慌慌张张地沿山道向下奔来,他突然鼓起精神大声呵斥。“焦音之,你给我站住。”
焦音之猛地停了下来,他大概目测了陆晓凯摔下的高度,他迷迷糊糊看了看瘫坐在树边动弹不得并且全身是血的陆晓凯说:“陆晓凯,你***不是东西,临死还要拉几个垫背的,老子定叫不得好死。苏建华事件就是老子鼓动李天亮策划的,这下子你总得抬起头来看老子一眼了吧,你***算老子个球,”
“焦音之,算我陆晓凯手软,没将你送上法庭。”陆晓凯怒视焦音之。
焦音之突然停在陆晓凯跟前说:“法庭?算你陆晓凯聪明,你小子***不跑,上法庭的首先是你。在这里等死吧。”说完,他跌跌撞撞地向山下奔去。
陆晓凯一边拔枪一边大声呵斥。“焦音之,我要你向海西人民谢罪,我现在代表海西人民枪毙你。”话音刚落,响起了清脆的枪声。
焦音之立即趴倒在地上。
这时,陆晓凯异常紧张,汗毛直立,脸颊烧烫,牙齿颤栗,而且双手感到软弱无力。该当焦音之不活或者是他肯定被阎王老爷看上了。几分钟之后,陆晓凯爬了过去,他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咬紧牙关并怀着异常的紧张猛地推了焦音之一把。焦音之仰面朝上,四肢翻开,面目狰狞。
这时,关山月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看了看陆晓凯及陆晓凯身边的手枪,又看了看轮廓清晰的田畈大村,不无惊讶。“陆区长,这是你干的?”
“是的。你看看,他真死了吗?”
关山月看了看。“肯定。”
“小关,那边处理得怎样?”
“陆区长,郑小伟开着焦音之的车跑了。我让他跑得越远越好。”
“新江的情况呢?”
“不用管,焦音之用的是假身份证,我已向你汇报过。陆区长,伤得重吗?”
陆晓凯无意理会却仰望长江。“小关,如何处理?”其实,从陆晓凯得知焦音之雇佣枪手的那一刻起,他便肯定你死我活的局面不可回避,他开始琢磨如何处理枪手;当他得知焦音之也到了田畈后,原先忽隐忽现的、朦朦胧胧的想法突然清晰起来------他决定不伤枪手一毛一发,最好能搞清苏建华事件真相,但是焦音之必须有来无回;当然,他必须考虑焦音之的收尸之地,关于这一点,他非常顾忌六一和小五------他不想让小五的身边和六一的宝洞内再多一具脏尸。然而,有些事却不容人们多想------在陆晓凯做出最终决定之前,焦音之已经成了他的枪下之鬼;有些事想了也是白想------就像他今天怎么就忘了带消声器!此时,陆晓凯四面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位子北距长江右岸大概五六十米,西距田畈大村约三百米左右,如果将尸体抛入长江,不太会引起田畈大村的注意。
这时,关山月也猜出了陆晓凯的心理,他指了指西北面山坡下的一口水塘说:“陆区长,你估计这口死水塘有多大面积?”
陆晓凯不知关山月的意思。“大概六七十个平方。”
“足够了,免得坏了**的肠胃。”
对这类事情陆晓凯没有感性认识,此时,他的思维无法跳离关山月的意识,他茫然望着关山月,下意识地点点头而且自言自语地说:“不能破坏生态、污染环境。”
“我来。”关山月将陆晓凯扶靠在树干上。
“小关,慢,慢些,我想,慢些。”陆晓凯摸了摸,自己的手机还在身上,于是他说:“小关,帮我拍几张像。”
“我不赞同你的决定。”
“小关,帮个忙,我有用。”
“不行!陆区长,这我懂。”
“小关,也许这是战争法所不容的,也许这是公安局要求的,说不清楚。但是,我说句真话,你尽可放心,所有的事全在我的身上;我再说句大话,我要对海西社会负责,他毕竟担任过海西副市长。”
关山月又与陆晓凯辩了几句,但最后还是按陆晓凯说的办了。处理了尸体后,他说:“陆区长,你一定伤得很重。”
“小关,怎么没血?到底是打死的还是吓死的?”
“陆区长,打死也好,吓死也好,客观上都是你造成的,你是标准的杀人犯,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杀人了!”陆晓凯仰天长叹。“陆晓凯杀人了!”
关山月蹲在陆晓凯身边说:“陆区长,枪法真准,射穿心脏。”
“多少时间后,人们会发现。”
“依我的观察,如果无人刻意去打捞,这将是三个人的秘密。将来田畈搞开发,这里肯定被填为平地,因为一条宽阔的沿江大道必经此地。”
“小关,你是安慰我吧?为什么又是三个人?”这时陆晓凯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
“陆区长,有一位与你我身材相当的壮汉目睹了整个过程,我相信他清楚地听到了枪声,但愿他是你朋友。”
“小关,我真的杀人了?我犯罪了,是吗?”
“陆区长,我不想恭维你,事实上,你为民除害,只是你过于粗暴------在枪毙罪犯前使用了拳脚,存在虐待死囚的行为;此外,你未按程序办事------你的行为未经法院授权。但是,你自身有罪,正好功过相抵。现在想来,你坚持拍照非常正确。”
“小关,我希望你是最高法院院长,一锤定乾坤。”
“陆区长,我只能把你送回小木屋或者石泉山庄,请原谅。”
“小关,有什么规矩吗?我,我怎么,感谢,”
“陆区长,你的伤必须尽快治疗,我估计这高差至少有二十米。”关山月抬头望了望狭长的陡坡。
就在这时,陆晓凯感觉他一生中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发生了------他双腿瑟瑟打颤,强烈的晕昏之后又顽强地睁开双眼,一种无名的力量一阵猛过一阵地揪挠他的心脏,在太阳的直射下他全身发冷,终于,他的眼前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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