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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开学之前,舒晴和妈妈又发生了数次小摩擦。

没错,不是一两次,而是数次。

比如舒妈妈在假期还剩下七天的时候,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催促正在看剧的舒晴去收拾行李了,而舒晴还在十分镇定地继续看剧,头也不回地说看了句:“还早。”

“什么叫还早?你打算临时抱佛脚啊?到时候丢三落四的,不是这样没带就是那样忘拿。从今天起就开始收拾,想起哪样收哪样,保险起见!”

然后就是固执己见的母亲与看剧看得欲罢不能却被迫终止的女儿之间的火花四溅。

再比如某日舒晴的手机没电了,于是没听见闹钟,理所当然地睡过了头。

十点过的时候,舒妈妈从银行打电话回来,提醒她记得早点熬粥,结果接电话的人姗姗来迟,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感,于是又是一场批斗大会。

大概天下所有的母女俩都是这么相亲(爱)相爱(杀)地一路走来,好在诸多的争吵都不是什么大事故,谁都明白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爱。

最后舒妈妈看着女儿坐在大巴上返校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她跟上车来,絮絮叨叨地叮嘱舒晴:“到校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衣服要好好收拾,该挂起来的就挂起来,免得起皱;那盒麻辣兔丁记得打开盖子放,免得变味;一到校就赶紧把床单被套扔洗衣机里,然后铺上干净的……”

念了半天,又回到起点,“还有,看好自己的包,车上形形j□j的人都有,要注意安全,提高警惕。”

舒晴顿了顿,十分明显地感受到了周遭瞬间安静不少的环境,特别是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大叔,脸都黑了。

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记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真的好吗=_=?

每学期开头都要依照惯例去辅导员办公室签到,经过法语办公室时,舒晴顿了顿脚步,飞快地朝里面瞟了一眼。

很遗憾,顾之不在里面。

进电梯前还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扑哧一下熄灭了火苗,心脏的主人只得略微失望地去签到了。

秦可薇是在中午才到校的,免不了和舒晴叽里呱啦地聊上一大堆放假的那些破事儿,直到中午才和余治森会合,三人一起去食堂吃所谓的“团圆饭”。

因为去的时间较晚,食堂里已经人满为患,正愁找不到地方坐呢,余治森忽然眼尖地瞅到卖卤菜那边有张空桌子,于是拽着两人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

桌子是八人座的,余治森坐一边,舒晴和秦可薇坐一边,三人都是坐在离走廊最近的这头,于是不幸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刻——

原来人满为患的食堂里之所以空出这么一张桌子,并非是没人想坐在这里,而是因为……这张桌子与地面固定的地方坏了。

于是原本温馨和谐的食堂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抬头向噪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卖卤肉的那个地方,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三人齐齐坐在桌子一侧,愣是把桌子给掀翻了……那张原本好端端立在那儿的桌子此刻呈九十度侧立在原地,而三个始作俑者瞠目结舌地坐在地上。

食堂里瞬间呈现出被消音的一幕,而在短暂的沉默后,立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

……

结果就是,三个人连饭也没吃,灰溜溜地遁走了。

开学伊始,外国语学院大二的三位人才因嫌弃食堂伙食质量不好而把餐桌都掀翻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于当天中午传遍校区的各大角落。

听说第二天,校报就有记者前来食堂采访昨日的目击证人,校方领导也对此寄予了高度重视,还亲自前来食堂视察了一番。

周日的时候,食堂伙食瞬间升级,加量不加价,肉量唰唰唰上涨,就连一两的牛肉面里都多了好些面条。

当真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周一开年级大会的时候,辅导员在台上讲到了这件事。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坐在后面的三人,秦可薇面部僵硬地笑着,余治森悲伤地捂住了脸,舒晴十分淡定地抽了抽嘴角,“不如,我们尿遁吧。”

对于有人在他们的囧事上添油加醋,给莘莘学子带来巨大福利这件事上,三人一致决定保持沉默。

没错,做一个为了广大师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起义英雄,怎么着都比做一个无视“桌子已坏”标示然后一屁股坐翻了餐桌的人要好得多。

因为对于这种人,人们一般赠予二字称号:逗逼。

正式开课以前,舒晴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参加缓考补考的测试。

一想到能看见顾之了——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再想到要面对一系列神秘莫测的卷子并展开殊死搏斗了——这回太阳穴也开始乱跳。

去教室补考顾之那一科之前,舒晴花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去纠结该穿什么。

秦可薇摸摸她的胳膊,又掐了掐她的大腿,很不客气地说:“行了,穿什么都是一样肥美健硕,随便就好。”

肥美健硕……

她在第一时间内遭到了舒晴的一顿暴打。

最后还是放弃了改头换面的打算,舒晴穿着最简单白衬衣,套上酒红色羊羔毛学院大衣,下面是黑色牛仔裤,就这样自然地去参考了。

顾之从来就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更何况她再怎么打扮,都不可能从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瞬间变成白富美。

进教室之前还是有些忐忑,离得越近,心跳越快,到最后整颗心都像是要随着她渐渐加快的脚步飞起来了。

最终来到了教室门口。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顾之一人,因为要补考的学生只有舒晴,他来得早,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而舒晴的视线就这样落在他身上,然后就忘记了挪开。

他穿着墨蓝色的格子大衣,走进室内就解开了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衣和灰色针织衫,下-身则是素净的黑色休闲裤,更衬得他腿修长好看。

一如既往的简单,不骚包,不拉风,却又处处都不经意地流露出属于他的风姿卓越。

他很随意地站在讲台上,认真地低头看着卷子,然后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

时间差不多到了。

像是有所预感一般,他朝门口看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舒晴。

唇边顿时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用温柔和煦得似是三月春风的嗓音对她说:“好久不见。”

舒晴几乎要挪不动步子了。

胸腔里某个部位迅速膨胀,有种莫名的情绪正在发酵,就快超出她的负荷,爆炸开来。

这是她喜欢的人,是她放在心里整整二十天,每天睡前都会望着他戴过的围巾默念晚安的人。

在这样温暖得令人想哭的情绪里,她看见顾之唇边笑意渐浓,然后不紧不慢地对她说了句:“听说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在食堂里做出了一番壮举,给全校师生带来了福利,对此……”他微微一顿,似是在斟酌用词,然后轻轻吐出五个字,“我深表敬意。”

舒晴的表情顿时有些诡异地僵住了。

下一秒,她十分镇定地一边走进教室,一边对他笑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顾老师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本名不叫舒晴的。”

顾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静待下文。

“我妈跟我说过,做人要深藏功与名,所以多年以来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她咧嘴一笑,“其实我原名叫雷锋。”

顾之没笑。

舒晴顿时略感尴尬,老师的笑点颇高啊=_=、这叫她情何以堪?

教室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听见这辈子永生难忘的一句话。

“舒晴,其实那天你摔倒的时候,我在食堂吃饭。”

……

足足消化了十秒钟,她竟然没有夺门而出,而是淡定地抬头望着顾之,“顾老师,你身上带了钱吗?”

“……带了,怎么了?”

“能借我点吗?不多,够买西瓜刀就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诚恳地交涉一下。”舒晴的表情很真挚,态度很友好,双手一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想过了,如果砍死你的话,我说不定会因为蓄意杀人而被枪决,反正都是死,那不如切腹算了,更能体现出一个j□j员的觉悟与大无畏精神。”

这次,顾之终于笑了,边笑边低头看手表,然后饱含笑意地对她说:“我很欣赏你的幽默,不过作为监考老师,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离开考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还剩下80分钟的答卷时间。”

“……”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希望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他看见的每一个自己都是闪闪发光的,远离一切缺点,不沾染一点世俗的气息。

理所当然的,舒晴为了这场考试做了精心的准备。

她把在咖啡店打工的空闲时间全部利用起来了,简直成了标准的学霸。

左思很幽怨,“本以为找了个话唠假期工来陪我聊天,没想到居然找了个学霸,我要解雇你!”

舒晴卖萌一笑,雷打不动地继续复习。

只用了预定时间的一半,她就完成了卷子,难度确实挺大,但对于把顾之给的“重点”啃得滚瓜烂熟的舒晴来说,不算大问题。

交卷以后,顾之叫住了她,“看我批完再走吧。”

舒晴十分乐意地点头,正愁找不到机会多待片刻。

批阅的过程中,她就站在顾之身旁,顾之并不打钩,只是执笔在错误的地方圈一下。

而出人意料的是,他不仅是在当面阅卷,还指出了她错在哪里,极有耐心地替她讲解,遇到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地方,他甚至用红笔在卷子旁边的空白处写下了语法要点,“回去以后可以查一查相关知识。”

他流畅好看的笔迹紧挨着她秀气小巧的字体,一个飘逸大气,一个纤细舒雅,竟然难得的和谐好看。

一开始,舒晴还听得很专注,到后来竟然只能分辨出他的声音很好听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笔下的字符里,然后又通过字符神游天外,想到了很多相处时的画面。

……

顾之讲着讲着,忽然发现身旁的人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的笔,眼神都有些飘忽了,于是停了下来,“舒晴。”

舒晴顿了两秒,才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啊?”表情真挚无辜,还带着刚刚回过神来的一无所知。

顾之摇摇头,“好了,你回去吧,也讲得差不多了,能听进去多少是多少。”

这套卷子比正式考试时的那一套难度大很多,可是她的成绩竟然和准时参考那一套的学生相去无几,目前的法语水平自然也不言而喻。

顾之这样给她开小灶,自然也是因为她的刻苦,对待努力又有天赋的学生,身为老师天生就要偏爱许多。

又或许,还有些他自己刻意忽略掉的因素。

一同走出教学楼时,马上就要分道扬镳,舒晴想说点什么,可身边来往的都是师生,还有很多熟面孔给顾之打招呼,好几次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之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很多曾经有机会说出来的话一旦错失良机,就再难找到开口的机会。

最终走到了停车场,因为天气冷的缘故,顾之都是开车来的。

舒晴悻悻地说了声:“顾老师再见。”

“等等,别忙走。”他把她叫住,然后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拎出一只袋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舒晴打开来看,却只看见几本法语教材,还有一套……她一惊,已然从袋子里拿出了那套原装影片,“?”

面前的男人露出了笑容,安静地望着她,“即使没有问过你,也知道你有多努力,这些教材是我认为很有用的。目前国内学法语的人不算多,很多教辅资料也是大学教师为了评职称而著,内容敷衍,没什么用处,怕你走弯路,逛书城的时候就顺手买下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至于,就当做是学法语这么刻苦的奖励吧。”他的语气浅淡又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性之至才说出的话。

而舒晴自然也不会知道,要买到原版的英剧,素来不爱应酬的他是如何麻烦地联络上在英国的一位故友,然后故友又辗转托人才买回来的。

心下一暖,她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可简短两个字压根无法表达出心里所承载的情感。

她喜欢他,珍视他对她的好,虽然如今心情混乱又复杂,完全分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喜悦,更别提去分析他对她的好是出于老好人的心态,还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亦或……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钟情。

顾之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又似乎难以抑制喜悦的模样,似乎想说什么,恰好有风吹过,把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吹到了脸颊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却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又有老师走到了停车场,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顾老师,监考完了?”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笑道,“是啊,只有一个学生,肯定比你早考完。”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师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两人再也没机会独处了。

舒晴在那里顿了片刻,才说:“那,我先走了。”

顾之点头,坐进了车里,一直看到她走到了林荫路上,才发动汽车离开。

在路上的时候,他戴上耳机,给李宣然打了个电话,劈头就是一句:“穿好衣服,下楼等着,我有事和你详谈。”

虽然他说话一向简短利落,是这种风格,但语气却难得这么严肃过。

李宣然吊儿郎当地问了句:“怎么,这么急找哥哥,难道是感情问题想要咨询我这个情圣?”

他本是开个无心的玩笑,岂料这边沉默了片刻,竟然真的嗯了一声。

李宣然的下巴差点掉下了,“你没开玩笑?”

“总之,下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多年以后,舒晴回忆起在学校的那些日子,忽然问坐在一旁策划手术方案的人:“当初我在食堂摔了,你怎么不来扶我啊?”

顾之:“丢人。”

舒晴愤怒地拎起抱枕砸了过去,以示无言的愤怒。

那人却一手继续敲击键盘,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抱枕,久久未闻舒晴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

沙发上的人正在生闷气。

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笨蛋,我说的丢人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骗人。”

“是真的。”他含笑亲亲她的额头,“那种场合,你那么尴尬,要是我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只会觉得更丢人,不是么?”

舒晴顿悟了,抬头感动地望着笑得温柔好看的人,自觉地献上亲亲一个。

事后——

记者:请问顾老师,没有上去扶她起来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顾之:我怕丢人。╮(╯▽╰)╭

没错没错,告白的时刻即将来临,顾老师为什么会拒绝舒晴呢?真相下章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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