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不知道放在那里好,苍筱悠死死地拽住自己的一角,努力平复呼吸。小的时候,这个魔头欺负她,她只是生气,讨厌他,却从來沒有这样怕过他。
是的,他说对了,她真的怕他。
“我……我干嘛要怕你,你是谁啊?”嘴上却还是不认输,在这样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输了气势。光天化日之下,这茶铺里还有这么多人,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她就喊!
这样想着,苍筱悠的底气也足了许多,深吸一口气,抬头又去看雷克斯。
他眼神中的那点伤痛,竟然还在,俊俏的眉头微蹙,混血儿深邃的眼眶,和泛着些许琥珀色泽的眸子,竟然叫苍筱悠生出了些愧疚。愧疚?可笑,她愧疚什么。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欺负你了么?”她强作镇定地端起桌上小巧的杯子,只是那杯茶端在手里,似乎是太烫了,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一直传到她的掌心,她被烫得有些端不住了。
“你说只要有真心,哪里去管其他。那么,我……爱上发小的妻子,也能够被原谅么?”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來,苍筱悠浑身都是一抖,手的那一杯茶,终于还是全给晃了出來。
滚烫的茶水浇在她的手上,十指连心痛,果然是这样的,否则此刻她的心怎么也会这样痛得抽搐起來。
“怎么样?沒事吧?”雷克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抚上她的手,仔细将那些茶水擦干净,又将她的手执起來细细端详,轻轻吹风,那模样仿佛生怕是弄疼了她。
苍筱悠原也是一愣,看着被扔在桌上的那只杯子发怔,待得桌上的茶水沿着桌子留下來,落在她米色连衣裙的蕾丝花边上,液体带來的湿热才将她唤醒。
她像是受了惊的小兽,缩回手,整个人也更朝着角落里头藏。她低垂着头不肯去与他对视,只是将烫疼了的那一只手握在另一只手里。
“沒……沒事的。”
看着她烫红的手,雷克斯眉间又是一皱,他就这么可怕么?
苍筱悠一边看着透明的玻璃窗,一边是雷克斯,这个时候连落荒而逃都做不到。
“苍筱悠,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明明已经决定忘了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忽然这样一说,苍筱悠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以后不再见到你!”她有些生气了,这个狂妄自大的人,难道他以为她是故意出现在这里,引起两个人的尴尬的么?!她气得“腾”的一下子就站起來,拎着手提包大着胆子推搡男人:“你让开,我要走了,以后我也会理你远远的!”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雷克斯却忽然笑了,他一改刚才忧郁伤痛的模样,一转眼就恢复了雷氏妖孽男的形象。斜着嘴角抬头看着站起身來却与他坐着差不多高的女孩。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快坐下!”他抬起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让苍筱悠坐下,然后自动地往走道边靠了一靠,主动分开來了一些距离。
苍筱悠真是无语了,人家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看,这个男人也丝毫都不逊色。只是不可否认的,他现在脸上邪魅的笑容,让她安心了许多,只要他保持从前的模样,她可以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大家一同分时和平,不要再去做些让人尴尬的事情,那就行了。
结果半天都沒有人说话,雷大少始终都是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盯着苍筱悠。
苍筱悠有些坐不住了,挪了好几挪身子,她现在虽说是比先前好了很多,可是沒來由的,因为身边坐的是雷克斯,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慌。总觉得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正当她又要找借口落跑,却听见男子开口了。
“那天的事情,你告诉SEA了?”
他神情自然,提起那天的时候沒有一丝异样,却让苍筱悠更将慌张起來,她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她,这件事情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不过,提起來也好,还是早点解决來的好。
“沒有,我知道你那天肯定是中邪了,所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就当自己是被小狗舔了一口,沒什么好在乎的,你也不要有负担了,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咱们以后也别提了。”讲话说出來,苍筱悠觉得舒爽极了。其实,自那天下午雷克斯在医院强吻了她之后,她就一直被这件事弄得心烦意乱。而大家都选择忘记,共同粉饰太平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而且以后,她会注意尽量少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彼此也不用平添烦恼。
雷克斯却是低着头,她以为他在思考,于是只好等。结果过了好一会儿,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垂着头睡着了。探究似是凑过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倒正好对上雷克斯抬起头來时一双带着怒意的脸,好嘛!又变脸了。
“你的脚怎么样?”他沉声问道。
虾米?!脚?苍筱悠莫名其妙,他低着头这么久,难道就是在观察她的脚?!
“额……”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跟不上这个新疆人的思维,太跳跃了!“还好吧,沒什么大事的。”却还是只能顺着他的思路回答。
既然他不说那件事情,大概算是默认了吧?看着雷克斯恢复常态的脸,纨绔中带着不屑地看着她,苍筱悠忽然觉得,原來被鄙视也可以这么舒心。
“你去哪里,我送你。”他终于站起身來,为苍筱悠拎起了手提包。
筱悠哪里还想跟他单独待着,自然是赶紧推脱:“沒关系的,我带了钱,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却看见雷克斯身形一顿,跨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又退回來,他身材高大,一站起來这店里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射过來。苍筱悠忽然就开始庆幸,还好,这里的都是老伯大妈,如果一旦有一个年轻人认出了他们,大概又是要惹麻烦的了。
“你……你干嘛!”她身子往后靠,贴在了大玻璃窗上。
雷克斯带着满脸坏笑弯下腰來,越靠越近,直到两个人近到苍筱悠快要喊非礼的几公分距离,他才忽然停住,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钻入苍筱悠的鼻尖,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紧张到不行。结果还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添了一句。
“你不乖乖听话,我就在这里吻你。舌吻!”
天哪!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苍筱悠气急,却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说,來啊!你敢问我我就咬死你!因为那时候她根本不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做,无非就是像小时候那样吓吓她,自己得到成就感罢了。可是现在,她完全相信这个人可以说到做到。
于是听话的乖乖跟在某人身后,上了那辆风骚的大红色跑车。
看着汽车发动,原本坐在苍筱悠身后卡座里的人忽然就动了动身子。
鸭舌帽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他很快的拿出身边背包里的照相机,隔着玻璃窗对这那飞驰而去的大红色跑车咔嚓咔嚓两下,动作娴熟之处让人咋舌。
“哼!沒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雷克斯,我不会让你好过!”
说话的人,正是曾经苹果周刊的骨干记者周冲,此人从事狗仔队行业已经有十年历史,挖掘过不少明星的“奇闻异事”,在狗仔界也享有着教父的称号,可是,就这这样一个人,由于上次拟写爆料江川和苍筱悠的婚姻事件,而被杂志社开除。他先后又去了许多家杂志社应聘,竟然都是无功而返,要知道,曾经的他,是各大八卦杂志争相抢夺的红人。
他不甘心,于是去调查,才从曾经苹果日报的主编口中得知,是雷克斯,雷米公司的少东家,不仅要求苹果日报将此人开除,还警告多家杂志社,不能聘用此人。
他因为沒有钱交房租,被逼只能从市中心搬到这个全是老年人小区,却沒有想到竟然在喝茶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拿着手中的录音笔,周冲鸭舌帽下的脸上泛起了十分阴险的笑容。
“很好,雷克斯,苍筱悠,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要如何对所有人解释。”
他喝完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站起身,心满意足地走向收银台。
“大姐,你们店里有监控么?”结完帐他并沒有走,而是靠着柜台与收银大妈聊起了天。眼睛看向入口处的那个摄像头,这家店,真是他的福地。
收银的大妈自然是不知道他的企图,只是热情地说:“有啊,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借你们店里的监控视频用一用,不知道可不可啊?”他脸上是十分诚恳有老师的笑容。
“当然行!”大妈看他不像坏人,视频也沒有什么用处,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拿着U盘离开茶座,烈日下周冲怔了怔自己的鸭舌帽。
很好,雷克斯,看你这次还能如何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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