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曦却是忍不住弯了眉眼,“其实他们哪里是墙头草,而是怕你吧。”元旭太过杀伐决断,只怕当初在将西凉朝政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时候,手上是沾过不少的鲜血的,那些老臣在权术上谋求的太久了,就会比较珍惜生命,处于对元旭的敬畏,他们也是不敢在元旭的眼皮底下做出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甚至不将自己的性命看在眼底。
就算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元旭不在朝堂内,他们会有各种小动作也完全是迫于朝堂上下的压力吧,毕竟,趁着元旭不在的时候,就连皇帝自己都力争上游的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
“估计明天老头子也要找你谈谈了。”定了定神,元旭又是继续说道。
黎玉曦点了点头,忍不住轻笑,“他怕是想从我这里找突破口来压制你,看来这些年,西凉朝政被你掌控在着,哪怕你是他的儿子,他心中也有着不满。”和元旭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早就想过她会面临的局面了,而且,今日下马车的时候她没有没有多打量身边的人,却是能敢感觉到西凉皇打量的目光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落在自己身上的。
强者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弱点,所以,要想让自己变得所有人都畏惧甚至不敢欺压,那就是让自己没有弱点,元旭曾是他们眼前的强者,因为他给他们的印象只有冷酷无情和杀戮,可是,如今,元旭的身边多了一个她,他们怕是将她当成元旭的弱点了,只是,可惜了,她可以成为元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不会成为元旭的弱点,她更是不允许被人利用她来伤害元旭。
曾经,元旭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支持与帮助,如今,她更是愿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永远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元旭冷哼,“他当然不满,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当年可是他将我请回去的,既然做了那样的决定,就应该承受应该承受的后果,哪里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东西。”
这话可也是不争的事实,西凉皇手中的权利被架空多年,他心中又是清楚元旭对他不喜,所以,他更是害怕元旭会彻底的将他的皇帝之位给撤除了,所以他总是想快些将本该属于他自己的权利拿回去,可是,他却不知道元旭对他的皇位根本就不在乎,若是在乎,他早就已经取而代之了,再说,他就算是没有坐上皇帝之位,他的地位早就已经相当于一个帝王了。
两人之后也是没有再说那些朝堂上的事,果真是全身心的逛夜景去了。
夜深了,皇宫之中却是并不安稳,元承耀第一次难得的没有着急的去他的后宫,卫元殿内,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那样焦急的他哪里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小安子,你说当年的事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小安子也是跟在元承耀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此刻被元承耀突然提问,他也是有些惶惑,“皇上,当年摄政王还那么小,她母妃宫中的人也差不多都被杀了,没有谁会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您可能是想多了。”
元承耀幽幽一叹,“是吗?可是,你瞧瞧这一次,他只是去了南楚,竟然将整个南楚都给灭了,朕听说他回了南楚之后还特意到南楚的后宫去住过,也就是他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后来南宫渊死的时候,他也是在,朕怎么都是觉得他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关于当年元旭母妃之死的真相已经被他们埋藏了很多年,难道说他真的是已经知道了?
“皇上,老奴还是觉得王爷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他这次回来我也没有感觉他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他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让朕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甚至朕都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儿子,猜不透他想的是什么,从他入朝之中,你有记得他会因为有什么事情有过情绪变化吗?显然没有。”
“可是,皇上,您终究是他的父皇,你们之间终究是血脉相连,摄政王就算是再狠,也不至于对您动手,要不然这么多年,他就算是将朝政上的权利都一手掌控了,可是,他始终还是保持着对您的尊重的,而且吞并南楚,一统西凉,这早就已经是我们的梦想了,老奴相信王爷也是因为那样想的,才会在这一次去南楚就直接出了手。”
这哪里是尊重,不过是将他的皇帝之位留着罢了,可是,让他成为自己儿子手中的傀儡皇帝,试问他又是怎么会高兴?不过,这一次,元旭只是前往南楚,竟将南楚彻底覆灭,这却是让元承耀更加惊惧于元旭的实力与手段,竟是让他莫名的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更多的害怕。
“谁知道,他那人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既然他是曾到他母妃的宫中去住了的,他应该也是知道南宫渊和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南宫渊最终死了,朕总是感觉南宫渊的死是和他脱不了关系的。”
听元承耀这样一说,小安子也是微微惊惧,那一言一语之中却是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元旭的确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南楚的覆灭几乎就在顷刻之间,甚至在这之后,他们更是见到那张与他母妃那样相似的面孔,那张脸又是重新出现了,那张连元旭自己都很少愿意看的脸,如今他竟是这样坦然的露了出来,这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指示?
曾经他是因为不知道那些关于他母妃的记忆,只知道那张脸是为西凉人所不容的,所以他将自己的真实面容藏了起来,可是,那些不公正的待遇说起来也不过是源于西凉贵族对他的母妃不公正的待遇,如今,他将这一切都展露开来,是不是真的就意味着他真的已经知道了那所有的一切,要知道,之前依照他的权利他就算是露出他真正的面目,也没有谁再敢说什么了,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却是在今日回来这样做了。
这似乎就是无形之中的一种宣战,竟让小安子觉得脚底生出一阵阵惧怕的寒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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