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山心中一慌,随又镇静下来,心道:“当今六大高手之一给我易的容,想必不会被这样的只会使毒的家伙看出什么破绽吧。中文 网wくw★w√. 8 1くzw.”于是从容不迫,脸上却现出惊诧的表情,嘴里道:“哇,今天算是看到神仙了,能从那么高的树上轻轻地飘落下地来,真是活神仙哪!”脸上又现出敬畏的神色,惶恐地低下头不敢仰视。
经南猛呵斥道:“装什么蒜,我早就看出你的底细来了,你自己说到底是什么人!”孙远山忙躬下身子,体似筛糠道:“神仙老爷饶命啊,神仙老爷息怒啊,请神仙手下留情啊!”经南喝问道:“我在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孙远山似乎害怕极了,变声变调道:“小人是来这里寻找我大哥的。我大哥两年前去了海南岛,至今未归,家父担心他的安危,就打我来找他。”斑斓蜘蛛经南逼近一步,突然出手如电,迅疾无比直点孙远山眉心印堂穴。任何练武之人都知道,此穴乃是死穴,是必须保护的要穴。
孙远山早知其在试探自己,有心救护,却怕泄露了行踪,岂不白费了周子文老侠的一片心意,故哪里敢动,只好拼着一死,装作不知所以,只是笨拙地躲了一躲,就像是一个普通庄稼汉没什么两样。斑斓蜘蛛经南出手,说起来很慢,其实出手如电,迅捷无比,手指直指印堂穴而来。孙远山哪里躲得开,心道:“完了。”没想到经南手指与印堂穴将触未触之际,却硬生生的停下手来,口中道:“嗨,果真是一介笨汉子。”说罢,掉头而去。
经历了这次麻烦,孙远山再也不敢大意,知道武林中人无处不在,就连如此偏僻之所,也竟有如此鼎鼎大名的角色,当真大意不得。于是找了个人家,买了一套南人的服饰换上,疾奔码头而去。
海南岛,与湛江隔海相望。湛江是一个挺大的市镇,地段逶迤伸向海南岛,是去海南岛的必经之处。也许在早年间,海南岛与大6是连在一起的,后来由于地球的活动及海水的冲刷,经年累月,竟把海南岛与大6隔开,形成了孤岛。古代交通不便,使人们无法了解地球的面貌,因此有人到了海南岛,想继续前进,举头望去,茫茫大海烟波浩渺,水天相连无边无际,哪里还有6地的影子,怕继续前进到了地尽头跌落下去,就不敢继续前进。于是自以为到了天尽头,刻了“天涯”石碑立在那里,感叹而去。
孙远山走了半天,已经来到湛江地面与海南岛隔海对望的雷州镇,周围都是叽里咕噜的南音,一点都听不懂。孙远山找了个客店住了下来,准备明天搭船。
夜半时分,孙远山心潮起伏,难以入眠。心烦的不行了,就悄悄穿戴整齐,推开窗户,在暗夜中无所顾忌跃上房顶,如飞向野外奔去。
天上星光闪烁,暗夜中传来阵阵波涛声,迎面吹来海风,甚是惬意不过。忽然,脚背上有一样东西爬过,定睛看时,却是一只硕大的天狼蜘蛛。那蜘蛛匆匆走着,似乎赶着什么约会。孙远山蹑手蹑脚跟踪过去,走了不远,前方隐隐传来一种奇怪的嘘嘘声。那蜘蛛辨明嘘嘘声方位,又疾奔而去。孙远山俯下身子沿地平线一看,远处赫然站立着一个黑袍人,嘬嘴出嘘嘘声。而孙远山的前后左右有无数只蜘蛛急匆匆向黑袍人赶去。
孙远山更是奇怪,也跟着悄悄地靠近那人。那黑袍人毫未察觉,身边已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各式各样的蜘蛛,面前有一个人匍匐在那里,不知死活,上面爬满了蜘蛛,大概吸吮着那人的血肉,可见那并非是尸体,而是一个大活人。那活人一动不动,瞪着恐怖的眼睛,精神已经崩溃,浑身机械地颤抖着,眼看渐渐地干瘪下去了。蜘蛛纷纷爬离开来,层层叠叠、推推搡搡,似乎还是没满足。那人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帮贪婪的馋鬼,还没吃饱,只得再喂一个了。”言语间满含亲热,似乎跟蜘蛛有什么特殊的亲切感。说完,转身跑过去。过了一会儿,果然又背了一人过来了。只见被逮来的人体似筛糠,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黑袍人刚要把背上的人扔下地,孙远山义愤填膺,不顾自己危险处境,一个箭步赶上去,接过那个人,轻轻一拍其背上的命门穴,那人手脚乱舞起来,似乎慌乱之极,想早点逃命。孙远山提着那人冲出蜘蛛包围圈,那人疯了似的狂奔而去。
孙远山怕黑袍人觉,忙放下那人之后,手臂一扫,号称铁翅神鹰,这一扫力道可想而知。黑袍人俩眼冒金星,俩耳鼓鸣,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黑袍人嗷嗷乱叫,双手乱摸挠眼睛、耳朵,孙远山突然想到自己不该施展神鹰掌法,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底细,随用最普通的太祖长拳又给了黑袍人一拳。黑袍人急忙挥手格开,虎喝一声,一招泰山压顶,直击向孙远山头颅。孙远山招式不变,连拨带击。黑袍人在铁翅神鹰孙远山的攻势下,哪里抵挡得住,嗷嗷叫着,忽然嘘嘘又叫,只见无数蜘蛛黑压压逼向孙远山。孙远山急忙提气,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凌空踏向黑袍人。黑袍人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这时,地下满是蜘蛛,根本没有落脚之地。孙远山又猛地一提丹田之气,身形又斜斜扑向黑袍人。孙远山已经知道此人武功也就是二流角色,于是下手狠辣,使出看家本领,恨他草菅人命,以活人喂养蜘蛛,欲毙其命而后快。因此下手绝不容情,凌厉的神鹰掌配上绝顶轻功,黑袍人早没有了喘息机会。攻到急处,孙远山忽然使出神鹰铁爪,直抓向黑袍人咽喉。黑袍人拼命护住咽喉,腋下部分全落入对手攻击范围。孙远山哪能错过这种机会,猛一变招,一掌拍在黑袍人的腋下章门穴。黑袍人防备不及,重重挨了一掌,胸口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喉头一股腥味钻了出来,忍不住嗷嗷吐了几口污血,萎顿于地。眼看着已不能动弹了。
这时,地下那群蜘蛛又争先恐后拥挤过来了。孙远山以为它们要攻击自己,忙跃身躲开。蜘蛛全爬上黑袍人身上,忙着吸吮黑袍人的血肉,而地上的血迹也霎时被蜘蛛清扫干净了。孙远山轻声道:“这正是自食其果!”被追捕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仗义行侠,大展身手,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呢。再看时,蜘蛛全消失在夜色中,只有两具枯骨横陈在那里。
孙远山俯下身子查看周围,断定附近没有人,就如飞回到客店,悄悄回到房间。远处传来了五更鼓点。
第二天,孙远山早早起身,来到渡口。这里早已聚满了渡海的人。只见一艘巨大的客货混装的船停泊在渡口,总能容得下百十来人吧。船主站在岸边,指挥伙计们准备停当。有认识船主的人跟船主打招呼问:“喂!高船主,什么时候开船哪?”高船主招手回答道:“马上就开呀!”
孙远山仔细一打量船主,好像是自己的岳丈介绍的那个人,心中好生奇怪,正疑惑间,人们纷纷上了船。孙远山急忙跟过去,付了船资,也不说话,找了一个僻静位子坐了下来,暗中又仔细打量船主,觉得实在有几分相似,有心过去打听其姓名,却哪里敢问。各位要问,刚才不是有人向船主打招呼叫高船主了吗,孙远山何以不知道船主的姓呢?各位有所不知,只因南北各有自己的方言,字同音不同,北音如钟声般浑厚干脆,南音像铜铃般叮当细巧,南腔北调,孙远山根本听不懂。
大船起锚启航后,刚开始缓缓移动,离开了港口,越驶越快,船头破波斩浪,迎头猛进;船尾卷起万重碧浪,翻翻滚滚,颇为壮观。大船已经驶进了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了。
大约在日落时分,远处显现出海南岛的轮廓,越来越大,越来越暗。等到了码头时,已经皓月当空、星光灿烂了。好在码头边有偌大一所客栈,且有灯笼引路,乘客都去了那个客栈休息不提。
且说孙远山心中疑惑船主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下船以后,站在一旁等候船主。船主停船后,招呼伙计下好锚,整理完船上的物什,就各自回家了。
孙远山远远跟着船主,走不多远,船主停了下来回身招了招手,用北方话问道:“喂,朋友,你到底是什么人哪?”孙远山急忙上前问道:“请问兄台贵姓大名?”船主道:“免贵姓高名飞燕。”孙远山惊喜问道:“兄台可认得扬子钓徒高昌高老先生吗?”高船主道:“正是家父,不知朋友有何见教?”孙远山施礼道:“在下正要拜访他老人家,现在碰到了兄台,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有一封信,高老前辈一看便知。”
高船主领着孙远山来到家里,却是三间竹楼,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客厅内一桌双椅,转圈也摆了一圈椅子。里间卧室内,正有一老者静坐练功。高船主就请孙远山慢慢喝茶,等老父亲练功完毕,再领他见老父亲。
过了一会儿,扬子钓徒高昌练功完毕,宏声问道:“燕儿,来了哪一路朋友?”高船主忙应声道:“爹,是北方来的朋友,经人之荐,来拜见爹爹您的。”高昌忙道:“还不快领过来见我。”高船主忙领着孙远山进了卧室。
孙远山施大礼拜见了高昌老人。高昌问道:“朋友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到了这样穷乡僻壤?”孙远山把神山侠隐周子文的信件呈上去。高昌打量了一下孙远山,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只见老侠脸上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晴朗、一会儿无奈的样子,最后看完信,连连叹着气,摇了摇头,抬起头,又眯上眼睛,苦苦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