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就是你的。其他的,归于命运。”——血酬组织“长眠”信条
寒冷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察觉到两个少年的在树上的对话,事实上贵族都想要把自己隔离在在寒冷之外,谁会舍得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呆在冰冷的室外呢。
浩荡的车队继续出发,弗尔西远远的落在后面,心里却一直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和歌兰蒂斯一直聊到他们家族的老管家出来找她的时候,才不舍的分别。一个是放弃姓氏的异端少年,一个是充满孤独感的贵族少女,两个孤独的心总是可以找到共同的话题。
天气依旧不错,很多贵族都兴致高昂,于是很多的贵族老爷都打算写一些“优美的诗句”来炫耀他们的文采。以前跟随家人来君士坦丁城的时候,弗尔西倒是随着父母拜访过几个贵族,虽然他们看起都是很有涵养的样子,不过到底有多少的“墨水”确实值得商榷一番。于是弗尔西稍稍缩紧自己的脑袋,老实待在裁判所的马车里,他可不想听到这些“要命”的诗歌。
冬日里的太阳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明黄色,弗尔西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些暖意,但是身体还是觉得很冷。车队挑的路线并不和弗尔西每次去的地方是一个方向,他们的目标是直接进入雪圈。很多贵族是没有带着狩猎犬来进行狩猎的,毕竟在雪地里一般狩猎犬的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所以不少的贵族多带了几个护卫,为的就是让他们发挥狩猎犬的功能。弗尔西对这样的“炫富”毫无兴趣,他倒是希望挑战一番此前还没有遇到过的二阶魔兽。
临近傍晚,弗尔西终于是看见了远处横亘在天地之间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据说这条山脉一直延伸向北海之中,把雪圈硬生生分成了两个部分。落日的余晖照在直*插天际的山峰上,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壮丽感,就像是刚刚出炉的长剑刺向云天。看着这样的自然奇观,弗尔西不由的生出一种渺小感,同时也激起了弗尔西想要征服这样的山峰的想法。
“怎么?你小子想要征服这样的山峰?”就在弗尔西看着远处的山脉出神的时候,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同时一个缩在宽大斗篷里的身影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同时掏出了挂在腰上的酒壶。弗尔西认识他,他叫做——巴瑟·卢卡斯,也是一个刺客,与海森的关系很不错,只不过平时喜欢没事一个人喝点酒。
“难道巴瑟你没有想过吗?”弗尔西倒是不介意在路上和人聊聊天,这样至少能够给沉闷的车厢里带来些乐趣,不然他也只好闷声睡觉了。
“在我还没有加入裁判所之前我倒是想成为一名强大的刺客,再不济也可以成为一个地区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但是,时间总会改变一切的。”巴瑟把玩着他的铁酒壶,一边看向夕阳下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不知怎么的,弗尔西竟从他的侧脸上读出了一种从岁月里积淀下来的落寞。
“巴瑟大叔你一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只是人如果没有目标,为什么要活在这样艰难的世上?”弗尔西看着来时的路,过去的都被抛在身后,未来的才是追寻的目标。
“我是比不了你们年轻的小伙子了,也许再过个几年,我还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话,我也该离开这个奉献我几乎全部青春的黑暗舞台了。”巴瑟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却没有再和弗尔西讨论关于未来与目标的问题,也许他不只是身体老了,连心也变得有些累了。
夜晚很快的到来了,来自北方的风穿过密林,吹在帐篷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天空中渐渐出现了薄厚不一的云层,看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有大雪相伴,那个时候在雪圈里狩猎就变得更不容易了。弗尔西看看位于营地中心的斯宾塞家族的几个帐篷,忽然叹了一口气,又把头缩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在没有变强之前,他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的走近歌兰蒂斯的生活,太早走进贵族的圈子也许就会暴露自己,海德伍茨家族的仇人可不止教会。
来自北方的风夹杂的雪静静的吹了一夜。
第二天,天空果然又回到了前几日一般阴沉,呼啸的风和漫天的雪弄得某些贵族老爷几乎要骂娘了,但是某些贵族却显得从容不迫,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狩猎,并且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武将贵族,应付这样的天气还是绰绰有余的。其中弗尔西就看见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他看起来比弗尔西要大一些,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脸上写满了标准贵族那骄傲英武的表情。只不过这个少年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的确有他的资本,他是君士坦丁城仅次于斯宾塞家族和阿瑟加德亲王的第三号贵族——诺曼罗兰公爵的儿子,法布罗·诺曼罗兰。诺曼罗兰家族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帝国三大骑兵之一的黑戈轻骑兵中担任要职,黑羽骑兵由斯兰克斯·斯宾塞把控,黑石重骑兵在皇室手中,剩下的黑戈轻骑兵几乎就是诺曼罗兰家族在指挥。作为这样的世家子弟,法布罗可是在黑戈轻骑兵的预备队之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他的某些狩猎技巧要比在场的大多数的贵族老爷都强。
“也不知道能比我强多少,毕竟也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不知怎么的,在接受了血咒并且在凛冬之森里锤炼的两个月之久的弗尔西感觉自己现在开始有些微微的喜欢起战斗和死亡的感觉了。也许这就是交换吧,得到了什么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贵族们准备周全冲进雪圈的深深密林之后,弗尔西才和某些裁判所的人悄悄跟上了他们,这些贵族真是一点也不害怕突然出现什么疯狂的异端,一个范围法术就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走了一段之后,弗尔西与那些贵族前进的方向渐渐变得远离,他要开始自己的狩猎了。之前有传言说斯宾塞家族斯兰克斯·斯宾塞已经提前来到了雪圈之中,这一次他似乎像是接到了陛下的命令为了寻找一种稀有草药而来,弗尔西倒是希望看一眼这位帝国的第四骑士是怎样的一个人。
雪圈深处,这个界定一直以来都只是已超出雪圈边缘五百里来衡量的,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雪圈的深处到底有多么广袤的地域。因为没有人尝试过横跨雪圈,如果是为了什么莫须有的倾倒在北海的世界树,还是小命比较重要,谁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在这样的荒郊野地。但是就是在这危险的雪圈深处,突然出现了一队黑色的骑兵,他们黑色的甲胄和这白色的雪地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些骑兵的胸甲上都雕刻着张开的黑色羽翼,这就代表着这是一队黑羽骑兵。而在黑羽骑兵之前的一个男子,他的身上没有穿着黑色的甲胄,他穿的只不过是一套普通的修身军服,但是在这件军服的胸口处却别有两个精致的勋章,一个是三指的紫色龙爪,一个是黑色的双生曼陀罗,他就是帝国的第四骑士——斯兰克斯·斯宾塞。
“提奥,我们离目标还有多远?”这个男子一开口就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他那深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是一种可以不容拒绝的坚定。这些都是强者该有的气质,但是他的骨子里又透露出一种吟游诗人般的悲伤,显得矛盾却又不让人感觉到奇怪。
“我们里最近的目标还有一百里左右的距离,地图上显示那里似乎生活着一些冰霜地龙。”在斯兰克斯身后的一个高大骑士骑着马站到了斯兰克斯的身边,他的身上散发一种只有经历过鲜血战斗洗礼才有的淡淡威慑,只不过丝毫影响不到他身旁斯兰克斯。
“我已经很久没有屠龙了,既然是陛下的要求,那就只能够拔出我的枪了。”斯兰克斯拉了拉自己胯下白马的马辔,语气之中却是没有一丝紧张,他的语气之中只能够听得到军人的忠诚,还有无惧的平静。如果是冰霜地龙的话,勉强也算是龙族吧。
弗尔西不知道他想要见的帝国第四骑士即将拔出他的长枪面对一群冰霜地龙,即使知道了他现在没空惊讶和向往了,他现在面对的东西在他看来也和冰霜地龙没什么区别了。
“果然是雪圈呀,真是不能够又片刻松懈。”弗尔西的右手紧握住自己的骑士阔剑,左手持匕,背靠在大树上。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色豹子,那可不是灰斑雪豹一类的一阶魔兽了,这个可是货正价实的二阶魔兽裂爪灰豹。
弗尔西的头上开始滴下汗珠了,但是他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面对这样的敌人只要你但凡有片刻的失神了,也许你的身上就将多出一道伤口,这些都是他在树上看到外加自己在森林里实践的宝贵所得。还好这只是一直看起来不是很老练的豹子,实力大概只是七阶的样子,而且这种豹子是二阶魔兽之中不会魔法的那一种。尽管如此,弗尔西还是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灰豹,他的实力只有三阶,七阶对于他来说就是极端强大的对手了,可是即便后悔遇到这种对手他也没有办法选择更好的谋生手段了,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裂爪灰豹冷冷的盯住眼前的生物,它感觉到了自己眼前的生物并不强,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危险的气息。这只裂爪灰豹从没有遇见过人类,所以它也拿不准自己眼前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实力。一人一豹就这样渐渐僵持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爪灰豹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就在弗尔西准备试探一下的时候,他面前的裂爪灰豹就已经直接扑了上来,它的爪子和獠牙都闪烁着冷冷寒光。豹子的速度算是低阶魔兽之中最快之一,如果就这样让灰豹的利爪刺进弗尔西身体,恐怕他会直接被这爪子洞穿然后钉在树上。
弗尔西用一种很不雅的近乎是“懒驴打滚”的方式滚了出去,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可顾不上潇洒什么得了。灰豹看见弗尔西滚开了原地,也是猛然用爪子把自己钉在树上,然后又一次飞扑了出去。弗尔西这一次一狠心直接就像是一截圆木一般,又一次滚了出去,然后奋然起身。如果躺在地上,估计真能被这只畜生的爪子撕成两半。
裂爪灰豹两击不成,也被弗尔西的行为弄得是有些愤怒,它再次低吼一声,像是闪电一样奔向弗尔西。这一次弗尔西已经是避无可避了,防守再好也始终有漏洞,最好的防守不若是进攻。想到这里,弗尔西右手的阔剑摆出格挡的姿势,左手的匕首却潜藏了起来,他的眼中只剩下不断逼近的灰豹。
就在灰豹的利爪即将碰到弗尔西的身体的时候,一层淡淡的黑色的光晕在阔剑的表面散开。弗尔西成功的挡下了猎豹的一只爪子,但是猎豹的另一支爪子也搭上了弗尔西的右肩,弗尔西左手的匕首上附着上一层黑色的流光,直接捅向了灰豹的肚子。
新鲜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雪地,仿佛是在白雪之中开出了一朵一朵的鲜花。弗尔西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的身旁躺着一只已经咽气的灰色豹子,那只豹子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断有鲜血从那个伤口之中流淌下来。而弗尔西这里也并不好过,他的右手无力的低垂着,刚才灰豹的爪子彻底贯穿了他的右肩,现在他的右手已经失去活动的能力了。这一次他是用自己的右手换了灰豹的性命,这样看起来很赚,但是他也因此失去了几乎所有战斗力,如果在回去的路上再遇到什么魔兽,他连爬树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躺了一会,弗尔西还是咬牙坐了起来,刚才他用一只左手拿匕首用出奋身斩杀的能力,现在全省还属于脱离状态。灰豹的表皮可不想幽夜苍狼或者灰斑雪豹那么单薄,如果不是弗尔西调动全身的力量奋力一搏,估计没有办法给灰豹来个这么利索的“开膛破肚”。弗尔西苍白的脸上看不到血色,反而有些接近雪色,即使是由血咒·令血之浴的帮助,他右肩上的伤口还在缓慢的留着血。弗尔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好是小心翼翼的扯下一块来,用自己笨拙的左手加上自己的牙齿嘴巴,简单的把右肩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在这里迟早会引来别的魔兽,而且这么冷,如果不早点走,迟早会冻死。”弗尔西重新把自己的制式阔剑插回了自己的背后,然后拿起自己染血的匕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森林中的小小空地。这样的敌人,只是他前进道路上的某一个而已,既然结束就让它遗忘在脑后,他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呼啸的北风吹的更加的猛烈起来,就在那片无名的空地上,红色的血花也渐渐变的无比的冰冷起来。(最近有些卡文更得慢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