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茵紫黑色的堕仙印记在月光下显得诡异而危险,浑身散发着怨气与戾气,如同恶灵般地伸出了一只手向那女弟子洁白的喉咙伸去!
空气中带着怨恨的血腥味如同一张大网,随着碧茵魅红色的长指甲紧紧地扼在了那呆若木鸡的女弟子脖颈之处,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你,刚才,喊我贱婢?”碧茵的指甲微微用力,毫不费劲地将那女弟子提至半空之中,语气中带着嘲讽与不屑。
那道红痕随着碧茵长指甲的嵌入而似掐进了粉嫩的肉里,竟延着指甲的边缘开始微微渗出了血丝。
那女弟子被提至半空之中已是满眼的绝望,脸上本来白皙娇嫩的肤色一下子涨得变成了紫色,痛苦地挣扎着想要掰开碧茵的长指甲,却只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无力挣扎。
碧茵的瞳孔之中已是紫黑色的怨灵之气,并没有要放下那女弟子之意。
眼看着那女弟子快要丧命于碧茵之手,莫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又别无他法,只得提起了冰魄寒剑朝那碧茵身后一剑刺去!
一剑穿心!
只见那冰魄寒剑从碧茵身后穿胸而过,精准无误地刺在了她跳动的心口!
莫天本以为碧茵会闪避,却不料失手一剑穿心而过,心中已是懊悔不已!
那碧茵生生地受下了莫天这一剑,手指似有些微颤,松开了紧掐着那女弟子脖颈的手,剑入心口之处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却不见血滴落下!
那道口子不断地向外泛起了紫黑色的烟雾,似地狱之气填补着那鲜红的伤口,进一步湮灭着碧茵的灵魂!
那女弟子跌倒在地终于喘过了一丝气息,剧烈地咳嗽着双肩颤抖不已,脸色也渐由酱紫色转为红润,她颇为感激地看向了出手相救的莫天一眼。
碧茵缓慢而机械的手伸向了那笔直插在她心口的冰魄寒剑,如同没有了知觉一般,眼神呆滞地用力从身后拔出了剑,“哐当”一声便如丢弃沉铁一般扔在了泥泞之中!
而她心口的那股紫黑色的烟气迅速聚拢至那裂缝之中,似被吸入了其中,迅速地将伤口填补缝合了起来!
竟在须臾之间,便未滴一血地不药自愈!
而莫天也只是在师父所藏之书中得知过世上有此等不死之法,但大多数为去魂掠魄的禁术,出身玉女峰的碧茵又是如何有次功法?
莫天紧锁住了眉,显然碧茵的周身之气已然不同于往日,只怕是心神俱已被恶灵所控,魂已不能主神!
碧茵的紫黑色嘴角泛出了一丝冷笑,缓缓地转过身,充满怨恨和愤怒的眼神望向了一剑刺向她的莫天,早已无留恋之意!
她冷哼着如同死尸一般一步一步僵硬地向莫天和赵合欢走去,突然眼中如地狱燃烧的岩浆之火喷涌而出,手持着那幻笛便如鬼神一般劈头盖脸地向莫天凌空而击下!
莫天既见此重击已无力躲过,便转身护住了昏迷之中的赵合欢,紧紧地弯腰抱住了她打算独自承受着这一击!
随着那女弟子的一声惊恐大叫之声,碧茵手中的幻笛如锐利的山峰落了下去!
只听见“咔擦”的一声玉碎,伴随着一股七彩流光划破了死寂黑暗的空气,那通体翠绿透明的幻笛应声而落,在地上被七珠宝剑砍成了两截!
白肃箫一身白衣从天而降,正气凛然地护在了莫天跟前!
白肃箫用剑直指着碧茵,毫不留情地将七珠宝剑祭出在那半空之中!
只见白肃箫闭眼快念心诀,那七珠宝剑周身流光溢彩大作,如天雷般滚滚而响,剑柄的七珠随之旋飞而出,自组剑阵,以一划十,霎时间便将那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白肃箫的一声大呵“破!”,只见那七珠宝剑带着巨大的锋芒如针毡一般齐齐而下,向那碧茵周身如雨点般密集地打去!
那碧茵竟也不闪躲,周身骤然而起紫黑色的气流凝聚成团,从她头顶自上而下竟形成了一团屏障!
白肃箫的七珠宝剑的流光只能顺着这团紫黑色屏障而下却不能刺破其中!
白肃箫情急之下将一股真气注入剑身之中,瞬间那道剑芒如炬万丈光芒倾泻而下!
却不料那紫黑色的屏障竟也随之浑厚了几分,仍抵住那七珠宝剑的锋芒,而那屏障之中碧茵如同来自地狱的恶灵一般笑得让人毛骨悚人!
“肃箫!切不可恋战!她已是不死之身!”莫天怕白肃箫过度损耗真气而不得法便提醒道。
白肃箫一咬牙,低声道一句:“撤!”
只见那七珠宝剑光芒骤然收敛汇聚于剑身之中,向白肃箫飞驰而来!
白肃箫则一把拉过莫天与赵合欢,纵身跃上那宝剑之上,低空掠过那女弟子身旁抓过她的红色衣襟,四人便如闪电一般飞离这诡异之地!
而那碧茵此时周身布满的紫黑色之气渐渐散去,重新收敛于堕仙印记之中闭合不出,目光呆滞如傀儡一般地立在了原地。
“帮我去寻一人。见之,杀无赦。”
碧茵身后出现了一位黑袍长者,手持一根紫黑色木杖,恍若来自异世一般命令着碧茵。
那紫黑色的木杖大概一尺有余,蜿蜒似蛇般扭曲,杖头有一紫黑色浑浊血珠,似有怨气在其中翻腾不止,杖身遍布蛇纹鳞鳞!
而那黑袍长者佝偻着腰,灰色之发如魑魅般披在肩部,长袍袖口之处隐约可见“囊天”二字!
竟是个天阶之品的大巫师!
在巫师品阶之中分为四品,依次品阶为囊天、括地、飞物、止流。其中以囊天品阶最为尊贵,括地次之。
而芸芸三界之中,飞升囊天品阶之人少之又少,传闻“得囊天者得五十连池”!
而在这南疆军营之处竟有囊天品阶的大巫师现身!实在有些蹊跷!
那已是傀儡的碧茵得到此黑袍大巫师的命令后,唯命是从地应了一声:“是,主人!”便如一道紫黑色光芒消失在了那黑袍之人面前!
而那黑袍长者自始至终皆佝偻着背,不见神态。
只见他将木杖轻轻地点向空气之中,那杖头的血珠触及到了空气之中竟形成了如同一道透明之门的屏障!
那黑袍长者缓步咳嗽着踏进了那透明之门,只见那道门如水纹一般轻散而开,随着一道光亮那道透明之门便和长者皆消失不见!
此时,漫天的军营之火吞噬而来,只听得那赤芯儿一声呵:“妖女,哪里逃!”她手中的一道红色长鞭便应声而起,重重地甩了出去!
而那周身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也不甘示弱,默念着奇怪的他族语言,手心之上便瞬间升腾而起一团蓝色火焰,手掌一翻便冲那赤芯儿一掌击去!
那赤芯儿岂是未见过阵仗之人,侧身便躲过那火焰疾手一鞭便抽向了那女子,大怒喝道:“大胆妖女,竟敢潜入我军营烧毁我军粮草,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只听得那黑色夜行衣女子一声疼痛的闷哼,肩上已便是那赤芯儿的红色长鞭狠狠地鞭挞而来,黑色的衣肩被重重地打出一道裂缝,白皙的肩上红痕瞬起!
那女子一咬牙愤恨地看向了赤芯儿,却因这一回头而减缓了速度,那赤芯儿的长鞭便再次朝她鞭挞而来!
眼看那长鞭便要落到那女子头上,突然间,那女子感觉到有一双手将她用力地拉开,自己便突然跌落在了另一篇草地之上,身后哪里还有那赤芯儿狠辣的身影!
而那赤芯儿眼看长鞭便要取到那妖女的性命,却突然像遇到瘴气一般眼前一片泡沫!
待那泡沫散尽之时,那妖女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那黑色夜行衣女子皱眉看了看肩上的伤口,显然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将目光锁定了在眼前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
只见这位恩人竟然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她一身粉色衣袍,手握一根毫不起眼的法杖,法杖之上隐约可见花骨朵的纹路。她的袖口镌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花,花瓣一旁清晰地镌绣着“止流”二字!
原来又是一位巫师,只不过只是最低品阶的巫师!
“芍药!竟然是你救了我!”那夜行女子惊诧而又欢喜不已,显然与这位唤名为芍药的小巫师乃是旧识!
“木兰姐姐,此地不宜久留。我的法术撑不了多久,还是快点离开此地!”芍药显得焦急不已,以至于白皙的小脸皱成了粉嘟嘟的一团,甚是惹人怜爱!
那被救女子高兴得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纱,赫然而出现的竟然是那精灵族的将军——木兰!
只见木兰起身一把拉过芍药,不由分说地便欲一道离去:“芍药,一起走!”
不料,那芍药却挣脱开了木兰的手,一脸踌躇纠结地后退了几步,似做错了事一般喃喃自语:“木兰姐姐,我不能走。”
抬眼之间,眼中已满是痛苦之色。
那木兰见芍药如此执拗,而时间已所剩无几,便焦急地说道:“芍药,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留在这儿吗?”
芍药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痛苦的抉择之色,小手揉搓着粉色的衣角显得不安而又难以决定。
“芍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木兰的脸色甚为焦虑,她上前一步,几欲强行带走芍药。
不管如何,木兰是不会让芍药独自一人回去的,就是用绑的,也得绑走她!
正在此时,一个危险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如同魑魅一般地响起:
“想走?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