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亥时。夜已微凉。
司徒命从那折柳处好说好歹地将那折柳骗了过来,带着行囊竟不等魔君二人一路狂奔至此而来。
当他绕着整个王朝军营找了一大圈后才终于看见了遥儿的倩影,正欲欢天喜地地上前去打招呼,却发现遥儿一脸落寞与深情地望着另一个男人,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眼神里的光芒瞬间落了下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那折柳见此画面自是了然于胸,戳了戳他这个弟弟有些酸腐地说道:“哎,看着情形,有人比你捷足先登了啊!”
司徒命转过头瞪了一眼折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吗?”
那折柳将一把流苏桃花扇“刷”地一下挡在了胸前,转头侧了过来,带着几分笑意便说道:“虽是被捷足先登了,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男子长得不如你好看。”
司徒命这才有些释然地看了折柳一眼,一副“算你还有些眼色”地表情说道:“那是自然,人界男子再俊美也比不得我们风族天生的气质,否则你怎能次次都得手?”
正当那折柳摇着桃花扇哀叹着:“也不是次次都得手啊……”,那司徒命却早就不管不顾地冲着遥儿奔了过去,一路还唯恐天下不知地高喊着:“遥儿,我来看你来了!”
原来,这小子看上的姑娘叫“遥儿”,看这模样,虽差了点,也算得上水灵。
那折柳突然想起来,此地乃是王朝军队所在,这小子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被活捉了去?
正当他想去拉回那司徒命时,遥儿却闻声回过了头,瞧见了那一脸迫不及待欢喜狂奔而来的司徒命。
这下,我也拉不回你了。罢了,先行回去吧。一个桃花扇遮面闪过,折柳便隐身而去了。
遥儿远远地看见那紫色的头发一身蓝衣的司徒命朝着自己没了命般地狂奔而来,自是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细问,便被那司徒命高高抱起,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才舍得放了下来!
遥儿有些羞恼地正想把这臭小子臭骂一顿,却恰巧碰见了他那炙热的紫色瞳孔,竟一时间没忍心责怪,反倒是将他拉到了一边,有些责怪和担心地低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此地?你可知此地是何地?”
那司徒命见到遥儿已是欢喜不已,怎会去顾及其他,况且本就没有什么三界之分的他自是觉得没有任何不妥,反而搂住了遥儿的细腰,有些调皮又有些认真地问道:“遥儿,你可曾想念我?”
遥儿看着这小子竟越来越造次,正想教训教训他之时,却听到展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遥儿,这位是……?”
“我是……”司徒命见遥儿爱慕的男子问起自己的身份,正欲告知自己思慕遥儿才前来,却一把被遥儿捂住了嘴,拖到了身后。
遥儿用眼神暗示了司徒命闭嘴,转而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展轩,掩饰着说道:“这是我弟弟,因会点炼药之术许是能帮上七哥恢复,特命他前来相助。先未向展哥哥禀报,是遥儿疏忽了。”
那展轩听得虽有些云里雾里,但见遥儿说得头头是道,料想遥儿也不会骗自己,便笑了一下,便对司徒命伸出了友好的手,郎朗说道:“原来是遥儿的小弟,久仰久仰。”
那司徒命见遥儿将他莫名其妙地说成自己是她的弟弟,心中本就有不满,再加上之前遥儿看这男子的表情如此深情,竟心中有气,“哼!”的一下别过了脸去,没有去握住那展轩的手。
遥儿见此景有些尴尬,怕司徒命的身份暴露,便不得不“呵呵”了两声,十分抱歉的样子对展轩说了一句:“我这弟弟,炼药之术虽然高明。却有所不知,有次吃错了自己炼的丹药,生生的变成了一个二傻子,想来不喜与人交谈,还望展哥哥见谅。”
正当司徒命想要暴跳如雷时,遥儿紧拉着司徒命的手袖便离开了展轩的视线,并且恶狠狠地瞪着司徒命用眼神暗示着敢给我捣乱就把你扔回去!
司徒命这才忍住了怒气,乖乖地被遥儿拉到了河边。
“你赶紧回去!”遥儿有些生气地推着司徒命,若他在这里暴露了身份,以她的能力,怕是不能护他周全的。
“为什么啊?我这好不容易大老远来一趟,遥儿你就要赶我走!”司徒命十分委屈地嘟囔着,眼里全是不满和难受。
“你呆在这儿,我实在不放心,也没办法护你周全,你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遥儿有些不耐烦了,干脆推着他就往河边走去。
“可是,尊上让我来的啊!”司徒命一脸无辜地看着遥儿,心里打着算盘,干脆拿魔君来压她好了!
“尊上?尊上难道也来了?”遥儿一听,显然觉得此事有些不妙。
“是啊……那赤炎请了尊上前来,说让我也旁听一下。我就来找你玩了呗!”司徒命毕竟还是个孩子,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一脸天真地只认为自己能见到遥儿就行了。
遥儿听闻此言,心中一愣,便有些慌乱地说道:“你快走,我这儿还有要事要办,顾不上你了。”
正当遥儿要催使司徒命走的时候,那展轩却跟了上来,不一会儿便已至跟前,作了个揖,便诚恳地说道:“遥儿姑娘,既然令弟擅长炼药,不如让他前去看下七哥和小兰泣的情况吧?他们至今还未醒,我也甚为担心。”
遥儿正想推辞之时,却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司徒命抢了话:“好啊!带我去吧!炼药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展轩见这司徒命虽然是个痴呆,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药味,想必是长久接触药物,自是也没有多迟疑,便在前领路,往那七哥处而缓步去了。
遥儿心里正焦急着敌军将至,而这司徒命却忙中添乱,自己又不好说破,跟在二人后面已是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心里哀叹着怎么结上了这么个冤家。
展轩掀起了帷帐,司徒命毫无顾忌地便拉着遥儿的手一同进去了,展轩也只道是姐弟二人感情好,虽觉有些怪异但也未多加思虑。
司徒命一见到七哥和小兰泣的脸色便知是中了自己所炼丹药之毒,再加上前些日子里遥儿问自己前来讨解药一事,心里自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便拉着遥儿问道:“我让你去寻的赤鳞草呢?”
遥儿一脸沮丧地看着司徒命,叹了口气说道:“你诓我,那赤鳞草岂是那么好得的,早就已经枯萎了。“
司徒命听之为之大惊,那可是音天门的仙气所在,怎么会说枯萎就枯萎了呢?
情急之下,司徒命一把拉过了遥儿细细问了起来,这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略一沉思,便有些蹙眉地问道:“可否让那令赤鳞草枯萎的女子前来见一下我?”
遥儿听说司徒命要见合欢,不知所为何事,但以她对司徒命的了解,这小子虽是顽皮了点,但是心地还是善良的,便让展轩差了人将赵合欢喊了过来。
赵合欢正是伤心之时,却被告知遥儿有要事相商,却也顾不得难过,径直跟着带路的人掀开了帷帐。
司徒命见来人竟是一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不禁心生好奇,又见这姑娘生得清纯,忍不住心生了几分怜爱,缓缓道到:“姑娘可是吸收了那赤鳞草的仙气?”
赵合欢那时刚吸完仙气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被那魔君推了下去,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一头紫发的男子,又看了看遥儿,一副“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的”表情。
司徒命见这赵合欢对此事竟一无所知,便更加觉得此事神奇不已,但任凭他如何在脑海里搜寻典籍记载,皆不得法,似是无人有如此奇遇一般。
遥儿见赵合欢一脸茫然不知,司徒命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自己心里还惦记着说不定此时魔君的军队已然朝这里前来的事情,便甚为快速而又仔细地将当日的情景说了个遍,听得那赵合欢一脸的匪夷所思,似乎遥儿是在说其他之人发生的事情。
司徒命见遥儿说得并不像是在乱说,沉思许久才说道:“这赤鳞草本是仙草,自古以来就算有人得到也少有能让它枯萎之能力,最多也就是炼成了丹药。姑娘此法,我虽未听说,但大抵是这赤鳞草与你有缘,才甘愿认你为主。”
赵合欢本就出身农家,对这些仙仙草草的东西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理解,但是听言不是什么极恶之物,便也就放下了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姑娘既然已经尽数得到了这赤鳞草,可否答应帮遥儿和我一个小忙?”司徒命有些诚恳地说道。
赵合欢见司徒命这揖作的有些隆重,便也慌忙地回了个礼道:“公子不妨直说,能帮得上忙的,自当不推脱。”
司徒命有些凝神而庄重地看了一眼赵合欢清秀无邪的面庞说道:“在下,想借姑娘几滴血一用。”
赵合欢诧异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