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星空拂照着整片的大漠,湛蓝的夜抚摸着这片大漠的炙热,月光将皎洁的光芒洒在了树下的两个人影身上。
许是奔波劳累了,赵合欢像个小猫一样偎依在白肃箫的身旁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片温暖的金色。还有她卷翘睫毛的露珠闪烁。
白肃箫轻轻地替她拂去了嘴唇边亮晶晶的口水,颇为宠溺地将她的头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以便让她睡得更为安稳一点。
他细细地看着赵合欢的弯弯的睫毛随着睡梦忽上忽下地扑眨着,颇为爱怜地将手穿过了她的发间,一阵滑。
大漠的夜间,还是有点凉的。
白肃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赵合欢的身上,许是在做着什么美梦,赵合欢竟然在白肃箫的手心蹭了蹭,一丝痒。
这一丝蹭让有些难忍心中悸动的他,终究还是将一个深深的吻,落在了赵合欢的额间,一点湿热。
星光斜拉出一个长长的弧度,浓缩在了二人接触的一瞬间,一片异彩。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远赴而来的凌渊的眼里。
一丝醋意腾升而起。
他快速地落地,欺身近了白肃箫的身旁,冷冷地说道:“亲够了没?亲够了就让我带走合欢。”
白肃箫本还有些尴尬,一听说凌渊要带走赵合欢,同样冷冷地说道:“凭什么是你带走她?”
瞬间,在安静得如同死寂的空气中,爆炸开了角斗的气息。
凌渊手中的血休罗已经发出了低鸣之声,突然之间便被凌渊拔出,横在了白肃箫的面前,怒色满脸低吼着对白肃箫挑衅道:“既然如此,那便各凭本事,我若赢了,我便带走她。可还公平?”
“再好不过。”
白肃箫轻轻地将赵合欢放平,“唰——”的一声也将七珠宝剑出鞘,霎时间霓虹漫天,映衬着满天的繁星,显得甚为气势恢宏。
“要打去五十米开外。”凌渊目露必胜的光芒,有所顾忌地说道。
白肃箫自然知道他在顾忌着赵合欢,当下便毫不犹豫地道了一声:“好。”
正当二人预备转身离去之时,赵合欢却不合时宜地说起了呓语:“莫天……莫天……你不要离开我……”
一阵大漠的风刮过,热辣辣地燥热上了二人的脸庞,尴尬和嫉妒同时飞上了二人的脸颊。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望后,又不约而同地撇向了一旁。
真的是千剑万箭比不上赵合欢的这一句。
杀伤力足以让二人的心,在滴血。
沉默了片刻后,二人同时回到了赵合欢睡着的树下,一东一西坐下来闭目养神,同时不再提决斗一事。
颇为有默契。
时间,就这样,在赵合欢的睡梦中,流淌不见。
***
圣主殿正殿内。
皇甫倾岚已经将正殿的摆设摔了个遍,当绝杀踏入殿内之时看到了她的装束眼前骤然一亮,又看到了这一地的稀烂品,心中隐隐作痛滴血,但,他还是低下了头,低声地禀报道:“主人,门中弟子来报,有人半夜逃出了苍雷派,如今此叛徒已被捉拿,还望主人示下。”
“既然已经是叛徒,那何须再留,杀之。”皇甫倾岚端起了一杯酒,冷笑了一声,淡漠地说道。
谁叫他命不好,遇上了自己心情最差的时候。
“是。”
绝杀犹豫了一下,在原地空白了几秒,才打算撤身离去。
皇甫倾岚一向了解绝杀的性子,必是有话要说,便喊住了绝杀说道:“绝杀,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绝杀的心里掠过了一丝惊喜后,仍旧低下了头,表面看不出任何波澜地说道:“据这个叛徒说,他见过赵合欢等人,并且知道剩下来的人的行踪。”
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引起主人的兴趣。
果不其然,皇甫倾岚眼神一顿,轻轻地将酒杯放了下来,拂了拂花裙摆悠闲地说道:“带他来,我想和他好好,聊聊。”
“是。主人。”
***
在大漠的另一端,齐楚杳之等人也正在打坐闭目养神,等待赵合欢和白肃箫的凯旋归来。
芷旋不放心地总是在翘首以盼,她的心里总是在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司徒命则安心地睡了个舒舒服服,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莫天在,只要他愿意救,哪里有摆不平的事儿?
显然是多操心了。
就在司徒命认为不可能出什么事儿的时候,刚入睡的他突然听到了几声兵器划过地面沙砾的声响,再侧耳倾听之时竟已发觉来人不下百人!
他猛地睁开眼,竟发觉敌人已近在眼前!
而身在最前方的芷旋早已发觉大喊了起来:“有杀手!”,还未等她话音落下,司徒命便一把抢过了她的腰身,用力地将其护在了身后,低沉而紧张地说道:“小心。”
芷旋用力地点头,抽出了身上一直佩戴的飘雪玉带,也同时护在了身前,她虽内力全无,但是招式路数还是记得的,暂且也能应付一两个敌人,不至于拖了司徒命的后退。
只感受到一阵衣袂掀起了一阵旋风,一道白色的剑虹闪过,齐刷刷地便倒下了一圈的来犯的敌人!
齐楚从空中飘然而落,依然轻功了得剑术了得,但,红捻显然看到了他嘴角的抽搐和隐忍的痛楚。
显然,齐楚在魂窟洞所受的伤并不轻。
眼见敌人越来越多,红捻暗骂一声“晦气!”,只得腾空借力而起,一记重鞭挥打向了敌人,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应声而倒下了大片,皆捂着痛处痛苦不堪。
杳之虽刚刚醒来,却也意识到了情势对他们很不利,强打起精神,凝神而默念咒语,突然一团蓝色的精灵族独有的火焰从她指尖脱缰而出,直直地打在了一排敌人的胸口之处!
一阵被火焰烧伤的惨绝人寰的哭叫之声后,杳之的额间之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苍白如纸的面庞之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刚才那一团火焰乃是拼命而出!她的目光绝望地望向了远方,她多么希望,在此时,她的白大哥能尽快地前来解围,一如那日在大牢内,不顾一切的姿态!
随着这声惨厉的哭叫之后,不远之处飘来了百花的香味,清晰而凌厉地有皇甫倾岚的声音在空中传来:“多年不在派中,果然这些弟子们疏于练习了,看来,回去要好好训训派规了。”
随之,一道玉带随着淡紫色裙摆的翩然而落竟狠狠地打在了杳之的背脊之上,顿时杳之哼了一声,便瘫软了在了地上!
齐楚见杳之被打,心知皇甫倾岚来者不善,虽知自己有伤在身定不能及皇甫倾岚依然以前辈的身份将剑挡在了皇甫倾岚面前,并且喝道:“皇甫倾岚,不要欺人太甚!”
“哦?齐楚前辈此言差矣,自古成王败寇,我有何欺人太甚之行为?”皇甫倾岚莞尔一笑,却如同呆了毒药的罂粟花,狠辣地又一记玉带鞭挞向了齐楚的宝剑!
只见宝剑与玉带撞击之时火光四溅,齐楚的宝剑发出了痛苦的残吟之声后,“哐当——”一声被反插向了沙砾之中,入土三分,久颤不已!
齐楚也同时发出了痛苦地呻吟之声,捂住了丹田之处,一口淤血顺嘴角而低落在了沙砾里,将金黄色的沙砾生生地染成了黑。
眼看皇甫倾岚居高临下要狠狠地对齐楚甩出第二鞭之时,芷旋愤怒不已大喝道:“哪里来的狠辣娘们儿!居心叵测!”,同时手中的玉带已经奋不顾身地甩向了皇甫倾岚!
司徒命心知自家老婆毫无内力可言,空有招数根本不是皇甫倾岚的对手,只得硬着头皮而上,隔空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了皇甫倾岚。
皇甫倾岚见芷旋招数奇妙无比,本还有些忌惮,一见司徒命续力给其,心中便知晓芷旋空有招数而已,轻松地便将一记玉带抽打在了芷旋的胸口,同时撤离将另一鞭狠狠地落在了司徒命的肩上!
痛苦的两人应声落地,危难之余,司徒命仍然将自己垫在芷旋的身下,自己只是哼了一声。
在一旁一直忙着应付外围的敌人的红捻见势不妙,心生撤退之意,拼死一记记狠鞭落在了苍雷派弟子们的身上,飞踏过一个个肩膀,欲逃之夭夭。
绝杀见红捻欲脱身而去,本想纵身而上,将之擒回,却被皇甫倾岚轻声命令道:“绝杀,不必追了。总得要有一个能通风报信的,是不是?”
“是。”绝杀颔首以默,撤回了身法,转身望向了在沙砾中已经毫无战斗力的几人,低声请示道:“主人,这几个人该杀还是该留?”
“不必匆忙。暂且将这几人留着,押回魂窟洞,我倒要看看,这几人的分量,够不够我看一出好戏。”皇甫倾岚莞尔一笑,便乘风飞踏而去,只留下了一阵百花香。
“臭婆娘!你不得好死!”芷旋毫无顾忌,破口便大骂道。
“掌嘴。”
远处的空中飘来了皇甫倾岚的清脆之音。
“啪——”一阵清脆的掌声落在了芷旋的脸颊之上,随后是绝杀淡漠无情的命令声:“押走。”
“是!”
残阳如血,月色迷茫,身处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