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拜师二】
看到满眼绚烂的封魔居全景时,衡落的惊讶也是无可避免。
虽然当初听剑非说的时候，衡落就猜测过剑非是不是知道有关地下仙城的秘密。
但是千算万算,衡落还是被这出乎意料的美景给惊艳到了。
看着四处错落的花草，还有参差起伏的山石。之前因为深渊之内一片漆黑，所以衡落他们都不知道里面的这些奇峰怪石原来不是危机四伏而是别有洞天。
开阔的深渊底端像是被隔绝成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些镶嵌在深渊崖壁之上的明珠带着融融雾气仿佛天间的云层一般。
原本应该阴暗荒凉的深渊之底里,长着上千年的巨木支撑着无数精致的桥梁。
茂密的树冠影影绰绰遮掩着数不清的亭台楼阁...
而坐落于巨木正中央的天星阁飞檐吊窗，通透雄伟可以站在其中纵观整个仙城的全部格局。
衡落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惊讶,尤其在剑非真的将整个仙城的图纸拿给她之后。衡落真的开始思考将这里纳入衡家基地的事情。
一旦开始接受并且了解到整个封魔居的好处，就算是衡落这样冷静的人也不免激动的险些从天星阁上摔下去。
而时刻跟随在衡落身边的剑非和衡泪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过于震惊的衡家家主。
“剑非,你真的确定我们在这座仙城居住不会触犯原来的主人？”
“不会的大姐...真清道人他们离世之前还担心封魔居会就此遗落,世间再也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呢。”
“那你有是怎么知道如果运行着仙居内的机关的？”
对于剑非竟然能够知晓整个封魔居的各类机关要地,衡落不免疑惑。
而剑非被衡落这么一问，心里也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虽然实际上剑非会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他睡在仙居的第一晚时做了有关于真清道人的梦。但是要和大姐说他能够知道的这么详细都是因为做了一场梦,总觉得的还不如说是他原本就知道来的顺理成章。
于是剑非稍微沉吟了片刻，就和衡落说起自己在佑川时回忆起自己成为镇魔妻之前的记忆,因此他才能够知道封魔山就是过去的修道界,才能够知道封魔居里这些操控机关的事情。
衡落听完剑非的解释点点头,并不质疑剑非所说。
在见识了封魔居内广阔神奇的天地之后，衡落也就对未来衡家基地有了新的打算。
剑非见大姐将继承封魔居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心中也不由的轻松起来。
而那些正在等待剑非回复，想要成为剑非徒弟的小家伙们却一个个面带忧郁的坐在封魔居之外的世界发呆...
“哎...你说,剑非大人会愿意收下我们当徒弟么？”
几个小毛头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一脸小大人样的惆怅着。领头的那个孩子听到身边的同伴询问,眨眨眼却并没有其他小伙伴那么担心。
“其实...剑非大人不收我们做徒弟...也没什么啊？能够被大人带回来有新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听翎儿哥哥说剑非大人不是一般的炼兵师,就连管家鹿爷这样的老前辈都要称剑非大人一声师傅的...”
“哎...剑非大人好厉害啊。他那么厉害，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呢？”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就没有成为武者的可能啊？若是我以后能够开力，成为武者的话。我还是想要成为一个像衡泪大人那样的武者。”
说话的小孩谈起衡泪，眼中都不由的冒出星星来。虽然孩子的梦想是美好的，但是能不能成为武者却是先天体质决定的。
虽然也有普通人后天努力成为了武者，但是想要达到衡泪那种级别需要的不仅仅是天生的能力还要有后天敢于拼搏的精神。
孩子们对衡家的一切都怀有期待，完全不像在佑川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跟随着剑非他们的路上，虽然衡泪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冷淡的态度没有给这些孩子多少关心鼓励。可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衡泪不管怎样都是曾经给了他们希望的恩人。所以就算这群小孩年纪还小，可是处于新的环境中也不想要成为衡家的负担，而是主动想要拜师想要成为对衡家有用的人呢。
尽管在末世里，就算是小孩子也要抱有质疑和防备的态度。但是剑非终究还是不能像衡泪他们一样将这些所谓的末世法则理所当然加在一群孩子的身上。
随着衡家基地防护网的重建，还有铸造房的扩张。剑非也慢慢从闲散人员回归到了原本的工作上。
对于那些年纪还小，其实并不适合在铸造房帮忙的孩子，剑非也是抱着关照的心思希望孩子们能够享受童年时光。而不是因为对他和衡泪的盲目感激就把自己陷入一项艰苦的工作中来。
毕竟不论是成为武者，还是做剑非的学徒。都是一旦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事情。
而剑非多次安抚孩子们，也劝慰他们在衡家生活听家主大人的话好好学习，不着急这么早就选择未来。
但是听到剑非一番好心的劝慰之后，孩子们反倒是产生了自卑感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剑非不愿意收他们当徒弟。
直到一日剑非在铸造房和鹿爷他们聊起学徒的事宜。
鹿爷询问剑非愿不愿意开创属于自己的门派将他家传的炼兵之学延续下去。剑非想了很久才回答了鹿爷的话...
“因为剑家炼兵之学，其实也是我从小跟从父辈耳濡目染才学到今日所成的。其实我过去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些学问发扬光大...但是我们剑家的炼兵之道和普通的铸造兵器还不一样。如果不是从小培养对兵器的敏感，或是悉心指教的话。非常容易就走上歧途...而且我原本也不是一个善于指导说教别人的人。
想要凭我将自家所学的东西特地整理出一套系统来开创门派...只怕很不容易。”
听到剑非面饭难色的说话，鹿爷也明白剑非的为难。
倒是不是因为剑非对自家的炼兵之学敝帚自珍不肯和人分享。而是就像剑非说的，剑非自小所学的这些的东西根本都不是简单开创门派就能拿出东西教的。
锻造打磨这些学问，说是简单却需要投入极大的精神和毅力才能够得出成效。而就是这些说起来千篇一律的基础知识能够做到的人却是万中无一。更不用提剑非曾经解释八方模等等奇巧高深的炼兵法门...
其实和剑非一起打造兵器这么长时间，就凭着鹿爷这么多年的潜心修为难道还能对剑非那些学问吃不透吗？
但是有些学问，有些技艺的确需要配合从小就浸染出的敏感和直觉才能够做到。
所以不是剑非不愿意开创剑家炼兵门派教授他的这些本领，相反的剑非在衡家这么久的时间反倒是努力的给衡家铸造房这些学徒们开小灶。有剑非这样天生就有炼兵天赋的大师在，不论是鹿爷还是果子他们都获益匪浅。
甚至可以说，有了剑非的指导。衡家的铸造房里已经隐约能够窥见一批优秀铸造者的影子。
但是这打铁匠，铸造者再怎么优秀技艺纯熟也和炼兵师不是一个概念。
就好比面对神炼品，剑非能够窥见其中的不同但是其他的人却怎么都不能理解这之中的玄妙。
而就是这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微小差距，却是剑非自小所学所练和其他人扯开的天壤之别。
剑非和鹿爷坦诚相告之后，鹿爷心中对这个令人失望的现实也很无奈。
但是如果仔细去分析剑非的话，就会发现培养剑非所说的炼兵师需要的条件，无非就是从小入门全心投入这八字要诀。
而鹿爷和剑非因为只将目光放在了如今铸造房这些学徒身上，所以觉得要开创属于剑非自己的门派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百忙之中的衡落听到鹿爷的一番感叹，想了想却觉得鹿爷和剑非两个人太早放弃了这个十分有前景的想法...
“我听说，之前衡泪带回了那些小孩子，不是还自发的想要拜剑非为师吗？既然剑非说能够炼就神兵的人需要从小苦学苦练，那么这些孩子岂不是正好合适？”
衡落说完，鹿爷一下子豁然开朗....
“是啊...如今衡家没有能够继承剑非炼兵之学的孩子。但是那几个从佑川来的小毛头却刚刚好啊？...哎，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家主，之前剑非不知是什么缘故拒绝了这些小孩给他当徒弟......那...是不是这些孩子的身份...”
听到鹿爷欲言又止的这些话，衡落却摆摆手打消了鹿爷多余的担忧。
“那些孩子是先被佑川抛弃，后又被衡泪救下才一路跟回来的。况且想要和剑非学炼兵，那可不是什么投机取巧就能够偷师的本事。所以不用担心他们的身份。而至于剑非会拒绝这些孩子...鹿爷，你和剑非都一起制造武器不下百件了还不了解剑非吗？他是怕那些小孩子真的和他学炼兵会受不了那份苦。”
闻言鹿爷总算是放心的点点头。
“您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不过，真的要培养那些孩子...他们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衡家人了吧？”
“他们能不能当衡家人，还要看剑非的意思。毕竟我们只是给他建议，最后教徒弟的是剑非。鹿爷如果你对那些孩子还是心中有疑的话，可以先让他们进入铸造房考验考验。事后，再听剑非的决定吧。”
衡落和鹿爷吩咐完毕之后，鹿爷和衡落打了招呼就转身安排去了。
而衡落考虑着以后衡家基地的发展，却觉得经过这一次大难不死或许他们衡家基地以后就不只是衡家一家了...
站在衡家高高的瞭望台上，衡落看着自家这些忙忙碌碌的人，心中却明白他们经历了无数次严寒的侵袭从崐山基地被排挤出卖到了现在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次经历数年之久的蛰伏终于在衡家所有人的坚韧中迎来了真正属于他们的美好。
随着衡家基地渐渐步入正轨之后，衡家的名声也因为之前遮云峰和烨山基地一战而越来越大...
在四处都是杀戮争夺的不安声音，但唯独深处封魔山内部的的衡家却鲜少和外界的那些大基地有什么摩擦仇恨。
再加上有齐山基地和烨山基地这样的大基地为衡家宣传，封魔山内有一个世外桃源的消息就如同衡落所预料的那样不胫而走。
随着封魔山的事情被传扬出去，不少对封魔山衡家基地有意的家族都慕名而来。不论是衡泪这样据说能够和黑骨魔主抗衡的顶级高手，还是剑非这位据说身世神秘的炼兵师......都是不少投奔的衡家的重要原因......
就有关衡家传言四起的时候。在衡落的指挥之下基地的防护网已经里里外外建好了三层。
深秋就在这样不知不觉的日子中过去，当囤积了足够的粮食衡家也终于迎来了在封魔山的第一场大雪时。衡落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俯视着围绕衡家基地之外的那些崭新的房舍...
也不过是短短一个秋天的时间罢了。在衡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居然已经聚集了相当可观的人口。
对于这些突破了千难万险才进入封魔山心前来投奔的人，衡落采取的都是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管制办法。在衡家基地外的巨大石碑上，刻着衡落为所有进入封魔山寻求庇护的人的法律。
条条款款，全部都以衡家作为主宰。任何想要挑战衡家在封魔山无上地位的人，都要做好被逐出封魔山心的准备。
虽然对于衡落这狠绝的手段，剑非也曾感到发憷。
但是想想如今这个可怕的末世，如果没有衡落这些明文规定的话。只怕这些前来依附的人很可能就会从依附者变成了抢夺者。对于这些政|治手段剑非了解的不多。所以只是作为一个被所有人尊敬的炼兵师，剑非保有他踏实认真的个性和为衡家也为自己不断的制造优秀的兵器。
当然，同时也尽心尽力的教导终于拜入他门下的几个小徒弟。
剑非还记得当时他收下这些孩子的时候，跪在他面前捧着茶的小徒弟们眼中都是怎样憧憬的目光。
然而拜师大典的那天，剑非也终于有了要承担起几个孩子未来的使命感。
所以以前在孩子们面前总是带着微笑，一脸温和的剑却在喝拜师茶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笑意。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那群认定了剑非这位师父的小徒弟们就明白。鹿爷和他们说的，‘想要当好剑非大人的徒弟必须要忍受苦难挫折’这句话的重量。
洋洋洒洒的大雪从封魔山的上空飘摇而下。
很快一片森冷的衡家基地里就被那铺天盖地的白所浸染。
在天地都统一成一个寒冷的浅色调时，唯有坐落在衡家基地正中央的铸造房还是发着红色的暖光。
而和铸造房遥遥相望的一片小树林之后，正是寒冬大雪也仍旧坚持练武的衡家武者们。
“咳咳...衡翎儿，这短短半年不错嘛从初段武者就升到三段了？”
手中还拿着当初剑非特地为他们练武打造的长剑。衡翎儿胸中沉着一口气也不去和一边的契宁搭话。随着天空中翻飞的碎雪，衡翎儿翻手转身就是一串漂亮干脆的剑花。
“啧...真是二哥教出来的徒弟，这一个两个都学的哪门子的面瘫啊？我说云张哥，二哥这大冷天的不在基地呆着人去哪儿了？今天突然就和我说要帮他暂时代一天的课...我真是头都要大了。二哥的这群徒弟，甭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那都是都是两个字...难搞。你就说，当初是谁出的馊主意让二哥给衡家这帮小兔崽子当武师傅的？简直没治了好吗？....”
“怎么？...你看着衡翎儿他们给二哥当徒弟你眼红？...虽然说二哥那人不善言辞吧，不过□□的这般徒弟的确是一个比一个优秀。赶得上我们当年了。”
云张和契宁两个好不容易轮休，结果被拉来当暂代师傅的衡家高段武者。对着一帮也不过都十几岁，就足有二段三段的小朋友们心中那是别提多酸了。虽然有句老话叫做名师出高徒，但是这话要是放在衡泪的身上。半年之前衡家猎物队的这群高手那是打死都不相信衡翎儿他们这群小菜鸟也能有这么大长进的。
可是在契宁还曾为自己不到三十岁就达到武者五段而沾沾自喜的时候。
才不过十六岁的衡翎儿居然在衡泪那从来不掺水的指教中一路跌碎了衡家高手的眼镜成为了三段武者。
十六岁就成为三段武者，这是当年衡泪那种天生的怪物才能够达到的程度。
可是如今，衡家人才辈出。在如今封魔山各大家族都盯着衡家的时候，衡翎儿作为衡家新一代的代表虽然实实在在给衡家长了脸。但也让不少前辈们难免嫉妒。
云张和契宁自顾自的坐在一边的棚子里对着衡翎儿他们说话，而衡翎儿和衡玉儿却听着自家师父的兄弟没个正形内心无语...
而那个大冷天不好好呆在基地却不知去了哪里的衡泪，其实正在和同样扔下了徒弟离开的剑非一起抱着某颗黑蛋往遮云峰而去...
大雪遮蔽了路途，眼前一片迷茫。穿着一身黑色的裘皮大衣，剑非怀中抱着那颗越发躁动不安的蛋神色紧张。
“雪越来越大了。看不清前面的路....遮云峰还有多远啊？”
剑非弯着腰迎着风雪和衡泪说话，衡泪一手护着剑非的头一手提着黑色的大剑。
“不远了，这里的路开始变得平坦说明距离遮云峰很近了...”
耳边虽然都是呼呼的寒风，但因为衡泪低沉的声音让剑非很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