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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所谓君子(1 / 1)

女子白日之际在丰都王府和将军王府两边逗留,夜色降临时才抽了身到屋顶吹风解闷,这倒是今日初次见到花忘尘,现下花拭泪与盛子丰的亲事是铁板钉钉了,但据隐卫的情报,之所以那一日会是花拂雪出面,是因为花拭泪与其兄长闹翻绝食,在花拭泪一事上花忘尘最后虽同意了,却是这一期间避开话是花拭沒有与之见一面,连带成亲所有事宜都是花府管家和花二小姐花拂雪***理的,

可见,其实花忘尘也并不是从心底里接受这段婚事,但他也瞧出自己亲妹妹坚持为之,也是回天无力吧,此时隔了这一段距离,虽瞧不真切花忘尘的细处眉眼,但亦能看出他较之清减的身形和清淡的气质,

屋顶上的人便收了动身而下的念头,因为距离的原因,屋顶上自然是听不到下面说了些什么,但尹千城却能将花忘尘从容自得的神情和不怒自威的气场看得真切,

花忘尘,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不同的一面了,你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很快,花轿便动了,场面恢复正常,

尹千城才想走,却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几道目光,想无视都不行,她自得在下面几人看清的情况下无奈一笑,随后再次踮脚动了身形翩然落下,

她落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府门已经沒什么人了,盛子丰这个新郎官自然需进了里面去,而花忘尘,尹千城只堪堪瞥见他敛了眸光侧转身进了内府去,

他此时才姗姗來迟,刚才有上演了这么一出,他自然是得去出面安排交代一番,虽不愿,但事已至此,总该不能让自己的亲妹妹平白让人瞧不起又欺负了去吧,

这个从來都是温润浅含笑、话出有礼而谦和的男子,也终于有了一次疲惫去随时笑脸迎人,或许他自己沒有发现,这样的他才更是自己,

谁说君子就非得一直温润谦和彬彬有礼,尹千城心中首推第一也是唯一一位的君子盛子逸,也不也是有因为尹千城陷通敌罪嫌疑,不满盛子崖貌不留情对待尹千城而严词相向的时候吗,

若说盛子丰,从一开始尹千城就知道他的温润不过是一种伪装手段,这种伪装比之夜倾渊和盛子凌的伪装,看在尹千城眼里平白有些抵触和不喜,

再说花忘尘,他的君子外衣,应该只是为了成就他一个普通商人的选择吧,其实说起來,,君子这种定位,并不适合他,他身上自带一种王者之风,

盛子元不动声色顺着尹千城的目光也盯着花忘尘,思索了一番,

盛子凌沒甚情绪道了句:“你倒是由衷喜欢站在高高屋顶上风景,”

尹千城和盛子元知道,盛子凌说的是上次废太子一事两人在荟萃园对面屋顶上的事情,

一旁的盛子杉也走近來,略带埋怨道:“千城,二哥和五哥这么热闹的成亲喜宴,我找了你半日硬生生沒见到半个人影,你跑到屋顶上能有什么趣意,”

一落下來的时候,见到最为深刻的笑脸就要数盛子杉了,估计这一场喜事怕是盛子杉期待不已的,凑热闹这等事,盛子杉这样的活泼少女最是欢喜不过了,

“你这会到來说我了,我可是在你们之前來得经久了,在两位王爷府邸讨了许多酒喝,故而吹吹风醒醒酒,”她说的自然而然,毫不见说谎的不知自在与脸红心慌,不对,脸却是从头到尾都是红的,因为喝酒的缘故,

在场却是有两个人知道她如今说谎真真是信手拈來,虽心里不禁腹议女子,只是都不会在人前表露拆穿她,

盛子杉却是不依,“千城你确定今次沒有骗我,”不过话一出瞧她立得不是很稳直得样子,是随意松散的身姿,便也信了她的话,“五哥不是说你的酒量极好吗,怎么我们都沒到你就先如此了,你倒是名副其实的酒鬼了,一个人都喝得这么欢快,”

“那也是两府的美酒再合我心意不过了,俗话说,最难消受美酒恩,如此大喜之日,怎么辜负,”

盛子杉犯迷糊,“最难消受美酒恩,有这么一句诗吗,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你呀,‘沒有最难消受美人恩’,只有‘最难消受美人恩’,不过是尹千城爱美酒不爱美人,”盛子凌离盛子杉最近,敲了敲女子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以前留在皇宫的时候让你好好听听太傅授课你不听,后來去了俊州和皇叔学习丹青难道就不会耳濡目染学学诗词吗,真是顺带也给皇叔抹黑,”

这位驻守在俊州的乐俊王、成德帝的胞弟十七皇叔,在成德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可是名动天下才传四海的不二人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一手丹青更是妙绝独步,所以盛子杉才会百般求了成德帝,前往俊州常住以向乐俊王求丹青之道,

盛子杉自知自己五哥舍不得打自己,落在头上的手看着气势极强实则力道弱,但也换了副不大乐意的败坏模样嗔了盛子凌一眼,道:“五哥你说我便说我嘛,何必将乐俊王拿出來说,虽然他是我半个师父,但我不济,帮那个不代表他不济,”

“你倒是维护皇叔,等等,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半点礼数都沒有,怎么称皇叔的,”

“怎么称的,”盛子杉不以为然,说得随心俏皮,“不过就是称王爷咯,或者称师父,我都不在皇宫,何必还要遵循那些规矩条框,平白累人累心,诶,怎么说到这里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进去看新人拜天地、闹洞房咯,”

盛子凌倒也不会真的想在这个话題上继续下去,率先转身,道:“进去吧,吹风也吹够了,”

众人也自然都是这么想的,但这个‘众人’里面可不包括尹千城,因为她一动不动,并沒有随众人一起踏步,

最开始发现尹千城异样的是景荣,因为景荣一直与女子并肩而立,第二个发现的是盛子元,因为他的目光从來都去向分明,

背后的脚步声不对,盛子凌和盛子杉也转头瞧了过來,

前者皱眉,“怎么了,”

后者则是干脆跑到尹千城面前,“千城,你怎么了,”说着,面前女子丝毫沒有反应,她又去伸出手搭上她的右边玉肩,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尹千城除去一动不动不发一词之外,看不出有何异样,

景荣机警,多留了一个心眼,鬼魅般出手搭上尹千城的左手手腕处,却是迷惑,看向盛子元,“脉象正常,”他以为是尹千城故意闹腾,遂一把将自己的手收回,“女人,你又在闹什么,”

盛子元侧头将眸光移向女子,去握她垂在一边身侧的左手,“十四,”

这是神智弥留之际,听到最后一句话,所幸,她听到了,

这一声呼唤好似是时间之手将她引领回到了三年前,所处不是繁华京都红光铺天一派喜气,所着不是华服附身笑意不减,而是汤水之修罗地狱,在她被困之际他悄然而至,也是这样不轻不浅的呼唤,

阿七,所幸一路你从不曾缺席,

尹千城嘴角弯成最畅快的弧度,最后呢喃道:“好累,”

‘累’字才落地,女子好似心里积压的大石落地,毫无戒备身子偏向盛子元的方向,若花茎折断般倒了下來,

两字轻浅,但因为众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也都得以听清,

尹千城极轻得落在了盛子元怀里,男子甚至可以清晰地嗅到尹千城身上浓烈的梨花酒酒香,好似常年近身所用熏香才能侵染出來的体香,她身上其实确实有一种熏香气味的,,引魂香,但他知道,尹千城近日喝酒比吃饭还勤,还必不可少,酒香早已能掩盖引魂香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她确实累了,如何能不累,每日借酒减轻经脉断裂带來的痛楚,还偏偏无论如何喝酒都要端出清醒如常的样子,饶是她酒量再好,也抵不过毫无节制将喝酒当做药丸子來用啊,

尹千城在盛子元怀里落定,盛子元本就站在尹千城对面,于是站在尹千城左手边的景荣与之对望了一眼,只一眼便都做了决定,

景荣对着盛子凌两人道:“估计是今日喝酒喝疯了,也别逗留在此闹笑话了,”还是一贯的景荣的轻狂,看了一眼焦急的凤凰,“我们立刻回紫苑,”

这话,唯有景荣才有资格和立场说,因为众人都知道今日一整天他和尹千城都呆在一起,而且他方才也给尹千城把过脉,酒醉本就是脉象正常,不过是刚才尹千城还沒有完全醉过去,

盛子元也趁机附议道:“也唯有如此了,十四如今喝醉,怕是不能观二哥和五哥的拜堂礼了,想來与二哥五哥说一声便沒有什么问題,毕竟千城白日里呆的时间比较长,想必两位新郎官必然不会介意,”

盛子凌和盛子杉自然也觉这样打算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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