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嘹亮,夜游本就是耳力不错,自是听到了,心里暗喜,连自家爷都无数次败给了画小姐,想来二爷这回铁定是不好收场了。
二爷的脸色在听完这话以后就瞬间黑了,这话怎么她就能随便说说呢,“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就占你便宜了”,极力压低了声音。
“二爷趁我睡觉抱我,怎么就不叫占我便宜了”,画妖娆不依,据理力争了起来。
二爷憋屈,“你睡得沉,叫你叫不醒,只得出此下策,你莫要不依不饶”。
一听这话,画妖娆更是生气了,气的呼吸都不畅了,“若依了二爷的意思,以后只要是哪个男子去叫二爷的夫人叫不醒都可以直接进屋抱了就出来了”。
“你”,一句话憋得二爷,真真是气急,青筋暴起,这下真是生气了。
画妖娆哪里是见了恶人就怕的主,见二爷这般摸样更是来气了,怒瞪着一双眼睛,“我怎么了,明明是二爷无礼在先,我只是拿了嫂夫人做比,你就不依了,当真是对众嫂夫人恩爱情长啊”。
他真真是气急了,伸了手就要打她一般,可是突然间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晃得车里的两人齐齐的都没坐住,画妖娆没稳住身子,直直的将头磕在了马车上磕出了一个包。
众人慌张的去掀帘子,帘子一掀开,画妖娆一下子就起了身,兀自的跳下马车,嘴里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既是做下了小人的行径,怎么就不能让人光明正大的说了,还想着动手,二爷当真是英明”,说完头也不回的就上了身后的马车。
掀开帘子,坐下,看着她额头上那鲜明的红包,明晔华开始不忍了,自是伸手去寻药箱,见画妖娆坐在一边还是气呼呼的摸样,轻轻了唤了一句,“娆儿,过来”。
侧头看向明晔华,看着他温凉的摸样,瞧着他不禁就笑了,伸了个懒腰,松了松身子,倒像个小猫一般就爬到了明晔华身边躺下,依旧将头躺在了明晔华的腿上,一脸的恬然娴静,哪里还有刚才的戾气。
“怎么作气也把自己作伤了?”也没有推开,怕她还生着气,从药箱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倒在手指上轻轻的替她抹上。
清凉的药,还有他薄凉的手指,画妖娆便笑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明晔华,“晔华,大约你是这世间待我最好的男子了,也不枉我为你做什么都好”,她这话说的温柔,轻柔似水,哪里还有刚才也二爷说话的戾气,倒像极了邻家的小姑娘。
明晔华浅笑,“所以眼巴巴的要跟二爷闹,才好来找我?”她的心思他怎么能不明白,她哪里是真的在意是谁抱她上的马车,她自是知道晔华腿上有疾,其余都是手下,也只有二爷会抱自己上马车,她闹腾了一番不过是想气着二爷跟她也生了气好有理由来这辆马车而二爷又不会追过来。
既被识破,画妖娆也不想狡辩,晔华聪明自是明白的,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即便我先算计在先,二爷刚刚气急也是差点要动手打我的,算是扯平了”。
明晔华倒是没有想到二爷竟然真的气急要对画妖娆动手,虽然意识到了二爷真的生气了才让夜游在石子路上动了些许的手脚,导致二爷的马车失衡停住,而他的本意不过是不希望二爷和画妖娆吵的太过厉害,倒是真真赶巧了。
“二爷是行军之人,难免气急了,想来也只是吓吓你,不会真的下手的”,只得为二爷辩解几句,免得又成了画妖娆心里的一个梗。
“晔华,日后不论我做了天大的错事,可是会打我?”一双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明晔华。
轻声叹了口气,无耐的浅笑,轻轻的去抚她的青丝,“不论你做了再大的错事,我自是都不会打你的”。
满足的笑,看着明晔华浅声温柔的摸样,瞧着瞧着就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是这般瞧着他的,她不禁想起师父之前说过的话,人现世所遇的人,前世都是有些因果的,想来大约前世自己也是和晔华相遇过的,想着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两世,兀自的就开始浅浅的笑了出来。
“怎么又傻笑了起来,其实二爷并非坏人,你莫要对他成见这么深”。
“我知道晔华是有心想要帮二爷,我自是不会拆台的,他与我做生意的话,只要价钱合理我定是他的左膀右臂,不会让晔华在中间为难的”。
明晔华皱眉,怎么就把二爷当成了合伙人了,“我怎么觉得你不甚喜二爷呢?”
“晔华这时才看出来呀”,说着伸手就去拉晔华的左手,晔华还没反应过来,左手已经握在了画妖娆的手里,冰凉的手,豁然的便被温暖包裹住了,“其实我也知二爷待我极好,打第一眼见着二爷我就知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并不想太深交,熟悉一点知他为人算计,所以总是想避开了点好,别等哪天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停了半会,明晔华眼神里冷厉了一分,轻声说道,“娆儿,其实我并不像你想的纯良,我也是个善算计的人,阴诡计谋也是精通的”。
画妖娆突然睁开眼直直的去瞧明晔华的眼眸,她自是瞧见了他眼里的厉色,也瞧见了他眼里的冰霜,而她依旧笑的恬然,“二爷善算计,也自是会来算计我,晔华即便也善算计,可是不会算计到我的”。
“娆儿,怎知我哪里不会算计到娆儿头上?”如此凉薄的话,他便也说了,总不能这般的让她只想着好的。
画妖娆便这样抬着眼瞧着明晔华,明晔华也低了眉依样瞧着画妖娆,最后画妖娆倒是先笑了,笑的依旧明媚,“我自信,晔华即便有朝一日会算计到我头上,自也是为我谋划着好的出路,不会背后里捅我刀子”。
“你呀,我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的就信任了我”,听了她的话,这话当真是替他的心问的。
“我若说第一眼瞧见晔华就这么着了魔怔呢?”她浅笑,这话倒是真话,打第一眼见了明晔华,她便像入了魔一般,瞧着晔华那依旧温凉的手开口道,“晔华的手还是这么的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