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疑心,还要试探?妖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五皇子已经明了了咱们的意思?”重华着急的问道,她现在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糊涂的紧。
“起疑的话倒是不然,左右应该是试探的面更大一些“,看着重华着急的摸样,月玦先回答道。
“试探,这个五皇子想要试探什么?”重华不解的问道。
“试探我对于二王爷是什么心思,试探我是不是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试探我的真心与假意罢了”,画妖娆浅笑的说着,轻松的好似说的跟不是她自己的事一般。
“我去,这信息量是不是也太大了,我这小脑袋瓜真的是有些跟不上啊”,怎么这么一个云夫人说了半天的话就看出来她试探了这么多的东西呢,重华这小脑袋瓜哪里能一下子容得下这么多的心信息量啊。
看着重华苦大的摸样,画妖娆只得摇了摇头,同样是朋友,月玦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而重华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没办法,开始准备着跟重华小朋友细细的说一说这一大早的这么一出大戏的始末。
“好好听着我跟你撕一撕这云夫人的总总,起先云夫人进来的时候理论上是应该先找我来砸场子的,后来见我叫得出来她是王爷夫人,觉得我已经是知道了她的底细,若是再来砸场子的话传出去怕是影响不好,便立马就走起了苦情戏,苦口婆心的劝着我说二王爷是如何的念着我,要我从了二王爷,这样一来,一是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对二王爷有情,二嘛,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后来看我不为所动,继续劝说了一听,看我面不改色,所以放了我大招,故意让我知道她有孕在身,看我会是什么反应喽”,画妖娆一点点的跟重华分析到,听的重华不禁觉得女人真的是一出大戏啊。
“然后呢,然后呢?”重华听的可是正带劲,着急的等着下文呢,要知道这看表面文章是一种感觉,深扒背后故事就是另一种刺激了。
“然后,然后我一看这架势有点不好对付了,怕这云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又恶人先告状,我便把无白叫来了,陪了大夫送回府里了,这总算是行了吧”,画妖娆也是深深的头疼,她一向是最不擅长跟女人玩阴谋诡计,今天也真是累心啊。
“不是,你刚刚不还在跟月玦说什么恶人先告状之类的,什么意思啊?”重华问道。
看着画妖娆有些累了,月玦接过话来,“我想着这云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自然是会卖乖的,只怕无白找了大夫送回了府上这位夫人也是要掀起风浪的,指不定在二王爷那里又说了些什么胡话来框嗨妖娆,所以我便和妖娆商量,差了我身边的丫头先去告诉了二王爷此番的事,免得这位夫人晚上肚子疼啊,胸闷的,都赖到妖娆的头上”。
“我去,你俩真的是最强大脑啊,这么缜密的心思你俩也能想得明白,我当真是敬佩敬佩啊”。
“若说心思缜密,只怕当属那位云夫人更甚一筹喽”。
听着画妖娆这话,重华不禁打了个冷战,开口说道,“我去,这般善于机关算计的人,也当真是人才”,说话间,不禁表情哀愁起来,想着自己若说练武的话还是一把子的好手,若说这算计自己当真是榆木疙瘩了。
画妖娆和月玦听着重华的这句话,不禁都浅笑了起来,两人也都是知道重华纯良的心思的,哪里是能算计计谋的人,也正是因着这一点,他们倒是更喜欢重华。
“不过,左右这云夫人来的日子太过巧合,心里应该是该谨慎些的”,月玦开口说道。
“姐姐,妖娆倒是有意识不明白,你说这云夫人的底细,二王爷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画妖娆突然对这个问题好奇了起来。
“这些年,二王爷都是常年在外征战的,每次立了战功回来,皇上也跟二王爷念叨过大婚的意思,可是都被二王爷找个各种理由给推了,昔日里,二王爷不受宠,自然皇上也不放在心上,随便便赏了些美女给了二王爷,二王爷也都养在府里,也说不好这些夫人里面谁是谁的人,不过,以我看来,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差别”,月玦分析道。
“奥?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妖娆不甚明白”,画妖娆问道。
“昔日的二王爷,和今日二王爷怎还能相比,昔日里,二王爷是不受待见的皇子,早早的送到了军营里生死相拼,即便是身边的这些夫人里面有谁安插了眼线,他也只当是看不见,顺其自然罢了,可是今日的二王爷,锋芒毕露,在众多皇子中已然是佼佼者,这些夫人是谁派来的耳目也罢,二王爷知道了也是不会动的,从前怎样,日后还是怎样的待着的”,月玦自然是明白二王爷这般心思深厚的人,身后事看的可是透亮的。
“姐姐的意思是说,二王爷动不得他身边的这些人?”画妖娆已经明白了些意思。
“自然了,而今二王爷可谓是军工累累,身边的这些的这些夫人们,即便他知道是谁派来了耳目又怎样,这些人若是他找了理由拔了,定然会给那些背后的人一个警钟,那便是二王爷有了野心,只怕到时候皇上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他府上的这些夫人们,即便是二王爷可是动不得的”,说了半天的话,月玦也觉得渴了些,给自己斟了杯茶,浅浅的品着。
“所以姐姐刚才才让自己的丫头先去告状,这样便保全了妖娆”,画妖娆终于明白过来月玦的心思,当真是神一样的助攻小伙伴,太完美了。
“你呀”,说着伸了一只手指戳在了画妖娆的脑门上,“我躲在后面的时候,生怕你不留心说了不该说的,可是提着心思呢,还好,你这回倒是走心,句句说的都还好,只是,再怎么不待见二王爷,可是总是要跟着日后留一条路,谁知道这日后的天下又是谁做主”,月玦看着画妖娆恬然的摸样,伸了一只手轻轻的拂过画妖娆的一丝头发,心里又念想了一遍月染,她们真的很像。
吃过午饭,重华去了月玦的房间,说是要跟月玦把之前没有下完的棋局给下完便随了月玦走了,画妖娆一个人站在窗户前,倚靠在窗户边看着阳光下一片大好的街道。
敲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画妖娆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嘴角却是嘲笑了自己一把,轻柔的念叨着,“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敲过门”,说着下一声便用了力,“进来吧”。
进来的是明晔华,今日他穿了一身墨绿的锦缎长袍,长袍上用了娟白的丝线绣了栩栩如生的猛虎,腰间系着寒天的墨玉雕成的玉柄,若是画妖娆现在回头定然是一眼忘川的深深的再一次迷恋上眼前的这个男子,可是这一次画妖娆没有回头,眼眸依旧望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回头,没有移动,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双大红的的长裙,简单的束了一个玉兰的坠子,阳光下白希的脸颊,美的惊人。
云夫人走后,跟着月玦和重华说了会子话,画妖娆便起身说是出去一会,她来到外面,站在长廊上换了无白前来,对着无白说道,“我相见晔华,我有话对他说,吃过晌午的饭,让我他来见我一面”,说完,画妖娆便转了身要走。
身后的无白一下子便提了一脚,跟了上来,说道,“夫人,主子今天外出有事,怕是会回不来”。
画妖娆没有停下来,飘红的长纱起起伏伏,画妖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你告诉他便是,来不来便是他的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晌午饭过了好一会,明晔华出现在画妖娆的房间里,画妖娆并不意外,也不惊喜,更没有欢喜,好似一颗异常平静的心,只是寻常的跳动着,没有丝毫的波澜。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画妖娆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脖子看累了,便偏到了一边,嘴角偶尔会挂起一丝的浅笑,笑窗外街道上顽皮的孩子,笑讨价还价的小商贩。
明晔华站在原地,一双眼眸里画满了思念与想念,这些日子,他总是等着画妖娆睡着了,才会来到她的房间,走到她的身边,点了她的眉心,安然的一抱便是一夜,看着她睡得甜熟,抱着她有些瘦了的身体,他不是不心疼,可是他终究是这般做了选择的。
今日无白带来传话的时候,他一惊,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要到来的奇怪感,他不敢来,却是不敢不来,他害怕,害怕她等不到那个日子便果决的做了什么决定,良久,他终究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先开了口,“娆儿,叫我回来是有何事要跟我说?”
身后便是一直念想的人,身后便是一直想念的人,可是站在身后了,画妖娆却没了勇气回头,他不再是那个人任由自己耍性子的晔华,不是那个会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晔华,现在他的身边站着了另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跟他郎才女貌,恩爱情长,跟自己半点子的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她不想回头,她想着一直念想着那个自己的晔华,而不是身后这个已经属于了别人的男子。
缓缓的,画妖娆浅笑了一下,想着自己身后站着的不过是另一个陌生的人,倒是释然了一些,开口说道,“晚上,我会跟着去贺寿,自是会见到五皇子,不管明君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般的计划,妖娆已经是定了的”,她的话语说的坚定,坚定的没有一丝的动摇。
“明君”,终究她还是舍了他,她哪里叫过自己明君这个词,打见到自己以后,她便只愿意唤他晔华,晔华,而现在她唤她明君,连直呼其名都省略了,带了几分的客气,带了一分的生疏,好似谈的不过是一桩平常里的买卖,跟人无关的买卖罢了。
“娆儿”,他的话一时间梗在了喉咙里,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说不要她误会,说不要让她换自己明君,依旧叫自己晔华,说自己做的总总都是有因的,可是说了又怎样,只怕知道结果的她定是接受不了疯癫成魔,他说过这一世定是要护她周全的,定然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即便是现在她受了委屈,误会了自己,那也只是暂时的,待日后她们又慢慢的时长,他陪在她的身边,总会有一天让她原谅。
等了许久,终究,想听的话,一句都没等到,不意外,不伤心,却是空落落的,画妖娆低下了头,一滴浅泪还是落了,滴打在石阶上,落得晶莹。
“好,若是娆儿想做,我定是会配合娆儿的”,沉默了良久,最后说出口的只能是这句话。
不是没有看见画妖娆的那一滴浅泪,他砸的心都咯噔的响,可是手还是悬空着的,身体是不能动的,怎么上前,怎么去拥抱,怎么去劝慰,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心爱的姑娘,凉了一池子的心,心如刀绞也不过如此的痛吧。
良久,画妖娆浅声的说道,“等这件事办完,我想回山上了,好久没见师父了,我想他了”,这便是画妖娆最想对明晔华说的话,这便是她唤他来想对他说的话,她想走,想回家,想自己的师傅,像是受了委屈归家的孩子一般。
他听的揪心,她还是要走,去回自己的家,去见她的师傅,可是她哪里知道在她下山的时候她便无家可归了,她便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明晔华现在不能告诉画妖娆所有的真相,他不能让难过,待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定然陪着她踏过千山万水,踏过河流山川,走过人间所有美好的地方,相伴相陪一世,到时候再告诉她关于他师傅的总总故事,不是现在。
终究他开了口,说道,“好”。
谁凉了谁的心,谁冰了谁的一池水。
他转身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问了画妖娆一句话,“娆儿,若你有一天终究是明白了我,可还愿意让我陪着你走山走水,望尽连绵的山川河流?”他终究是忍不住的,想给自己,也想给画妖娆一个念想,哪怕是一点点的暗示。
画妖娆浅笑,开口说道,“妖娆懒,并不想去看山川河流,只想着我在山上的空地里晒一下午的太阳罢了”。
傍晚的时候,月玦亲手给画妖娆画上了精致的妆容,换上了丹红的长裙,束了精致的发,此话的画妖娆美的惊人,月玦看着坐在木椅上的画妖娆,最终说了一句话,“可能是原因的,他这般的疼你宠你,怎能一下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月玦看着镜中的画妖娆,哪里有一丝的高兴可言,这些日子,画妖娆是怎么个摸样,她怎么能不清楚,她怎么能不看到眼里,这丫头本就是懵懂不知自己的感情,而今只怕是更掉进了深沟出不来了,看着画妖娆眼角的微红,月玦知道画妖娆是哭过的,怎么能不伤心,毕竟这般深沉的感觉已然埋在了心里只是自己看不明白罢了。
“姐姐在说什么,是在跟妖娆说笑吗”,画妖娆自是听的懂月玦话里的意思,确实明白的装着糊涂,在心里,在晌午的时候,明晔华说的那番话,她再是个心大的人也是能听明白一二的,可是即便他有他的千般理由,万般的缘由,她的心都累了。
“妖娆,你.....”月玦还想说什么,可是说到一半却停住了,看着画妖娆有些微红的眼眸,她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画妖娆是难过的。
“姐姐,以前我小的时候便被师傅给捡了去,他念着我可怜,想着也是一条生灵,便养在了身边,等着日后遇到了合适的人便将我交给了合适的人家抚养,后来日子久了师傅便习惯了我这么一个跟屁虫跟在身后,也就不舍得把我交给了别人,一直养我到大,后来师傅让我下山,说总有些事情要我下山去看一看,了一了,他说我善缘便在山下,我当时并不明白,现在想来便明白了”,画妖娆吐了一口气,浅笑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姐姐觉得我比重华可是聪明些?”画妖娆开口问道。
“重华这丫头本就是个不工于心计的人,她的那些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一眼便能让人看得清楚了,若说你的话,顽皮成性,倒还是能辨人好坏,走在外面的话,若是随心点倒是不会吃亏”,月玦的这番话说的都是心里的话,一点也没有敷衍的意思,她心里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是这样生活妖娆是累的,在山里的时候,我可以懒得动,懒得想,懒得做任何的事情,不用去想谁算计了谁,谁想着害谁,在这外面的一日倒是山里好几日的光景,若是跟着师傅整日里下山捉个鬼,降个妖也是好的,左右都活的怡然自得”,画妖娆浅笑的说起了山里的生活,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意,那是一种轻松的笑意,轻松的仿佛好似飘起来了一般。
听着画妖娆的话,月玦一惊,“妖娆要走?”
“恩,等五皇子的这是完了,等给重华报了仇,重华算得上我很铁的朋友,她的仇我自然是要报的,而且这事我感觉已经不是普通的人所为,定是有人用了阴阳术行了害人的勾当,所以,等这件事有了个了解,我便安心的回山里陪着师傅再修炼几年”。
月玦站在窗户前,看着画妖娆上了马车,派了这百花楼里最精灵得力的两个丫头小东,小西一并跟着画妖娆去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
身后一个身影不知道何时悄然的飘了进来,手里提着酒壶也走到了窗前,同样是看着窗外,浅笑的饮了一口酒壶里的酒,开口说道,“很久没看到你这么担心的神情了”。
月玦没有侧身去看身边人,能在她的房间里来去自如,不碰到任何结界的只有一个人江郎林,浅笑的摇了摇头。
良久看着马车缓缓的架走了,月玦才侧过身,浅笑的问道,“不知月玦想要知道的事情,主上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江郎林瞄了一眼窗外已经完全消失的马车,转了身子,走到了木椅前坐下,然后提了酒壶兀自的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道,“你莫要再查这件事情了,只怕是谁都查不到根了”。
“奥?”月玦惊讶不已,莫说自己是幕黑交易花月坊掌柜,查了这么些日子是一点也没查不出来,如今自家主上也这么对自己说,怎么都觉得不应该啊,这世上怎么还有主上都弄不明白的事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是主上已经是知道了什么,出于什么原因什么都没说罢了。
“莫不是主上已经查清了,不方便告诉月玦?”对于这件事月玦当真是想知道的紧,一时间说话也便急切了些。
江郎林并不在意,依旧是自己饮着酒壶里的酒,这酒壶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小小的,好像里面装了喝不尽的酒,怎么都能倒出来。
“求主上告诉月玦这件事”,看着江郎林没有一点要告诉自己什么的摸样,月玦心里更是肯定江郎林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告诉自己罢了。
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江郎林皱着眉头,没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的摸样,缓了一会说道,“这事我当真是查不到的”。
看着江郎林认真皱着眉头的样子,以月玦跟了江郎林这么久自然是了解江郎林是没有说谎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明白,开口问道,“若主上也查不到,那月玦再费些力气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兴许是能找到些苗头的”。
“你莫要再查这件事情了,想必,今日这花魁妖姬见了五皇子定然会是有个结果的”,江郎林脸上的表情凝重的说道。
听着江郎林的话,月玦吃了一惊,关于五皇子的事情自己可是一句都没有透露给主上的,可是主上现在这般的清楚,莫不是.....
似是明白了月玦的心思,江郎林浅笑,“莫要再胡想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总是有法子知道的,未必是从你这边下手,再说了,对于这件事我自是不会阻拦的,你有何可担心的?”
即便是玲珑善于揣测人心的月玦,此时怕也是不能明白江郎林心里在想些什么,听他刚才说话的口气,她们的计划他都知道,只怕花魁妖姬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可是若是这些都知道,为何却偏偏不知道这关于五皇子的这件事的始末,更是让自己不要再查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