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辰星训练被打伤,疲惫不堪的他被姐姐珊莉抱回家。路上他一直喊着“妈妈”,珊莉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地滚下来。所幸他弟弟已经睡着了,她很不希望让辰星哭泣的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大哥辰浩,不再看过珊莉掉过眼泪。实际上,在这两年内辰浩只哭过一次。
“大哥!”珊莉低声细语说道,“能让我回家吗?我想见妈妈!”
辰浩先是一愣,回过神后,说:“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见妈妈!”
他放下手中的笔,月光照在他桌面上的纸张,上面尽是一些数学公式。“音乐盒坏了,通讯已经中断。短时间内不能再见到妈妈,再等一个月,行吗?”
“大哥!为了你的任务,我和弟弟已经一年没见到她了,你能明白我们的感受吗?现在,辰星做梦都在喊妈妈,你却说要再等,这样对我们公平吗?”
“既然已经等了一年,何妨不再多等一个月呢?”
“我不要!过去你就是这样子拖延的,已经很多次了,这一次竟然还……”她见辰浩不为所动,更为激动地斥骂:“大哥,你有没有在听?”
“没有……你都没有听我的话!凭什么我还要听!”
“大哥,我讨厌你——”她将门一摔,头也不回地就跑到市里去了。
辰浩凝视着桌上的纸,恶狠狠地说道:“不管怎么算,回家的机会都只有一次,只好在等待了!”他打开机器,桌面出现了一张地图,上面有个代表珊莉的小圆点。“幸好上次有给每个伙伴的通话器上装设了发信器,先看看她往哪儿去了。”
珊莉漫无目的地走在市集上,街道还挺热闹的:灯红酒绿,熙熙攘攘。她看着别的一家人高兴地吃着夜宵,羡慕让她止住脚步。忽然,她被一个人撞开了。
“好痛!走路应该得看紧点啊!”
“抱歉!抱歉……”那人说。
“算了,道歉就行了。”珊莉正想离开,后面有个人影朝这跑来,原来是光振,他文质彬彬地说:“先生,这个信封是你掉的吗?里面鼓鼓的,有很多钞票!”
那男人连连点头,说是他的。
光振问:“那么里面装了多少钱?我想核对一下数目。”
那个人想了很久,“我记得刚刚去取款机取钱时,好像是拿了……”他眼光一直放在那个信封上,“一万!”
“那就没错了,先生。这个信封,应该是你的!”光振将信封递过去。
“小伙子,你可真诚实啊!”男人将信封放入口袋,脸色骤变,突然又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了,我先走了。”这个人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路人纷纷称赞光振拾金不昧,珊莉则是瞥了他一眼,背对着他而去。光振避开旁人,从口袋中掏出一百多块钱交给她。叮嘱道:“下次小心点,别再让人伤脑筋了。”
珊莉一头雾水,问:“你给我钱干什么?”
“这是你的钱,你刚才被扒手扒了!”光振说完就转身离开,往超市去了。
珊莉搜了搜口袋,确信是自己丢的钱,朝光振走的方向跑过去。光振像是约好了似的,她很快就赶上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能说清楚点吗?”
“那你得赔我个信封还有几张明信片。”光振说。
“赔就赔,说得我好像没钱似的!不过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男人撞了你之后,就把你的钱给掏光了。我正巧路过,论动态视觉我可是不容小觑。刚才我手里就有一个信封和十几张明信片,于是我将明信片塞进信封里谎称是钱,假装是他丢的才给他。”
“难怪他刚才被问有多少钱词踌躇不定,原来这钱根本就不是他的!”
“在他一直盯着那个信封看时,我将他的钱偷回来。所以无论他说多少钱,我都会把信封交给他。”
“想不到你的扒窃的本事也这么高,要不是看你头脑呆呆的,我还以为是你偷的呢!”
“我可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呆!不过没事就回家吧!别在路上闲荡了,一个女孩子家容易被骗的!”
珊莉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光振问:“怎么了?”
“我……离家出走了!”
两人静立,谁也不敢先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
昊翼拍了杵着的光振,光振转过头,一般的秀蕾挥着手问:“我拜托你买的信封买来了吗?”
“嗯!”光振一手将信封递过去,一手牵住珊莉的手,说:“难得这么多人在,今天我请你们吃宵夜!”
“Yeah!那去k歌吧!”秀蕾兴奋得拍掌起舞。
“K歌?可我的钱……不够啊!”光振把手一摊,一脸无奈。
“让我来!”昊翼直拍胸脯。
繁杂的喧闹声,躁动的音符,波澜起伏的节奏。珊莉完全心不在焉,只有昊翼和秀蕾两人唱的很尽兴。至于光振,五音不全的他只能充当电灯泡。
“为什么离家出走?”光振问。
珊莉漫不经心地“聆听”秀蕾的歌声,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哥哥!”
“哥哥?你们兄妹又吵架了?”
珊莉继续保持沉默,秀蕾说:“小妹妹也来开心一下嘛!光振,你也来。”
“谢了,可我不会唱歌!”光振应道。
“真扫兴!”昊翼抱怨说:“难得我请客,别这么不给我面子!”
“真心免了!”光振拿出纸巾习惯性擦不存在的汗,“对了,珊莉!”
“恩?有话快说。”她的手依旧托着下巴,眼光投到窗外。
“上次你哥欠我药费和早餐费到现在还……”
珊莉突然拍了桌子,起身就走。
“怎么发脾气了?”光振瞧见了桌上的瞧见了桌上的钱,顺势捡起,数了数,说:“给多了,等等!”
昊翼与秀蕾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什么情况?”……
“等等,珊莉。上次费用是十二元,你给了一百块,我得找你88元”
“不用找了!”她加快步伐。
“不行!我又不是小人!”
“不是小人还跟我讨帐!”珊莉小声唾骂。
光振数了数零钱,说:“钱不够,下次再还吧!”
“啪!”珊莉给她重重的一巴掌,头也不回就跑了。
她又撞到人,不过是光振。
“怎么……”
“你跑得有我快吗?”
“连同你刚才打我的一巴掌我会记下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打我?”
“能……”
“你说什么?”
“能……能……能不打吗?”这句话仿佛憋了很久,“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珊莉锁住泪水的眼眶不停地颤抖,推开他后漫无目的地跑。
“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呢?”
“不用了,让她去吧!”光振身后传来辰浩的声音,“你追过去只是做无用功!”
“辰浩?你是来找你妹妹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两人找了一个餐饮店吃顿夜宵,“老板,来三碗面!”辰浩说。
“三碗?还有一位是……”
“先跟你谈件事。”
“说!”
“面——”辰浩将音节拉得老长。
“你想说什么!”光振有些不耐烦。
“免了!上次的药费还有早餐费就免了吧!”
“行,不过这一顿得你请!就只有这事?”
“你还当真!真是……罢了,你不介意就行。另一件事就是……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我妹妹!”
“可以,但是,为什么……”
“简单,我这个妹妹非常任性,所以需要有人来管管她。我是束缚不住了,一旦跟她说话不吵架都能算奇迹!”
“那你也可以委托昊翼他们啊!”
“No!No!No……他们不行的。因为……”辰浩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觉得你很书呆脑,因此不会被她的无理要求给妨碍到,再者,我妹妹最害怕生物解剖和器官形态,你又是生物博士,所以……”他不禁发出一阵奸笑。
“面来了……三碗!”
“哦!”光振问:“那你打算如何给我报酬?”
“……”辰浩语塞,半天才说:“已经给过了,不是吗?”
“啥时候?”
辰浩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拉面来,不紧不慢地说:“上次不是拿给你一本资料吗?我的研究,关于上亿种核苷酸排列顺序和它们所对的正常情况下的表现型。”
“那个啊,不过里面好像还有你弟弟的绝招表……”
“烧了吧!本来是想研究我弟弟能力的极限程度,不过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是没有极限限制的。”
“怎么可能?”
“你还真是给人一种……罢!书本上的知识可不能完全解释自然现象,不是吗?”
“好吧,那就这样。不过夜宵两碗你吃得下?”
“不不不……还有一碗是给我妹妹的。”边说着,辰浩要来了一个袋子打包。
珊莉回到家,夜幕仿佛被泼了深蓝色的颜料,辰浩已经睡了,她的房间里飘来一阵香味。
“轱辘……”她的肚子开始打鼓,刚才太晚“都怪大哥,太……”珊莉躺在床上,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二姐,今晚我下厨,慢慢品尝吧!”
“哦?没想到辰星那个小家伙肯动手做面,真是稀奇。”
透过门缝,辰浩看着珊莉囫囵吞枣地吞咽着,悄悄地离开。那些字,是他拜托他弟弟写的,着实不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