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像疯婆子，豁出去的架势，小余和小张拉着，解劝，陈母一概不听，泼命往上冲，要来抓唐佳玉，怎奈小余护着唐佳玉，未能得手，估计若得手，能把唐佳玉撕碎，虽未得手，唐佳玉身上还是挨了几下，小张手上被陈母抓了一把，长长的几条红道子，破皮了，小张奋不顾身，拉住陈母，被陈母用力一推，人往后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陈母愤怒之下，超出寻常的气力，不是小余护着唐佳玉，唐佳玉芊芊弱质，不堪她一击。有几个下班员工，围拢过来，不知谁是谁非，纷纷解劝，“有话好说。”陈母情绪激动，谁劝也不听。唐佳玉被众人目光异样盯着，一直站着没动，她最初惊慌，但很快镇静下来，叫了声，“妈，你闹够了吗？闹够了听我说几句。”她声音不高，略沉，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纷乱场面一下安静了，陈母定住，小余和小张停住手，朝唐佳玉看去。唐佳玉面容平静，淡定，神色间没有一丝慌张，有超强的气场，震慑力。她淡然看着陈母，语调冰冷，不疾不徐，不带感情，“妈，您想要回房子和钱是吗？那您就听我说两句，我说完，您看您是该不该要回您儿子的房子和钱。”陈母备战状态松懈，叉着腰，态度强硬地道；“那你说，我倒是听听你怎么解释这个事。”“妈，您儿子有外遇您早就知道是吗？您姑息纵容您儿子背弃家庭，这且不说，您儿子外面的女人怀孕了，您也知道是吗？”唐佳玉唇角边挂着讥讽，字字似冷雨敲打青石地面，发出脆响，陈母不满地小声嘟囔，“你说这没用的干什么？你就说说为啥骗我儿子房子和钱。”唐佳玉不理会陈母打断，唇咬得发白，“您儿子为达到离婚目的，逼我打胎，您不知道是吗？”稍顿，唐佳玉极冷的声道：“您儿子急于摆脱婚姻的束缚，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作为我放弃胎儿的条件，您觉得您儿子补偿我的多吗？”陈母愣住，惊得张大嘴巴，连小余跟小张都愣住。半天，陈母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图我老陈家的家财，背着我儿子打掉孩子的，你还反咬一口。”唐佳玉一声冷哼，“要我给您看您儿子亲笔签字的离婚协议吗？”陈母半信不疑，想起儿子花言巧语哄骗自己，拿走家里的钱，没了底气，不敢较真。唐佳玉冷漠地一字一顿地道；“告诉你们母子，其实我更想豁出一切，告你儿子重婚罪，让你儿子坐牢。”她这几句话，冷飕飕的，像冬日凛冽的寒风，陈母不由打了个寒颤。唐佳玉压抑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心尖疼的突突地跳，她闭眼，双手缩在袖子里，并拢，指甲陷在肉里，用力控制住情绪。等她双眼再度睁开，眼眶已蓄满泪水，她扬头，不看陈母，朝前缓缓走去。陈母想起未见面的孙子，疼得跌坐在地上。这时，几个下班员工，驻足听明白事情原委，纷纷道：“回去好好管教你儿子。”唐佳玉缓步朝前走，尖利指甲扎在掌心，她没有刺痛感，反倒是心很痛，她强迫自己忘掉痛苦的回忆，此时，又生生冒出来。小张和小余从后面赶上，小张同情地看着她，“唐姐，没想到你有这样的遭遇。”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知怎么安慰她。小余望着唐佳玉苍白的脸，心大疼，“小唐，过去的就过去了，忘了吧！你还年轻，一切可以重来。”小余说完，咬唇，信誓旦旦的话，当着小张不好说出来。小张和小余一直陪唐佳玉走到她家小区，唐佳玉神色慢慢缓和，抓起小张的手，看她手背伤处，小张赶紧缩回手，“没事，唐姐，你别难过。”看两个人关切的眼神，唐佳玉牵了牵嘴角，“最难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就像小余说的，现在都过去了。”二人互看看，放心，小张说，“唐姐，我们看着你进门再走。”唐佳玉知道他二人不会先自己离开，迈步进大门，朝二人挥挥手，示意二人回去。唐佳玉浑身无力，开门，蹬掉高跟鞋，她窝在沙发里，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意识里好像看见方子默的车子从她身旁经过，没停，很快开过去，她懊恼，每一次难堪场面都让他撞见，偏偏他又是她的上司，她在他心目中形象尽毁，他不说，可是看她的眼神令她不安。这时，叶倩来电话问她何时回来，等她找馆子吃饭，她简单说陈母来公司厮闹经过，自己已经到家了，既然事情捅开了，没必要躲了。叶倩担忧地道：“你婆婆那性子，胡搅蛮缠，吃哑巴亏能算了？还不捅破天，你还是小心点，她能豁出去脸，你能吗？”唐佳玉自嘲道；“我脸都丢大街上了，还有什么豁不豁出去的？”叶倩嘱咐几句以后小心她婆婆，电话撂了。屋里开空调，依然冰冷，唐佳玉不喜欢冬天，冷得不够干脆，阴寒潮湿的似乎渗入骨子里。她翻冰箱，拿出一扎挂面，锅子里下羊肉、白菜、菠菜，煮了一碗面，吃了，身上稍觉暖和，她不是心眼小的人，方才发生的的不快，随着那一碗热面吃完，烟消云散，脑子里不愉快清空。唐佳玉抄起电视遥控器，随意调了个台，动物世界，她第一反应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她不喜欢看血腥、暴力，换了一个台，儿童节目，电视上一个胖胖的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主持人提问，“什么叫理想？”小女孩歪头做沉思状，翻翻眼皮，学着大人的样子，“理想，就是坐在屋子里想。”台下众人哈哈大笑，孩子真可爱。唐佳玉神色一暗，脑子里回响医生的话，“你以后生育很困难，不是说不能，而是机会很小，不过什么都有个例外，现在医学很发达，但是也有解释不了的事，但愿你是个例外。”她下意识地转了台。这段失败婚姻没给她心灵留下多少阴影，每每想到今后可能做不了母亲，心刺痛。她正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手机提示短信，唐佳玉身子微微一振，拿过手机，一看，小余的短信，‘吃了吗？’唐佳玉回，“吃了，谢谢！。”小余发来，‘别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你的好心情’唐佳玉回道，‘谢谢！我很好！’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撩起窗帘一角，小区门口，一个小黑点，来回移动。唐佳玉走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天冷，快回家。”小余马上回一条，“哈哈，你发现了。”唐佳玉发过去，“我没事，放心，回去！”小余回过来，“想最近的距离陪着你。”唐佳玉心里微热。“谢谢！我习惯一个人，明天见！”小余很快回道，“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