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寒看着那碗面却没有要吃的心思,陆希夷用纤纤玉指敲了敲桌面,“我说你可不要不识货啊,一般人都很难吃到我的下面。你到底吃不吃啊?”
钟易寒勉强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又放下了筷子,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话要说出口,陆希夷摩挲着下巴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会是今天太子的事情吧?”
钟易寒目光冷峻的点头道:“你就知道我想问什么?那为何要与齐晏合作,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陆希夷想了一想,一脸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太子阿!”
这个回答让钟易寒哑口无言,只好埋头又大口吸了一口面,陆希夷赶紧端着一杯茶水过来,“吃慢点别噎着了,镇国公不是好吃的多的是吗?你怎么跑到我这来吃饭来了。”
钟易寒挺直了腰背看向她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齐晏这个人很危险,你要与他合作的话我并不反对,但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陆希夷听着他这番话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着他放下了几个铜板转身离去,立即喊住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还给我钱啊。”
钟易寒没回应,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陆希夷看着桌子上放着几个铜板气的跺了跺脚,这家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她收拾碗筷,沈卓思提醒过她,钟易寒也提醒过她,难不成齐晏还真的是一只不可预料的危险动物?
又想到了今天拿到那块玉牌,到底又是谁放在她这儿的呢?
六天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过来认领,每当有时间她就拿着那块令牌发呆,又想到了陆若灵说的那番话,这是陆夫人的,真的是陆夫人的贴身之物吗?
不过按照她这个情况,也不会乖乖的去路陆府,把东西还给她,她可不会做那个大好人,想到这儿将那玉牌包起来。
隔日一早,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妇人,坐在门口,好像睡着了,陆希夷赶紧上前唤醒了她道:“老奶奶,你没事吧?”
老婆子睁开眼睛,看到是陆希夷的时候满眼尽是泪光,“小姐是你吗?”陆希夷挠了挠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将老婆子带回了屋,又给她做了一碗面,老婆再一看到那碗面,激动的热泪盈眶,也不顾烫嘴,三两下就咽了肚。
陆希夷倒了一碗茶水道:“老奶奶您慢些吃,你怎么会在门口啊?还有你为什么会叫我小姐呢?”
老婆子咬断面条,看着她道:“你是陆府庶女,腰背上有一块梅花胎记,对不对?”
陆希夷摸了摸自己的腰,没有想到这老奶奶对她还是挺了解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后背有一块梅花胎记?”
老奶奶看着她,眼泪珠子直掉,忽然又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了起来,“小姐,我终于找到小姐了…”
陆希夷看到她突然行这么大的礼,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起来道:“怎么回事啊?您先起来再说。”
将老奶奶扶了起来,老奶奶又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后背的胎记?”
陆希夷有些难为情,只好解开了衣衫,反正大家也都是女的,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部分。
老奶奶看着她背后的梅花胎记,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没错了,你就是小姐,我终于找到了你。”
陆希夷合上衣裳,好奇道:“您到底在说些什么?还有您和陆府又究竟是什么关系?”
老奶奶握着她的手,激动道:“我是你娘的贴身奶妈,我是和她一起进陆府的,多年前她死于一场疟疾,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是就这样简单,她不是得了重病去世的。
一定是有人要害她,后来我被赶出了府,在外面流浪,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也不敢回到京城,陆家的人说,只要我敢踏足京城,砍了我双手双脚,我在外应该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我总算找到你了小姐。”
老奶奶眼泪早就已经打湿了衣襟,而陆希夷听到这些话如一道晴天霹雳,皱着眉稍,难怪她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稳,她娘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而娘以前的奶娘居然已经回到了京城,她看着老奶奶,于是先到布庄置办了两套干净的衣裳,给她洗了个澡,给她置办了酒楼楼上的房间。
一边帮着她整理被褥,一边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她年纪也不过才五十,可就像是七十多岁一样,这些年在外流浪身心疲惫,所以精神越发憔悴,斑白的银发,苍老的皱纹,每一个都是她经历苦楚的象征。
陆希夷有些心酸,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妇人叹了一口气道:“你叫我花婶就可以了,我知道我在这世上活不了多久,可是我就是想找到小姐,我想知道小姐过得好不好?
夫人在临终之前与我说过,无论如何要把小姐抚养成人,可没想到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陆明德他简直就不是人!”
看着花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赶忙安抚道:“花婶,我现在已经不是陆府的小姐了,已分家,一人在外打拼开了这家酒楼,对了,这块玉佩是不是您放在后院里的?”
说着将那块玉被拿了出来。
花婶抚摸着那块玉牌,情不自禁就涌起了以往的回忆,她与夫人一同进入陆府,度过了数十载的时光,可没想到一朝风波,竟然成了阶下囚,度过了阴暗而又恐怖的时光。
“是的,每一个嫁进陆府的夫人都会被老爷赏赐一块这样的玉牌,当年这块玉在京城颇有些名气。”
“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呢?”
花婶看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可一直又不敢确认,我托人四处打听,觉得你像小姐又不像小姐,后来听到你也姓陆。
我心中觉得有些疑惑,可又不敢靠近陆府打听,就只好在酒楼附近转悠,后来听说逍遥酒坊关闭,逍遥酒楼开了起来,这段时间就跟你失了联系。
托人把令牌,本来要带给你去,却不料那人喝多了酒,把令牌留在了桌子上,这才没有跟你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