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苏伟文会再一次亲上来,而且亲的这么凶猛,这么的凶狠,让我差一点就要窒息了。
然而,就在我要窒息了的那一瞬间,苏伟文突然用力推开了我,恶狠狠的看着我,那种野兽般幽寒的目光几乎吓到了我。
“还敢顶嘴!”可他朝着我突然的大吼,猛力的将我搂抱在了怀里,用力想要将我揉进身体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其实我不清楚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被苏伟文抱在怀里我却变得很安静。
耳畔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让我一瞬间回了神,抬起手想要用力的推开苏伟文,苏伟文却放开我用深不见底的目光打量我。
“放开我。”我用力的推了苏伟文一下,对他这个无耻之徒憎恨到了极点,苏伟文却将深邃的目光慢慢的落到了我的嘴唇上,随即一眼迎上了我憎恨的目光。
“怎么样能消气?”苏伟文突兀的话让我怔愣了一瞬间,完全的没想到苏伟文会说出这种话,而这怔愣也只一瞬间就被对苏伟文的憎恨所取代了。
“你去死,死了我就消气了!”气头上,我一时间不加考虑就扔出了这么一句话,可我却没想到苏伟文会真的去这么做。
“说话算话,我去死你就消气,昨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再也不提。”苏伟文认真的眼神,邪魅的脸,让我一瞬间失了神,而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苏伟文放开了我的身体,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从容的步伐,泰然的气息,让我回神的一瞬间匆忙的跟着跑了两步,想要叫住苏伟文不要过去,可却又突然的退了回来。
苏伟文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而且又有过那么多的女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谁会相信呢?
我站在马路的边上,目视着走路连车子都不看的苏伟文,心里越发的不安。
一辆白色的车子朝着苏伟文撞了过去,苏伟文虽然是没看车子,但却站在了车道前停下了脚步,我突然的向前迈了两步,吓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而车子……
白色的车子突然的急刹车停在了马路上,车子后面的车子险些出了事情,一辆接着一辆急刹停下了。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吓得手都在颤抖,白色车子里的司机愤怒的在车窗探出头朝着苏伟文大骂,而苏伟文却完全的置之不理,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迈步朝前走。
我知道我该叫苏伟文停止这种疯子的行为,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相信苏伟文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
然而,接连着两三次却吓的我呼吸都要停止了,而走到了对面马路的苏伟文转身却仍旧泰然的面色从容。
看着我苏伟文的目光专注而深邃,即便是隔着一条很宽的马路我也知道他是在看着我,我放开了我的手,冷冷的瞪着苏伟文,转身大步的走开,完全的忘记了我找苏伟文的目的。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了撞车的声音,我只迈了一步的脚立刻僵硬了,那一刻心都要跳出了体外。
猛地转身看去,马路的对面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那里,车子的前面已经围上了一些人,而周边还有一些人在朝着哪里跑。
从来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而且还是在马路上穿行,我跑得连呼吸都要没有了,上气不接下气,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目及车子前躺着的苏伟文,几乎失去了呼吸,张开口似乎是叫了苏伟文一声,可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叫他。
脑海里都空白了,我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似乎整个世界都是无声的,周围的人很多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的脚步也是那样的沉重,双脚上坠了千斤一般的沉重,走过去蹲下都快没有力气了。
“苏伟文。”只感觉喉咙中一阵的干哑,我抬起手推了躺在地上的苏伟文一下,可苏伟文的身体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推他一下他就动了那么一下。
“苏伟文!”我的声音大了许多,嘶哑的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我的声音还很好,可就这么一瞬间就嘶哑的破了音一样。
只是躺在地上的苏伟文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再也无法控制我几乎崩溃的情绪,突然的大喊着:“救护车,叫救护车……”
“苏伟文,苏伟文……”我用力的推着苏伟文的身体,急的都要掉眼泪了,以为自己真的闯了祸,以为苏伟文是真的出了车祸。
可就在我低着头自责的要掉眼泪的时候,苏伟文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用力的抱紧了。
我突然的一阵僵硬,却猛地回了神,一双手用力的捶打苏伟文,用力的挣开了苏伟文的双手,起身狠狠的给了苏伟文一脚,而周围立刻一阵抽吸的声音。
苏伟文看着我,呼吸像是不是很平稳,而且深锁了一下眉也没有说话。
“疯子。”冷冷的我瞪了苏伟文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可突然的想到了我的证件还在他那里,又转身面向了躺在地上的苏伟文。
而不看还好一点,一看呼吸又开始不顺畅了。
司机已经到了苏伟文的身边,而且打算扶着苏伟文起来,但苏伟文却摇着头似乎是再说先别动。
我的目光开始上下的打量苏伟文,才发现苏伟文的有点不对劲,整张脸都苍白的纸一样。
我走了一步过去,苏伟文却目光深邃的看着我,而我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哪里疼?”我伸手快速的在苏伟文的身上找,没听见苏伟文的声音,却听见了肇事者的声音。
“似乎是腿。”腿?
听见肇事者说我连忙去看苏伟文的腿,可我刚碰了他的小腿一下他就沉沉的抽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救护车来了,苏伟文理所当然的被送去了医院,而我似乎除了跟去医院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事出有因不假,可不管怎么样是我叫苏伟文去死,怎么说我都脱不了关系。
到了医院一声很快确诊了苏伟文的情况,是左小腿软组织擦伤,小腿骨骨折。
听到诊断结果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真的伤到了骨头,要是以后落下了残疾怎么办?
再三的询问了医生会不会落下残疾,医生皱着眉不确定的告诉我:“一般情况下都会留下一点,但有轻有重,有的恢复的好看不出来,但有的恢复不好就很严重,因人而异。”
听到一声的回答我完全的茫然了,医生模棱两可的话不但没有让我宽心,反而让我愁眉不展。
坐在手术室外,只是看着手术室的门我的脑子里就有无数个画面,而且都是苏伟文下了床走起路跛着脚,一瘸一拐的画面。
很快杨助理就赶了过来,我是用苏伟文的手机通知的杨助理,我一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连一分钱都没有,难道急救就不用给钱了?
更何况我也不确定苏伟文手术结果会是什么样?
“怎么样了?”杨助理是从走廊的一头跑着过来的,来的很匆忙,跑得也满头的汗水,一看到我就问我。
“在手术。”我看着杨助理又看了一眼手术室,听到我的话杨助理马上转过头看向了手术室的门口。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苏总从来不横穿马路。”杨助理的话就像是在指责我犯死罪一样,让我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我不说话杨助理也不再追问我了,而是马上联系了苏伟文的律师,以及保险公司和其他的一些人。
听到律师两个字我的心口一紧,气息都有些不顺畅了,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而这种惶惶不安一直到苏伟文的手术结束之后还有。
医生说苏伟文的手术很成功,这让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才缓了一口气。
“他的腿会留下什么缺陷么?”为了确认苏伟文的腿没事我又问了医生一次,结果医生的回答却和手术之前给出的答案完全的一样模棱两可,说了和没说都是一样。
听到一声的话我有些失望,更有些担忧。
“苏总你感觉怎么样?”就在我担忧的时候,一旁的杨助理很关切的在询问还保持着清醒的苏伟文,听到杨助理的声音我的目光才跟着看过去。
苏伟文没有回答杨助理的话,他的脸色很苍白,让我以为他是刚做了手术不舒服,但苏伟文的双眼却在看着我。
“我留下照顾你。”我的语气相对的好了一点,祸是我闯的,虽然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冤枉,但毕竟是因我而起,我不想把干系都推给苏伟文,不想欠他这个人情,他是想要告我还是要我拿医药费我都认了,至于照顾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
听到我的话苏伟文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是累了,双眼看了我一会就闭上了。
随后苏伟文被送到了高等病房里,而杨助理陪了一会苏伟文就出去打电话了,而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苏伟文就剩下我了。
而我送进了病房开始一双眼睛就在盯着苏伟文看,脑子就是苏伟文恢复之后下床的走路的样子,可不管我怎么的想,苏伟文下了床走起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我有些沮丧,觉得遇上苏伟文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情。
然而,当苏伟文醒了之后一件让我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摆在了我的眼前,让我突然的后悔说过要留下照顾苏伟文的话。
苏伟文醒了,在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而他醒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小便。
听到苏伟文说他要小便我一下就茫然了,注视着苏伟文打了石膏的大半条腿,他怎么小便?
“我去叫杨助理。”我匆忙的跑去病房的外面,结果病房外根本就没有杨助理的影子,左右的环顾之后我回了病房里,而目及病床上躺着的苏伟文,显然他的那张脸不是很好,特别是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阴冷的发寒,感觉脊背都冷飕飕的吹着风。
“杨助理不再外面。”看着苏伟文一阵阵难看的脸我走了过去,站到病床边上看着苏伟文。
而苏伟文却是用那种冷透了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有些不安。
我觉得我人生里最糗的一件事就是给苏伟文拿尿壶了,而且拿了两次都把尿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苏伟文躺在床上看着我,那张越发难看的脸让我有些不安,硬着头皮掀开了苏伟文身上的被子,把头转开了。
“你觉得我是喷泉了?”苏伟文的一句话让我的手一抖,尿壶又没有拿住,但结果却与前两次完全的不同。
“嗯。”苏伟文闷闷的吭了一声,我吓得脸色都变了,马上转过头匆忙的去看,目及尿壶砸到的地方我的脸一下又火烧火燎的。
苏伟文没有穿内裤,而我又是第一次看到那东西,吓得连忙的转身看向了一边,大声的骂了一句苏伟文流氓。
而苏伟文却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扶我起来。”
苏伟文的底气很足,完全的不像是一个病人的声音,而听见苏伟文叫我扶他起来的话,我如获大赦一般快速的转过了身去,结果一转身看见了那东西马上眉头一锁,怕长了针眼得样子忙着把被子扯上了。
苏伟文的脸色很难看,与我想是因为我让他忍了这么久,憋的有些难受了。
扶着苏伟文想坐起来,苏伟文却不肯用一点力气,而是冷冷的看着我,没办法我只好单膝跪在床边上,双手搂住苏伟文的腰身将他抱着起来。
累的气喘吁吁的我完全的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尴尬或者是不适应,只想着把苏伟文扶起来,心里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似乎是忍不住了,苏伟文才用了些力气坐了起来,我连忙放开了苏伟文摇起了床,看着差不多了才放开手转过身去。
听见没什么声音了才转身看向苏伟文,看到放在一边的尿壶伸手拿走去了洗手间里。
处理好之后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结果一出来病房里已经站了几个人。
除了杨助理其他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但看样子是给苏伟文做检查的,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苏伟文的身价不菲,会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有人围在苏伟文的病床前我就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一旁听几个人在说话。
话里的意思似乎还要给苏伟文做一次检查,而且听着好像还很复杂。
“如果不做呢?”听了一会的苏伟文看着一个中年的男人问。
“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为了保守起见我们建议您做,不然以后留下了什么缺陷,对您而言很难说会不会带来影响。”男人的话虽然说的很笼统,但无疑是在说会造成影响,只是没有直接肯定而已。
听到男人的话我看向了平静着一张脸的苏伟文,意外的苏伟文竟看向了我,深邃的双眼似乎在斟酌着要不要做。
“我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杨助理会联系你们。”不等我有反应苏伟文就转开了脸面向了中年男人,很显然是没有答应要做。
“那好,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在联系我们,希望您早日康复。”男人很客气的笑道,苏伟文只是点了点头,之后那些人就都一起离开了。
看着都离开的人我走了过去,直接问苏伟文再说什么,苏伟文却看了我一眼叫我扶着他躺下。
其实我觉得苏伟文并没有那么严重,动一下都要别人帮忙,但他毕竟是病人,又因为我受了伤,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原本是想再问问刚刚那几个离开的人和他说的事情,可苏伟文刚躺下就眯上了眼睛,我也就没有再问。
给苏伟文整理了一下被子,把床摇下去之后我才坐到一旁看着苏伟文,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苏伟文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可没有事他的腿又骨折了。
杨助理离开回来的很快,进门的时候还很礼貌的敲了敲门,看苏伟文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我才开口要杨助理进了门。
一进门杨助理看到我马上朝着我礼貌的笑了笑,叫了一声沐小姐。
“杨助理。”看到杨助理进门我站了起来,并走过去了几步。
“沐小姐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杨助理也是有眼色的人,一见我走向他就知道我有事情要问他。
“你刚刚送走的那些人是什么人?”我迟疑了一下才问,杨助理听我问柔和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伟文,我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睡着了的苏伟文。
苏伟文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他没有,转过头我朝着杨助理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和你们苏总谈的事情是不是关于他的腿伤,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要是你们苏总责怪你你可以把责任都推给我。”
“这……”杨助理有些为难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苏伟文才朝着我点了点头,但却没回答,我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杨助理是不想说出来,免得自己有麻烦。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我自己问你们苏总。”我客气的笑了笑,杨助理马上客气的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后便走去了苏伟文的床边上,看了一会苏伟文才转身看向我。
“我不能留太久,总公司那边还要我去处理一些事情,这里就麻烦沐小姐了,这里面有足够苏总在这里住院的费用,还有一部分现金,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沐小姐可以直接联系我,我的手机会二十四小时随时开着,还有,苏总不喜欢吃辛辣辛凉的东西,腿伤似乎也不能吃,麻烦沐小姐了。”听上去像是把苏伟文要交给我一个人了,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杨助理你是说你要走,把你们苏总留给我一个人?”我觉得杨助理这么做很不负责任,虽然没有这么说出来,但眼神却是这个意思。
祸是我闯的没错,可也是事出有因,是苏伟文先侵犯我在前,我才一时气愤说了不该说的话,可那种情况下谁也不保证就不会说气话。
我倒也不是推卸责任,只是苏伟文受了伤我觉得大部分的原因都因为他自己,我是很愧疚觉得良心有些不安,可这不证明我就该把苏伟文受伤的事情一个人全部都担下来。
“沐小姐您的意思是?”杨助理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我,看了眼一旁躺着的苏伟文才看着我问。
“我不是想推卸责任,但车祸现场都可以证明车祸和我没关系。”我说出了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可下一秒杨助理马上回了我一个摆在眼前的另一个事实。
“可沐小姐不觉得这么说就是在推卸责任么?虽然是我不清楚苏总沐小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沐小姐的种种举动都在告诉我,苏总出这样的事情和沐小姐有直接的关系,难道不是么?而且沐小姐你把肇事者放走了。”杨助理很认真的看着我,眼神柔和,可我却觉得杨助理在算计我。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把责任都推给我,你这么做我无法接受,还有肇事者不是我放走的,你可以报案,有很多目击者。”看着杨助理我马上说,杨助理却谦和的笑了笑。
“沐小姐误会了,我并没有把苏总受伤的责任都推给沐小姐,我只是暂时先离开一段时间,沐小姐应该清楚苏总的身份非同寻常,受伤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可大可小,万一有媒体借此大做文章,给纵横集团造成了影响这个责任我想我和沐小姐都无法担当,还有就是,苏老太爷要是知道了苏总此时的情况,恐怕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沐小姐也知道苏老太爷的身体一直不稳定……”
“那你是什么意思?”听杨助理越说我就越是头皮发麻,就是越觉得责任很大,不等杨助理说完马上打断了杨助理,不想他在说下去。
“沐小姐看这样可以么?”被打断的杨助理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看着我问,我皱了皱眉没说话等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沐小姐先帮我照顾一下苏总,我回去处理总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马上会过来,也顺便物色一个可以替换下沐小姐的人,沐小姐觉得这样可以么?”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我没明白这和把苏伟文扔给我有什么区别。
“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我思忖了一会看着杨助理问。
“沐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杨助理很客气的样子,好想他多好商量,可实际上我发现我已经节节败退了。
“我可以负责医药费,请人护理的费用,你可以多请两个人照顾他,这里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们苏总才对,不会有媒体发现。”我觉得我拿钱出来都有些冤枉,但为了良心能够好受一些,也为了苏伟文以后腿真的落下了残疾我不会日夜难安,我觉得拿出一些钱也是应该。
但听我说杨助理却禁不住的笑了,而且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怪异,就好像听到了多好的笑话一样,让我不禁眉头。
“沐小姐是在说笑么?”杨助理收起笑容看着我,眼神变得认真,而我也很认真的看着杨助理。
“杨助理觉得我像是在说笑么?”用这种事情说笑话,还是在医院里,一旁还要躺着一个受了伤的人。
我的脸色有些阴沉了,虽然是我有很好的耐性,但在苏伟文受伤的这件事情上显然耐性已经触碰到了底线。
“沐小姐觉得苏总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接触到的人么?觉得苏总是个什么人都能容忍出现在身边的人么?”杨助理的话让我一时间没了回他的话,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苏伟文的身上,苏伟文确实不是谁都接触到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不然外人似乎很难接触到。
“但我一个人根本就照顾不了他,他的腿不能动还打了石膏,照顾他饮食可以,可他大小便你要我怎么办?还有他难道一直不用洗澡么?”我有些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高昂了许多,对自己会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感到了难以理解,更加的忿忿不平。
“沐小姐您冷静一下,我看这样好了,我回去之后就马上物色一个人,尽快的安排人过来帮您,但这一两天还是辛苦您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说的很为难的样子,可看着杨助理我却有些气愤难平。
我气的站在杨助理的面前咬着牙,冷冷的目光瞪着杨助理,杨助理有些发愣的样子,看着我温和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我有事情要离开一会怎么办?我答应了人要回去见她,都已经黑天了,她会担心我。”很突然的我看着杨助理说,杨助理有些错愕的看着我,如释重负的样子马上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时间。
“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登机时间,去机场要二十多分钟,沐小姐有事情现在可以去办,我在这里等一会沐小姐,但沐小姐千万早点回来,不然我的时间怕来不及,我已经在总公司那边约了人。”杨助理说的好像是真的,还朝着我谦和的笑了笑,但我始终没什么好脸色,负气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苏伟文转身离开了病房。
其实我知道苏伟文一直都醒着,杨助理是他的心腹,又跟了他那么多年,说什么一定是他的意思。
但苏伟文的腿受了伤确实是因为我,我要是就这么的一走了之心里也会一直不安下去,更何况他手里有我的证件,我没办法就这么走掉。
没有身份证我连这里都离不开,不要说去补办银行卡了,而且我也不想那么做,一旦我挂失了身份证,就要回去重新的补办,那样就会又回去那个城市了,不是我不回去了,但暂时我却不想回去。
这么一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除了留下照顾苏伟文也别无选择。
离开了医院我打了辆车直接回了小晴的住处,小晴也已经下了班回家了,见我没有回来就在小区外等着我。
一见面小晴就不停的和我打着手势,可我却看不懂,只能小晴写给我。
‘怎么样?拿回来了没有?’小晴很关心的看着我,一双清透的大眼睛水水的,在周围灯光的映射下格外的晶莹。
“还没有,但很快就拿回来了,只是我有点麻烦,所以先要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告诉你。”我摇了摇头,和小晴说,听到我的话小晴困惑不解的看着我,轻锁着一双秀气好看的眉毛。
我叹了一口气才把发生了的事情说给了小晴听,而小晴越听就越是皱眉,越听就越是眨动眼睛。
‘你答应了他?’小晴在我的手上写给我,我看着小晴点了点头,小晴立刻一脸的担心。
‘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他那么对你,他一定是想要占你便宜。’
“可他受了伤我良心过意不去,要是就这么的不管他我怕自己以后会良心不安,何况他还没有把我的证件什么还给我。”所以还得回去。
我看着小晴小晴也看着我,相互的看了一会我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时间,才看向小晴把手机还给她。
“手机先还给你,有事情发短信,我过几天就回来,不要担心。”看着我小晴把手机接了过去,马上拉着我拍着我的手,在上面写,叫我一定要小心点,我点了点头才离开。
虽然是已经很抓紧时间了,但我回去医院的时候杨助理还是说已经赶不上飞机了,但我没有理会杨助理,做助理的有几个人不会说谎,他们的话如果不是对着自己的老板,十句话有九句话都不是真的。
看我没有理会他,杨助理和我又客套了几句就走了,临走把一张银行卡和两万元现金放到了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
杨助理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了我和苏伟文两个人了,而看着苏伟文睡的很安稳的样子也没什么事情,滴液也都扯了,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就到了另一张病床上脱了鞋躺了上去,我打算睡一会再看看苏伟文,结果刚躺下了一会苏伟文就醒了。
但苏伟文并没有叫我,是我听见苏伟文身体向上动了一下才睁开眼看向了苏伟文,才发现苏伟文的脸色有些不正常,而且光洁的额头上都是细汗。
“怎么了?”我很快的坐了起来,下床穿上了鞋,两步到了苏伟文的窗前,苏伟文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看着他眉宇间都皱紧了,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
“是不是要方便?”我马上询问苏伟文,苏伟文却又是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一点的反应,但脸色却更白了。
我马上掀开了苏伟文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时间也没有顾得上那么多,目光直接忽略了不该看的东西,落在了苏伟文打了石膏的腿上,一边看一边问他:“是腿疼了?”
“盖上。”苏伟文的语气一点都不好,但他是病人我也没有在意,按照他说的话马上盖上了他的身体。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转身我看着苏伟文问他,可他却始终没有说话,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忙着叫了医生过来,结果医生来了检查了一下说是麻药过了,疼是正常的反应。
询问医生要不要打止疼针或者是吃止疼药之类的,医生建议不用,说如果是忍不住可以打止疼针或用止疼药,但对伤口的愈合有影响。
听到医生的话我询问了苏伟文的意见,可他连睁开眼看我一眼都没有,也没什么反应,我就当他是不用了。
送走了医生我回头看向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苏伟文,疼就说疼,忍着不说就不疼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让我还以为要出什么事情了。
“你喝水么?”走过去我看着苏伟文问他,他却连反应都没有,苍白的脸明明很疼的样子,他却没什么反应。
看他出汗了我就不断给他擦汗,开始觉得他这个人孤傲不可一世,连疼都不能说出来,但接连着折腾了四五个小时,看着苏伟文竟然有一种很佩服的感觉。
四五个小时我给他擦汗都擦的手软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吭一声,也不睁开眼。
偶尔的实在是疼了,就动一下,身体向上挪动一下。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苏伟文总算是不再出汗了,而脸色也慢慢的从苍白转为红润,看上去腿已经不疼了。
折腾了四五给小时苏伟文也折腾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而我觉得我比苏伟文还要累,竟然趴在苏伟文的病床上就睡着了,连护士进门给苏伟文量体温我都不知道,可见我得有多累了。
但护士没叫醒我,是我听见护士小声的和苏伟文说话我才睁开眼醒过来。
苏伟文看上去很受欢迎,漂亮的小护士一直讨好的朝着苏伟文笑,还和苏伟文问一下事情,但苏伟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上去却死气沉沉。
无非是量下体温,他却好像有把刀放在了他的腋下,随时能要了他一条手臂一样,而更让人不解的是他还用那种发冷的眼神看着我这里。
我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小护士拿出了体温计,问:“怎么样?”
听我问小护士撩起描画的和一双猫眼一样的大眼睛,冷淡的看了我一眼,不愿意理我的回了我一句:“正常。”
我一皱眉,正常就正常,为什么要拉个尾音?
而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原来都是月亮惹的祸,不经意的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伟文,发现他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
小护士收起了体温计转身离开了病房,看着被关的很响的门我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苏伟文,竟看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而且正在看着我。
“明天去配一副隐形眼镜。”什么?听到苏伟文的话我不解的一皱眉毛,无缘无故的他没什么话可说了么?
没理会苏伟文给他把被子盖了盖,转身去了洗手间里,端了水拿了毛巾出来。
以前我给爷爷经常的擦脸,在苏家也照顾过苏老太爷,但照顾一个年轻男人还是第一次,多多少少的有些不适应,有些不知道从何入手。
站在床上斟酌了半天我才把苏伟文的手拉了起来,“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过来。”
我是担心苏伟文要人给他擦手会觉得不舒服,他自己要是能擦也很好,可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拉着他的手擦他就躺在床上看着我。
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而他专注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让我一时间全身都不自在。
“你把眼睛闭上。”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这么看着我,再看下去我估计我就会给他一巴掌,可他却完全没听见我说什么一样说了句完全没关系的话。
“明天开始你亲自给我量体温。”苏伟文的话让我轻微的愣了一下,抬起眼看他,他却没有商量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会量体温。”我又不是护士,我负责照顾他都觉得很委屈了,还要我做其他的事情,放开他的手转身去投了毛巾,拧干了又开始给他擦另一只手。
“不会就学,你长手长脑子做什么用的?”他这是什么话?我长手长脑子就是为了照顾他听他使唤的么?抬起头我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擦着他的手毛巾用力的擦。
他舒眉一皱,深幽的目光扫了一眼我用力擦着的手,随即看向了我,我冷冷的看着他甩开了他的手。
“我长手长脑子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不要自以为是。”一边投着毛巾我边说,语气有些不善。
他没说话,转身他的双眼看着我,幽深如潭的盯着我看,我白了他一眼坐到床上把他的脸擦了擦。
“为什么身上会有伤?”他突然的开口问我,让我的手一顿,却没回答,起身离开了他。
收拾了一下把水盆送回了洗手间里,又开始准备早饭的事情,之后在没有听见过苏伟文问我关于身上伤疤的事情。
苏伟文看上去是个很难伺候的人,但照顾了苏伟文一段时间后,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竟然完全没有了这种感觉。
而且他在医院里除了会说些我不喜欢听的话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让我很意外。
至于他身体洗澡的事情,我请了一个男护理给他擦了几次,虽然他每一次擦完都瞪着我不吃饭,但我觉得肚子是他自己的,他不吃也俄不到我。
其实这也不能够全部都怪我,谁让杨助理答应了请个人过来,结果一直都敷衍说找不到合适的人。
说是找不到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去找人,不找个人过来也就算了,杨助理竟然从离开了之后一次面都没露过,我还能留下照顾苏伟文,我觉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是杨助理没有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不能怪我。
吵吵闹闹的在医院里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但苏伟文的腿恢复的却没有预期的好。
担心以后会留下什么缺陷,我隔几天就去问医生苏伟文的腿恢复的程度怎么样,和其他同样的骨折病人相比是好一点还是差一点,但听到的话总是模棱两可。
这让我一直担心苏伟文下了床真的会留下点缺陷,让我连吃饭都觉得没味道,而等到了苏伟文下床的那天我一直很紧张的在一旁看着他。
医生已经把石膏在前一天就拆掉了,正常的人要半个月到两个月不等,但医生说小腿骨折不算是什么大的骨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而且苏伟文身体本身不错,恢复的也不错,所以半个月就能拆掉。
“他下床直接就能走动了么?”我一边看着苏伟文挪动着受伤的那条腿坐起来,一边紧张的不行,双眼紧紧的盯着苏伟文的腿,可能是长时间不下床走动的关系,苏伟文的脸色有些苍白,让我有点担心能不能站起来,不自觉的就朝着苏伟文走了一步。
苏伟文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我的呼吸一下就沉了沉。
“不会有事。”看着我苏伟文很笃定的说,莫名的我就安心了不少,但还是目光紧盯着苏伟文的腿看着。
苏伟文低下头扶着床站到了地上,原本就有一条腿是没事的腿,有了支撑苏伟文并没有多吃力的就站了起来,但我还是很紧张的走近了苏伟文,而苏伟文抬起眼看向了我。
眼看着苏伟文的额头渗出了细汗,我的气息都跟着要窒息了,苏伟文的手突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不会有事,相信我。”似乎是看出了我在紧张,苏伟文看着我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让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看着我苏伟文很轻的皱了下眉,低下头用力的握紧了我的手,把受了伤的左脚落到了地上。
我紧张的不行,而苏伟文明显的有些吃力,不仅是握紧的手用力了,连气息都有些发沉,但除了这样苏伟文的身上在没有其他的表现。
“苏先生你只要能够站起来就没事了,但是我们不建议你每天长时间的行走,你的腿每天适当的需要锻炼,但是如果走得太早太吃力,以后就会留下痕迹,我想苏先生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但看苏先生现在的状态下床有些早了。”医生的话让我突然转过头看向了他,什么是下床有些早了。
一起看向医生的还有苏伟文,只是他的头转的比较慢罢了。
“你可以说的具体一点。”苏伟文淡漠的声音不起波澜,可他握着我的手却一直没有放轻过。
“我很抱歉,按照我们的观察,苏先生的腿可以下床,当然也可以适当的走几步路,但是看苏先生刚刚站起来的状态,苏先生恐怕要有心理准备,近两个月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走得太早恐怕就会影响到以后走路。”我努力的听着医生的话,而被苏伟文握紧的手却紧了许多。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我想可以请我的律师和你们谈谈。”苏伟文的声音有些冷淡,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脸,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眼神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平静无波,但苏伟文身上的气息却在逐渐的变冷。
“我们很抱歉,苏先生下床的时间和我们所预计的有些偏差,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苏伟文的主治医生很泰然的朝着我和苏伟文说,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而他身后的两个医生同样是一样的表情。
“我想知道我在轮椅上度过两个月之后,我的腿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苏伟文的声音依旧,而气息却慢慢的不那么的冷了,这让我也跟着不那么的紧张了。
“如果没有意外,您的腿会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状态。”医生的目光很坦然,而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没有意外’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