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还有些春冷的天气变得炎热不堪。 中文? 网w?w?w?.?8?1?z?w?.?c?o?m充满汗水的空气中似乎连风也倦怠了。小巷子边上多了两三个卖冰棍的小摊子,放学的学生手中也极少拿着烧烤之类的零食,而改成了冒着寒气的各种口味形状的冰棍。
齐硕不再大中午的就跑去篮球场打篮球了,而只在下午天气稍微凉快些的时候,约上三四个小伙伴去过过瘾,虽然时间减短了,可每次穿的衣服都湿嗒嗒的,拧一拧,能挤出一斤水来。
王明的书包当然没有卖出去,即使他把价钱降了很低,可是对于几乎没有零花钱的小学生来说,还是一笔巨款。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每天上学的时候,沿路捡一些塑料瓶子,放在店里。
收废品的阿姨说这样几个几个的没法算钱,于是店里的空瓶子越积越多,终于有一天老先生拿了个大麻袋把它们全都打包,送到废品区卖了,换来了一叠的一毛钱,交给王明。
白落现在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身子特别的讨厌这种火辣辣的太阳,大中午的出去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脸都白了,脑袋晕乎乎地站也站不住,去问了医生,也说不出个大概,只说是前两次的生病留下的病根。
这下白落更是有理由呆在店里不出门了,两人在太阳还没升起前赶到店里,在太阳落下后才回到孤儿院,这白天那么长的时间,白落几乎全用来练琴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好做。齐硕更是时时带把小花伞,以免白落有事要出去,为这他还被那些小孩子笑过。
楚楚那天过后,又过了两天,回到店里,不过她是来拿回放在店里的琵琶的。之后的这几个月来,楚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六月中旬,刘德亥师傅托人带了封信回来,信上没有写多少字,只是询问了一下白落的练习情况,告诉白落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个时候白落已经把《小月儿高》这曲子练到滚瓜烂熟了,可以说谱子上的任何一个记号,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老先生始终没有告诉她该练的第二曲子是什么,比赛要进行两场。也许老先生觉得白落进入第二场不太可能,所以着重教一。
某一天,白落问了一下这件事,老先生就又给白落讲了一个关于孔子的故事,老先生很喜欢孔子,他说孔子去学琴,他一直反复地弹就是不学习新曲子,因为他不仅要记住谱子,掌握手法,了解思想感情,还要体会到做这个曲子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白落才勉强掌握了手法而已。
经过这一次,白落也就什么都不问了,只是专心地弹着这一曲子,就这样又弹了两个月。
直到今天,老先生把信读了后,才转头对白落说:“师傅教你第二曲子吧。”
中午,齐硕正打算睡一会呢,突然看到王明从店门外匆匆走过。他抬起头,转头看向白落道:“小落,我好像看到王明在哭哎。”
“哭?”白落反射性地抬头望向门口,什么人也没有。
“他已经过去了,走太快,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齐硕揉了揉眼睛,趴下,打算继续睡觉。
白落想了想,又有些担心,推了推齐硕说道:“要不你跟上去看看。”
“这么大太阳?”齐硕不乐意。
“那我去。”
“别,还是我去吧,小心又晕倒了。”齐硕拒绝了白落递过来的小花伞,一个大男人撑着把伞算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懂得男人的尊严。他冲出去,竟然走在房屋的阴影下。老远就看到王明了走在大太阳底下,身上好像都蒸腾这热气。
“喂,王明!”他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向前走,齐硕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就看到王明来到了小溪边,蹲在石头上,不知道低头看着什么。
“王明!”齐硕走近点,又叫了一声。
王明抬起头,脸上都是眼泪。面前放着一个碎成几瓣的东西,好像是陶土做的杯子。
“你怎么哭啦,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
王明只管哭,而且哭的越来越大声了。齐硕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转身就向原路跑回去,“你等会啊,别走,我去叫小落。”
“小落,小落,王明真哭啦,我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你去吧。”齐硕还没进门就大声叫了起来,白落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他为什么哭?”
“他没说啊,就一直哭,他在小溪边。”
白落听完,就急忙走出去。
“等等,伞,我也跟你一起去。”齐硕拉住白落说。
“你去了店里谁管,师傅在睡觉呢,小心吵醒他,我去就行了。”白落拿过伞,打开就走了出去,刚出门,一股热浪就迎面而来,白落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她加快脚步,来到小溪边,这儿靠近山脚,又有水,倒是凉爽许多。王明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样子,没有那么激动了,只还在那抽泣着。
“王明?”白落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王明没理她,还是把头埋在手臂里。他的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后背的衣服也贴在了身上。
“热不热呀,流了这么多汗。”白落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刚坐下,就感觉石头跟烧熟了一样烫的很,白落适应了一会儿才舒服一点。
王明没有应声,还是沉默着。
白落碰了碰地上摔碎的东西,捏起一片来看了看道:“这个是瓷杯吗,这么丑,你自己做的?怎么破了呢。”
王明小声道:“哪里丑,这是特色。”把碎片从白落手中拿回来,王明试着把碎掉的几瓣重新拼在一起,一些小碎片不见了,中间多了五六个小洞。
“这是我送给小水的,可是她把它打破了。”
“小水打破的?”
“她说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