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爷孙的注视下,韩石默默地走向了远方。
“小伙子,你的刀练错了!刀法,属技艺之道,需形与神合,方才能走上刀道,你只重形却无神,刀意又如何可聚!”一声巨大的轰鸣在韩石脑中响起,韩石蹒跚的身体也是巨震,慌忙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后方。然而后方已经是只剩下了一片茫茫的雪中寒林,那曾经的那座山,那山下的那两木屋,还有那立于屋前的爷孙两,此时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世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韩石往前方深深躬了一身,又是大声问道:“敢问前辈,何又为刀之神?”
然而,雪依旧在下,整个世界毫无动静,似乎刚才的声音也只是韩石一时的幻觉一般,韩石遗憾一叹,终究是自己无这机缘,便是往前方又是躬了一身,便欲继续转过方向离去。
“也罢,你我也是有缘,我便送你一番机缘,但愿将来还有再见之日!”又是一道声音自天地间响起,竟是判不出所传来的方向,便见一道小小刀影自虚无中出现,在韩石毫无反应之间,直接便是没入了其眉心,韩石也是直接无声倒下。
“又是一场幻境吗?”望着眼前那道在修习刀法的身影,韩石自语,便是上前,然而韩石的问候叫喊,其人竟然是毫无反应。感觉那刀法并不比自己强上多少,韩石便是不自主地取出一把刀上前比试。
“原来我也只是旁观者罢了!”韩石站在一旁看着。身影的刀法越来越精妙,渐渐地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似乎多了一份水的柔情。韩石有了些许的明悟,却是没有任何的触动,似乎,这并不是他的刀。在原先身影之旁,渐渐出现了一名女子,竟也在舞刀,竟是一种火的狂野。
舞刀的身影,从先前的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直至漫天都是,有风的飘逸,亦有风的狂暴,有土的厚重,亦有土的包容,有海的浩瀚,亦有海的深沉,似乎天地间任何一种意境,都可以与刀相合一般。韩石甚至也是随着众多身影渐渐舞动起来,韩石的明悟越来越多,但韩石却是始终也找不到自己所适合的刀,似乎,这里,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众多身影消失。整片天地间,出现了一群人,更准确地说,是一群为生存而在森林中不断战斗着的人。开始的他们,用石头,用树枝,用兽牙兽骨,在与一切之敌战斗,后来,他们渐渐改造自己的武器,有了枪,有了剑,有了锤,有了斧,也有了刀……
有了刀,有了刀法,有了刀意,最终,有了刀道。韩石感受着刀的形成过程,却是一直停留在了开头,为何要有刀?
“何为刀,我之刀为何?”韩石似乎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向手中的刀问,在向整个天地发问。
默默地想着,景象渐渐隐去,终是不在出现,韩石静静闭着的双眼渐渐睁开。盘膝坐在这片雪地之中,韩石默默自语:“我的刀,只问命,夺他之命,护己之命,而既已夺他人命,亦是护己之命,那我的刀,便就叫夺命!”
随着韩石的自语,韩石的身影似乎也是发生了微微的变化,整个灵魂识海都似乎有了刀的嗡鸣,只是很快又是恢复平静。
在雪中渐行渐远,韩石的身影消失在漫漫的雪林之间,哪怕是那留下的脚印,也是在漫天雪花的覆盖下渐渐消去了踪迹。
凡人岛对于修仙者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岛,但对于无法飞行的凡人来说,却是一片广袤的大陆。此时的韩石,除了强于常人的身体外,竟已是失去了任何修仙者的优势。
进入一座座城镇府衙,拜访一处又一处庙宇道观和江湖门派,韩石也仅仅只是找到过几个同名之地,而后,一切的希望都是化为了无情的失望,似乎短短十年前的那个偏远小城镇和山林中的小山村,已经是默默地消失在了这片茫茫的大地之上。
“身体恢复停止了,储物袋又是没有真气取之不出,莫非我真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慢慢问询下去?”略微感受着体内的一团糟,韩石甚至觉得若是如此下去,自己是否就会如此老去。哪怕是十年之后,也会因为无法激活凡人岛令符而无法找到最近的传送阵离开,何况,传送还需要灵石。
……
三个月之后,在一个名为盘山镇的小镇子上,多出了一个小武馆,名为聚义武馆,武馆起初只有一名教头,也是武馆的馆主,只教习刀法。起初武馆生意并不是有多好,仅仅是有十来个人在武馆中修行。然而,随着不断有武林人士到武馆挑衅却是被很快地打倒,而武馆中又不断走出实力强大的刀客,武馆也是渐渐有了名气。
时间渐渐过去,经过一年的发展,特别是馆主与一名偶尔路过的天阶高手一战后又不落下风,不断有武林人士加入,聚义武馆已经是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一流大势力,仅仅只是比一些顶尖势力缺少了一些底蕴罢了。
“馆主,馆中的那个终极任务之一有线索了!”一名馆中执事躬身对自己身前的青年道,此时他的心里也是忍不住地兴奋。他知道,馆中的两大终极任务,是馆主建馆之因,若非如此,就不会出现这名声远扬的聚义武馆。而眼前的年轻人,与普通武者不同,并不修内力,他虽说不解,也不会去问。但其力之大,其速之快,却是超过了多数的地阶武者,再配合其诡异的刀法,那怕是与武林间仅有的几名天阶武者相抗也是丝毫不弱。而自己若是能够在终极任务上占些功劳,必定是大有好处。
“是人有线索了还是地有线索了?”经历过几次的失望之后,韩石心情已经是没有了多大的波动。
“是地!馆里来了名新人,其曾今流落过天岚国,在那里曾经到过一处地方,与任务上描述之地极其吻合。”执事不敢在此事上作假,毕竟以前也是出现过这样的人,后果都是很惨。对他来说,人是他招进来的,这点功劳也是够了。
“果然是他国之地吗?哎!当初若是知道了国家之名,怕是早就找到了吧!可惜当初想太简单了,以为记住方位就够了,但若是连那传送阵都是找之不到,记住了也是白费啊!”听着执事的言语,韩石有了些感叹,若是如此多都是符合,该是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