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易达成。”疏影清清嗓子“说吧,现在查到哪一步了,需要我做什么?”
弘昼放下茶盅,正色道:“现在已经知道刘盛处有一份人员名单——”
“什么人员名单?”疏影望着他,眼神亮晶晶像个好奇的孩子。
“这个你不用管。”
“那是怎么知道他那有一份人员名单的?”
“这个你也不用管。”
“哦”疏影闷闷地哦了一声。,
“刘盛会不定期地与名单上的人员见面——”
“啊!”疏影张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啊!”
再一次被打断,弘昼皱眉不耐地看她“啊什么?”
“所以他那天很有可能是去见名单上的人,而不是去见月英。”
弘昼白她一眼,这还用你说“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把话说完。”
“哦”疏影紧紧闭上嘴巴,又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您请继续。
“我已经派叶骁监视他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你的任务就是和我一起找出名单藏处并且丝毫无损地弄到手。”
疏影点头,表示明白,并且愿意无条件积极配合。
“刘盛虽然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但他有一个会精打细算的舅舅,常洛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也可以说有点草木皆兵。”
疏影再点头,弘昼继续道:“常洛无子,所以对这个外甥特别倚重,几乎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会派他去办,刘盛知道他太多的事情,刘盛出事他必会从中周旋,任他再谨慎小心,也必会露出蛛丝马迹。本以为,月英的案子能从旁打开一个豁口,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疏影转了转眼珠,继续点头,原来他的终极目标是抚台常洛,刘盛是常洛的人,那么常洛又是谁的人呢,八王爷还是洪时?雍正四年,弘时和弘历之间的争斗也该进入白热化了,当然,天高皇帝远的,这些事与她无关,她只要盯着每天那二两银子就行了。
弘昼见她走神,敲敲桌子,道:“别光顾着点头,说说你的想法。”
呼!可以说话了,疏影呼出一口气,还以为他说的一直是设问句,原来是反问句啊。可惜不管什么句型,都是——废!话!
“要我说啊,不如就直接点,抓了他,严刑逼供,什么贴加官,夹手指,插针,活埋,宫刑,统统过一遍,就不信他不招。”
弘昼皱眉看她“你哪听来的这些酷吏的做法。”
“还不是你们满清十大——”疏影倏然住了嘴。
“满清十大什么?”弘昼追问。
疏影咂咂嘴“实打(十大)实能让人说实话的法子嘛。”
弘昼嗤之以鼻“刚刚是谁说自己靠的是智慧的,血淋淋的酷刑就是你智慧的最高体现?”
疏影不理会他的嘲讽,拄着下巴望天,幽幽道:“也就是说,现在就差个名堂将他关押起来呗。”
弘昼扫她一眼,什么叫就差,说起来容易。疏影想了想,道:“衙门里那么多条律法呢,仔细翻翻总能找出一两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什么随地吐痰,过马路不看红绿灯,乱丢垃圾,乱踏草坪,然后直接抓了不就结了。”
弘昼虽然没听明白她的说辞,好在理解了精神,反驳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小打小闹关不到半天就放出来的罪状,根本不需常洛插手。”
疏影叹了口气,拄着下巴继续望天。小打小闹不行,强抢民女这样刺激的戏码又不会天天上演。
天天上演!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虽然不会天天上演,但是!可以导演一出啊,疏影一说,弘昼就反驳道“你要去哪里找一个肯愿意冒这么大危险的姑娘?”
疏影眨眨眼,也对,难不成要姑奶奶亲自上场,可是,她也好怕怕啊,还不待她转完心思,那厢弘昼继续道:“况且刘盛才在这种事情上差点栽跟头,他真有胆量再来一次?”
疏影撇撇嘴,那也说不准,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嘛,这么*的死法,刘盛感兴趣也说不定啊。
“不过”弘昼话锋一转“强抢民女或许刘盛还心有余悸,但他应该还有别的喜好”伸手在桌子上缓慢地划了一个圈“挖好陷阱,等着他跳”
疏影眼睛一亮“那他还有什么喜好?”
弘昼阴霾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明天出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没有刺激戏码,可以自己导演,生活在于创造嘛。
弘昼站起身,伸展伸展筋骨,又看看沙漏里的细沙,对依旧呆坐在桌边的疏影下了逐客令。
“你不回去休息吗?”
疏影咬牙,真是没良心,用完就扔,脸上却堆起笑“不急,时间还早,不如我们继续聊”
弘昼将拳头抵在唇边,打了一个哈欠,问道:“聊什么?”
疏影歪着头想了想“不如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喽。”
弘昼眼也不抬“改天吧,我今天很倦了。”语毕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往里间走去。疏影猛地扑了过去,抓紧他的袖口,嘿嘿笑了两声“那个洪公子,你看,外面天这么黑,我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弘昼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她,然后呢。疏影清了清嗓子“天也快亮了,不如我们聊到天亮我再走。”
弘昼皱眉,实在不明白她对快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他没记错,二更的更声才刚响起过,无奈道“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我……”疏影支支吾吾“这外面乌漆麻嘿的,世道又不太平,万一碰到*怎么办。”
“那不正好,你不是断袖嘛。”
“我……,那万一是女*怎么办?”
弘昼很不合时宜地笑了,甩开她的手“别想美事了。”
美!事!疏影满脸黑线。
“我怕鬼!”很是丢脸地喊出自己的恐惧。果然换来弘昼更大声的闷笑“鬼?宁谙公子,你多大了?怕鬼?哈哈”
疏影站在原地,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最后被弘昼半拖半拽扔出了门,弘昼拄着门框含笑安慰道“尽量走宽广的大路,就不会遇到鬼了,好了,不送!”随即毫不留情地关了门,疏影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欲哭无泪,香蕉你个臭巴拉。
战战兢兢地沿着街道往家跑,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而且还有月亮,现在连月亮都欺负她躲进云层悄悄看笑话。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据说人的头顶和肩膀上各有一盏灯,每回一次头,就会灭一盏,三盏全灭之后鬼就可以上身了。话说,我不也是鬼上身的那个鬼嘛,不怕不怕我也是一只鬼,一只鬼,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不小心踩上石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直起身形后只觉得一股阴风在耳旁吹过,紧接着传来树梢摩挲的沙沙声。
“妈呀!”疏影惨叫一声,撒丫子开跑,可亲可爱的月亮姐姐,月亮阿姨,月亮奶奶,您快点出来吧,这他妈太吓人了。
终于跑回了家,钻进被子里,还在喘着粗气,可真是要了老命了。赶明儿得找弘昼商量商量,这么每晚一吓,刘盛还没怎么样,她先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