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被盛年拉出来以后,阮苜表现得很不安,盛年看她这样子,开玩笑道:“咱俩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怎么虚成这样了。”
阮苜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我,我没虚啊。”
“放心,我是正人君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盛年一本正经地对阮苜保证。
阮苜看着盛年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的,我信了。”
盛年挑眉:“不过,我有件事儿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事儿啊?”阮苜说,“我能帮到的话一定配合。”
“等会儿下楼以后,你跟我装一晚上的情侣。”
这个办法是盛年刚刚酝酿出来的,据说想知道一个女孩子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只要找别的女孩子跟自己一起刺激刺激她就行了。
如果她吃醋,那就代表她对自己有感觉。
之前盛年听到这种方法的时候特别不屑,他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试探。
作为女孩子,阮苜瞬间就了解了盛年的目的,她好心劝他:“还是不要了吧?用这种办法刺激女孩子实在是太幼稚了,你还不如直接问她喜不喜欢你,这样反而不会有那么多误会。”
“没想到你还挺懂的。”盛年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那种是正常女孩子,我家这个,不太正常。”
阮苜:“???”
显然,盛年没有打算多跟她解释,只给她一个“老子让你配合你没得选择”的眼神,然后带她下楼。
**
萧潇已经一个人坐在这里将近半个小时了,这期间,她给盛年发过一条微信消息,但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摁亮手机屏幕了,还是没有新消息提醒。
萧潇有些失望地将手机屏幕锁定,抬头环顾四周。
当她看到盛年搂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大脑几乎都要停止运转了,还好她及时地掐了自己一把,才恢复了平静。
萧潇从来就不愿意多问,曾经和陆之涣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会多问,对盛年就更不需要。
显然,不管是盛年还是阮苜都没有想到萧潇会这么平静,尤其是阮苜,她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盛年的表情:天呐,简直太恐怖了,她能临阵脱逃么?这场冷的,戏都没办法演了……
“盛年盛年,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吧。”为了让场子热起来,阮苜也是拼了。
盛年倒是很满意这种强行热场的行为,在阮苜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他垂眸瞥了萧潇一眼,话却是对阮苜说的:“这个语气,是吃醋了?”
阮苜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盛年这厮……为什么不按剧本走啊。
“你好,我是萧潇,之前和盛年见过几次,不过他可能不记得我了。”萧潇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对阮苜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同时也表示自己跟盛年不熟。
阮苜只能傻笑:“嘿嘿,原来是这样哦,我以为——”
“我有喜欢的人了。”萧潇打断阮苜的话,“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哎呀,我没有那个意思诶。”这下,阮苜笑得更假了,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要笑酸了。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盛年已经暴怒却还在隐忍,而对面的萧潇——真的是云淡风轻。
阮苜突然就特别喜欢萧潇,还很佩服她,她觉得萧潇一定是对任何事情都很洒脱的那种女孩子,她一直很想成为这样的人。
阮苜还没从沉思中回神,已经被盛年拽走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前排,阮苜有些不高兴:“哎,你对女孩子不够绅士,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哦。”
盛年白了她一眼:“在楼上怎么没听你这么多话。”
被戳到软肋,阮苜立马低下头:“……”
是啊,在林衍面前,她从来都不会说很多话,也不敢说很多话。
他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她生怕自己那句话惹到他。
记得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到凌晨才回来,身上有烟味和酒味,不用想都知道是去应酬了。
这种时候,她都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体贴入微地伺候他洗澡、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平时他都是闭着眼睛享受这种待遇的,但那一回,他全程盯着她看。
阮苜最怕和他对视,到现在想起来他的眼神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那天晚上,她给他洗澡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她:“谁让你碰我的?我有让你伺候我洗澡么?”
阮苜当时都懵了,又紧张又害怕,说话都开始打结巴了:“我,我以前,一直都这样的啊。林先生你不是说过,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么?”
阮苜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是林衍的那次暴怒,她记住了。
那天晚上,她被他拽到浴缸里,他就像个疯子,将她的头摁到下面,让她用嘴来。一整晚都没有消停过。
阮苜后来都要晕过去了,在她仅存一丝意识的时候,听到林衍恶狠狠地说:“你的确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是在找保姆。”
……
“喂,你怎么了?”看到阮苜脸色不太好,盛年抬起手在眼睛前头挥了挥,“你要是不舒服就找个客房休息一下吧。”
阮苜被盛年的声音唤回了神,她深吸一口气,“没事儿,刚才想起了些事情。”
盛年摸摸下巴:“看不出来啊,你原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阮苜被盛年这样子逗笑了,她问:“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那必须有啊。”盛年豪气地拍拍胸脯:“敞开喝,管饱喝!”
阮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同龄人打过交道了,虽然盛年说话不怎么好听,但阮苜觉得他人还挺好的,起码相处得很轻松。
**
十分钟后,婚礼开始。
萧潇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陆之涣和盛宴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在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她就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原本以为到这个时候不至于很难过,谁知还是哭得这么狼狈。
林衍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躲在角落里哭得一抽一抽的萧潇。
之前他有看过陆之涣和萧潇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衍问路过的服务生要了一包湿巾,走上前递到了萧潇手里。
萧潇没想到这里有人,看到林衍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想用胳膊抹泪。
林衍面无表情地把湿巾死塞到她手里,“用这个吧。”
“谢谢您。”萧潇抽出一张纸巾,把脸上的泪擦干净。
林衍盯着萧潇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陆之涣跟他找女人的眼光出奇地像。
他们两个看上的,完全是一个类型。
萧潇被林衍盯得发毛,她正要开口道别时,林衍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说:“陆之涣不适合你,不用这么执着。”
林衍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萧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想出来他这么说用意何在。
外面,新郎新娘的仪式已经结束,萧潇想,自己也该走了。
一个人走出酒店,萧潇心里空落落的,至于原因——竟然是盛年。
她只要想起来他蛮不讲理地将自己带去陆之涣和盛宴的婚礼,又毫不犹豫地将她甩下去找别的女孩子,甚至还故意带那个女孩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就委屈得不行。
她很想发消息问问他,既然要和那个女孩子一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她好像没有立场问这个问题。
他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她如果这么问,盛年说不定觉得她喜欢他,但萧潇心里还是很明白的:她在意的只是被他甩下这件事,而不是他和别的女孩子一起这件事。
……
走进会场以后,林衍一眼就看到了和盛年腻在一起的阮苜,他们两个打打闹闹,她脸上的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
林衍突然就想起来她某次说过的话:林先生成熟,我要成熟一点才担得起这个身份。
其实她就是变着法地说他年纪大、在他身边呆着会压抑。
林衍径直走到盛年面前,漫不经心地问:“人走了,不去追着哄哄?”
盛年那么聪明,当然明白林衍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阮苜,阮苜强忍着恐惧对他挤出一个微笑:“快去吧。”
“大恩大德不言谢,改天请你吃饭。”
这晚,盛年用自己的行为生动地诠释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俗语。
看着盛年急匆匆离开,阮苜的的身体越来越凉,手心却不停地冒汗。
盛年走了,就代表她要一个人面对林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根本不敢想。
……
“709,给你三分钟。”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林衍就转身离开了。
他全程都没有看过阮苜一眼,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
阮苜拿了一杯酒灌下去,生无可恋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那模样,像极了即将奔赴沙场、英勇就义的战士。
709的门是开着的,阮苜轻轻地推门进去,然后把房门锁上。
林衍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散开,像冬日清晨的浓雾。
阮苜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像个犯错以后被老师发现的孩子。
“林先生……”阮苜讨好地喊了他一声。
林衍不说话,继续抽烟。
听不到回应,阮苜心里更慌了,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喊他:“林先生,您——”
林衍还是不说话,他把烟头捻灭,起身走向阮苜,他往前走,阮苜往后退,不到十步,她已经没了退路。
林衍用膝盖压住她的腿,一只捏住她的下巴。
“叫什么?”他问。
阮苜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弄得心跳加速,她吞了吞口水,“林先生,啊——痛痛痛。”
“叫什么?”林衍又问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