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几日时间过去,这两人也不干别的,就这么干守着这么一个小木屋,类似于守株待兔一般的愚蠢。品书网
在毕东树的想法里来说,想要守活一个死人……不如你自己死了,这样还得快点。
京城的消息,由碧秋经由碧澜阁信息渠道辗转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好几日。
但依然会让毕东树一把就抢过来,迫不及待的看。
信纸拿到手里,毕东树惊讶过后,直气得眼睛都要红了,愤怒的一声低吼,转身就吼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了?骂不醒,打不得,你在这里为个男人半死不活,你可知道你的潇湘楼已经快要完蛋了!纳兰城十万大军回城,影门全数出动,已经将皇上堵在了京城,马上就要夺宫了!”
我……日啊!
大周天下最为出彩的玉公子形像,在这一战之后,彻底的轰然而塌,取而代之的,便是乱臣贼子!
“他的野心自从不再掩饰之后,就已经路人皆知了……皇上一向疑心重,倒是没想到这一出。”
烟龙贞淡淡的说,双手搁在腹部做护卫姿势,她最近觉得这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就算东方明留下的药还在,一日一粒的吃着,也耐不住这边的饥寒交迫,外加忧心忡忡……人的身体其实很脆弱,也是很傲气的。
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你对它不好,它的脾气比你还要大。
“行了,你不是不想活了吗?操这心干什么?大周天下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也管不着了。”
毕东树斜她一眼,赌气的说,“反正这天下也不会是你的,更不会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你看看现在这天气,马上入了冬月就是腊月,很快就要过年了,你的孩子才两个月大……你好意思总让他陪着你吃苦受累么?”
抬手指指她的肚子,这时候还不太显眼,不过奇怪的是,这肚子倒是偏大啊!
毕东树心里藏不住事,想到什么就问,惊讶指着她的肚子道,“烟烟,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肚子里,有可能是怀的双胎?”
双胎?
这……可能吗?
烟龙贞跟着猛然一怔,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以前不太注意,不过现在听毕东树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可能。
“……可是会不会营养不良?”
猛然又想到这个问题,毕东树顿时一脸黑线,幽幽的吐艹道,“这段时间以来,你说你没吃没喝的肚子都能这么大……我实在不敢想像,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有一句话真是没敢说。
按说一般女子怀胎三月,也不会觉得怎么显,她才两个月,就显了肚子,这指定是双胎的可能性比较大了……但是,再看她的忧思与饮食,居然也能长出这么大的肚子,毕东树瞬间就觉得,三胎也有可能啊!
啊啊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自古双胎就少,三胎……那是猪了吧?
“若真是双胎……”
烟龙贞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慢慢抚摸又喃喃道,“若真是双胎,那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她渐渐的眼神里慢慢透出了生的渴望reads;。若真是双胎,她拼尽一切也要生下他们的!
“东树,我们回京!”
她猛然出声,抬头看他,毕东树鼻子一酸,总算这臭女人是想开了啊,早知如此,就早早说这双胎的事了。
可还是要矫情一下,撇头道,“这时候你回京里做什么?皇上恨不得你死,纳兰城大概也是怨了你了……索性就不回去了。”
果然是母爱是伟大的,能让一个心如死灰,又一心求死的人,一瞬间就暴发出了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心里更加觉得愤愤不平了,指着她肚子又生气的道,“你之前以为怀的单胎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想活着,这一下双胎了就想活了……喏,你要不要告诉我,等你肚子里这孩子生出来之后,你怎么跟他解释?”
一个不想要,两个就积极得不行……这女人真是够了,奇葩的脑子,与旁人不同。
“等生下来的时候,再慢慢解释就好了。”
烟龙贞笑一下,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身,目光里带着笑意,又带着冷,“如果只是一胎,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可如果是两胎……那至少会有一个能活。”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极冷,又带着发狠的血腥,毕东树听着就觉是害怕,顿时就脖子一缩,下意识的问,“这什么意思?”
生一个不能活,生两个就活一个?
天!
这女人不会忧思过度而彻底疯了吧?
“烟烟,你……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却被这女人一把打开,幽幽的道,“皇上不会允许这孩子活着的。”
一句话,彻底解释了一切reads;。
毕东树呆呆,直接就狂燥了,完全不敢相信而又不得不信的愤怒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只生一个的话,皇帝会想方设法的斩草除根,而你生了俩,就有可能留一个活下来?”
再换句话说,这分明就是舍一保一!
不过也真是狠的让人吐血!
“臭女人,都是你的孩子,我看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咬咬牙,又狠狠的说,眼里慢慢就有了泪。
这怎么能下得了手?
烟龙贞摸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不会怨我的。”
到时候,她会陪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如果有生之年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也就该死了。
那时候,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其实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行行行……不怨你不怨你,只怨这世道不公平。要是王爷早早就有了想法夺了这天下,这时候又有纳兰城什么事?”
毕东树撇过脸,眼里的泪流了下来,他抬手狠狠抹了去,不让她看到,却也同样没有看到她流在心里的泪水。
“走吧。”
安稳了情绪,两人离开这木屋。
而在他们刚走之后不久,一片雪色茫茫的天际处,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人。
熟悉的眉眼,狼狈的身姿,却在看到这间远远的小木屋时,他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而当他终于到了近前,满怀喜悦的双手将虚掩的木门推开时,入眼的一片空荡,让他高高扬起的喜悦心情,再度跌入了九天雪地。
烟烟,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