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响,余豸彪一刀砍到雪地上,只有那雪土四下迸溅,刀底下却没了秦老三的身影。
他正愣怔之际,只听有人道:“干什么呀,老是抡刀子砍人,很好玩么?”声音既清朗悦耳,却又有些稚嫩。
余豸彪定睛顺声瞧去,只见在自己马头右前方丈余处的雪地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这人年岁未即弱冠,头缠黄缎丝巾,身穿蓝缎锦袍,腰束宽带,斜挎一只兜囊,脚蹬矮腰儿牛皮快靴;娃娃脸蛋儿,冻得双颊通红,眼睫毛儿上挂了一层白霜,清澈的双眸中透出一股凛然的正气来。这少年右手放在兜囊上,左手臂腕搂扶着秦老三。原来是他在危急关头,从余豸彪的刀底下救了秦老三的性命。至于他是何时来的、又如何出手救人,余豸彪和周让二人都没有注意到。
不必分说,这个少年就是温家堡的少堡主温博南了。
原来温博南拉完了肚子,又吃了一粒小还丹,感觉舒服了许多,牵过正在旁边啃雪的青棕马,正欲赶路,不料那肚子又疼痛起来,似乎还要排泄,无奈之下,只得在一棵树上/将马拴了,再次拉下裤子,又出恭去了。
此时风雪早停,日光照在雪上,山中更显得清冷。
温博南再次起身时,又已过了一小段时间。他刚结束停当,耳中就听得有人喊马嘶之声。心里还想:“不论什么天气,都挡不住行旅之人。”忽见来路上一匹黄马向左前方斜刺里奔走。
温博南是个习武之人,早已练得耳聪目明,他发现距那马身后几丈远的雪地中趴着一人,背上还插了几支羽箭。又见一个全身披挂的威武将军模样的人飞马赶到,先和一个穿着华贵、站在雪地中的人说了几句话。温博南听得清楚,那站着的人向那威武将军求情,让他放了那中箭的,他却不肯。这就让温博南心里感到不爽,心说人都伤成那样了,是死是活还得两说着呢,怎么非要赶尽杀绝?当下激起了他的侠义心肠,决心救了他们,立即使出“轻云纵”身法,扑向那中箭倒地之人。
温博南与秦老三相距也不过七、八丈远近,只纵得两纵,已到了他身前,在余豸彪的板门大刀落下之前,伸手抓住秦老三肩膀,只是往旁一提,便救了他一条性命。
那“轻云纵”是天下第一的绝顶轻功,施展开来,真个是来去无踪,余豸彪和七王子周让没有发觉,自是在情理之中。
瞧着眼前这个娃娃,余豸彪心头有些惊讶。要知道,自他征战以来,没有几人能从他的大刀底下逃生,更别说有人就这么轻易的在他手里救人了。他心头很不痛快,正要发飙,骠骑军兵之中一个威猛大汉欺温博南年幼,相邀个头功,不待主帅动手,他抢先大喝道:“呔!兀那小子,哪里来的?真是活得腻歪了,敢在飞虎将军跟前撒野逞强!爷爷剁了你!”呼喝声中冲上前来,挥动阔背斩/马/刀,居高临下恶狠狠搂头直剁!只想我这一刀下去,这小子还不得被劈作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