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口气追出了城外,只见苍茫的月色下,黛青色的群山静默地矗立在田野的尽头,秋风微带凉意地吹拂着我的纱裙,也将田野上的荒草吹的摇曳俯仰,四周郊野寂寂,却不见赖秋煌或沈浪的丝毫踪迹。
这次便宜这只三眼狼了,我轻轻地跺了一下脚,也罢,沈浪既然已经盯上他,证明在这一点上历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改变,这只三眼狼总归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
经过这一场有惊无险的变故,书儿和罗长风的感情反而更加深浓了,原来书儿回去后,刚好在门口碰见已苏醒过来,正坚持要亲自去找她的长风。两人相见,长风对着衣裳凌乱的她,第一句话就是:
“对不起,书儿,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不管你遭受了些什么,这一生,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妻!”
这段话当时就感动了所有在场的人,书儿更是喜极而泣,主动投入夫婿的怀抱,羡煞了一大堆人。
当我回到开心坊,听到大家转述这段深情的表白时,眼泪突然也流了下来,这段话,哪怕就是放在前世,只怕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出,更何况是这个视女子贞洁为生命的封建时代,长风跟了我十年,我相信他绝对是个说的出就做得到的男人,书儿的这一生,是真正有好依靠了,我真为她感到开心。
次日一早,七世堂就秘密颁发出追杀“三眼狼”赖秋煌的铜令给各地的分堂,同时我还以朱家的名义发出悬赏,不论死活,只要有人将三眼狼送至朱府,即可领取赏金白银千两整。虽然沈浪已经在追踪三眼狼,他十有**是在劫难逃了。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他剩下的这段时间好过,我这个人虽然不会睚眦必报,但是对于这样的真正的恶人yin贼实在没必要客气,千两白银,足已让各方的绿林好汉也加入围猎之中,纵然你再是诡计多端,只怕也要成为一只丧家之犬吧?
一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候三眼狼的死讯了,接下来我的重心又放回到王怜花身上来。这次的事件虽然和他无关,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安全的人物,可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我却也不禁微微有些迷茫。
从他到我家的第一天起,他所到的每一处几乎都我有布置的人,可根据下面的报告,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行为始终都很正常,每次出门不是五哥一起,就是有家中的护卫陪同,从未单独一个人出去过。所去之处,不是风景名胜,就是酒楼茶坊。他每日里,似乎都只跟人饮酒赏画、作赋吟诗,十足的一个外来游学游玩的世家公子做派。
而且,不论他,便是连他的贴身书童同样也无任何异常,起初我还怀疑以他的风流性格,这书童必定是女子假扮的,可老八一试探,却是个正宗的男人,这就怪了,难道,王怜花真的没搞什么小动作吗?
不,与其相信他目的单纯,我更相信是他的小动作搞的太隐蔽了,才让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虽说这些天老八也没少烦他,小恶作剧不断,他在暗地里作祟的时间难免就少了。可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从五哥处我也证实了王怜花平日里的确是个风流人物,而今他来到杭州,却为何连脂粉烟花之地都未曾去过,而只在外招了几回歌女作陪游湖呢?
这样的王怜花可实在是太反常了。因此面对他这样乖顺的行为,我除了小心谨慎,还是小心谨慎,整日里只当个任性贪玩的千金小姐,不过这也符合我的脾气,玩嘛?谁不喜欢不是?
好在王怜花也算是个识趣的人,婚礼的第三天,他就前来辞行,说要回洛阳了。我自然找了个借口推脱不见,直到确定他离开了杭州往回洛阳,我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立即跑到五哥的房里去问熊猫儿的事。
五哥回来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他仔细地打听一下熊猫儿的事情,但又怕毫无防备心理的五哥会把我对熊猫儿的好奇当作笑话告诉王怜花,平白地给熊猫儿惹上不该的麻烦,因此总是忍了又忍,一个字都不曾提起,现在总算没关系了。
五哥自然是事无巨细,将他所知道的统统地告诉了,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不过五哥却十分奇怪,为何我会对无论在哪方面都堪称人中龙凤的王怜花,印象会如此之差?可对几乎是泼皮无赖般的熊猫儿却如此过分关注?倘若只是因上次砚台之争,按理说后来也是我占了极大的便宜了,而王怜花确实也是位各方面文才都极为出众的少年俊才,为何我始终就不曾给他一个好脸色。
实话自然是说不了的,我没凭没据,说了也没人会信。我只能说自己感觉他对自己有目的因而不喜欢,还拉了老八来作证,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五哥以后小心点。
也许是我的神情难得有些严肃正经,五哥听后,并没有如我想象的编排我的不是,反而认真地沉思了一会,方才晒然笑道:“七七你也快是个大人了,五哥不勉强你交朋友,你的说五哥也记在心里了,不过如果有机会,以后妹妹你可以多和王怜花熟悉熟悉,也许到时候你也会有新的看法的。”
我撅起嘴,耸了耸肩,知道五哥虽然没有认同我的观点,但已记住了我的话,唉,看来以后还是得我自己多注意点了。
两个月后,天刚入冬,开封那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有一无名少年将“三眼狼”赖秋煌的尸体送到了仁义山庄,领取了五百两银子后不发一言就走了。
这个消息立时传遍了江湖,武林中人纷纷开始关注这个单身杀死三眼狼的无名英雄。我和长风自然立刻就明白这个无名少年就是沈浪,不过既然他送尸体去山庄时不愿透露姓名,我们也无虚多事。有了盛名之累,以后行事反而会更不方便,沈浪以后要走的路十分艰难,还是不要去影响他的计划好。
接下来的半年多,我都乖乖地呆在家里,几乎都没再出去过。
本来我还准备出一趟远门的,可不知是谁泄露了我在船险些被人迷倒的事,害得老爹和娘亲怎么也不肯同意我再出远门,再加上来年春天就要为我举行十五岁的成人之礼,无奈之下,我只得暂时按耐住自己的玩心,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旅游季节。
可即便如此,老爹还是不放心,竟借口罗长风四人都已成家,不方便再整日随身跟着我为由,自作主张地将我随身的护卫也换了一批新的,明里保护,暗地里其实就是监视。
不过现在的我,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四岁的小女娃了,新的护卫武功虽高,但怎及的上我?更何况我早已从花蕊仙那里偷学的一手易容之术,虽不可能做到象王怜花那般变化莫测,但只要花点时间和心思,一般人却也是一时看不出来的,更何况是刚派来保护我的这四个护卫,他们本来对我就不是很熟悉,再加上鹦歌和墨兰的掩护,我虽然不时地在夜里进出,但他们却一次都没发觉。
我依然在暗地里履行着我堂主的责任,同时也吩咐在河南的分堂加派了人手,多多注意王怜花的动向,可连续半年多,传来的却竟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看来王怜花的底真不是那么容易探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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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冬尽春至。
阳春三月,桃红吐蕊,柳绽新枝,我的生日到了。家中以大摆宴席的方式,宣告朱家最小的女儿——我,也终于及芨了。在家人的祝福下,娘亲亲手为我梳起了少女的发式,并让杭州城著名的画师为我画了一张肖像画。
升级为成年人,我自然十分开心,可这开心才过了几天,烦恼就来了。
这一日我刚从街上回来,一进自己的小院门,发现老八早就在阁楼里侯着我,脸上挂,满贼溜溜的笑,还负着双手围着我正正经经地转了一圈,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笑道:“七姐,以后你要是嫁的远了,可不能忘记回来看我老八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搞的莫名其妙,道:“老八,你在讲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谁说要嫁人了?”
老八嘻笑道:“七姐你还不知道啊,听说今天城里有名气的大媒婆都来了,争着抢着要给你说好婆家,老爹和大娘正在偏厅里接待呢,你说你是不是就要出嫁了?”
“瞎扯!”我伸手就给他一个爆栗。“你七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嫁人?你希望七姐马上嫁出去吗?”
“当然不想。”老八被要一敲,立马恢复了小孩子本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七姐你要是这么早就嫁人了,那以后谁带我出去玩呀?不好不好!”
“小鬼头,你就知道惦念着出去玩!”我捏住他的小鼻子,拉了拉。
“七姐,我都九岁了!”老八拍掉我的手,咕哝道,“我才不相信你不想出去玩呢?”
“知道,知道,你已经九岁了。”我笑道,拉住他的手,道,“我们且去瞧瞧老爹是怎么打发那些人的?”老爹不会糊涂到忘记了给我的承诺了吧,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的婚事要我自己做主的。
“好啊好啊!”老八马上忘了刚才的捏鼻之仇,反牵着我急不可耐地跑向偏花厅。
还没走进偏花厅,就先听到一堆噪音,紧跟着一股,不,是多股廉价的香粉味道直扑而来,差点害我失控地打上一个大喷嚏,再看老八,也拼命地捂住鼻子。得,人还没见着,先“香”传千里了。
我和老八偷偷地从侧门溜进花厅,躲到屏风后,一个上一个下,借着画上仙鹤的两只眼睛往厅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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