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不是已经说了么,大帅不仔细听听,好生解释,却说出这一番话,怎么,仗着先前那一番动作,便当真以为你西荣独大?你陈大帅便是天下无敌么。舒悫鹉琻”东云姝也是微愣,倏尔皱眉,眉间风起云涌,说不出的繁复起伏,她艳美的容颜看向梨霜,妩媚的眼睛渐渐涌上刻薄,声音虽然微微的尖利,却依然,清亮,响在整个金銮殿内,每个人,的心里。
皇室众人,便连西荣皇室也是齐齐变了颜色,低眸,开始思量。
梨霜依是笑着,道,“那依云姝公主的意思,这件事,本帅应如何处理?”金銮殿的酒,此时喝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你西荣和尧家的事情,与本公主有何关系?不过青天白日,本公主也算看得清楚,一切缘由皆是这位十五小姐拔剑在先,被人破了衣衫在后,如今又踢得沈将军见了红——沈将军似乎是大帅的人吧,怎么,不过几日大帅便不顾从前的这只狗了?”
“云姝公主!”左相自打沈林被送走后这才松了口气,为东云姝的话语一怒,他面色更加青白,看向梨霜,“大帅,如今已有云姝公主作证,大帅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五小姐,你在何处和沈将军动上手的?”
“在,大红袍。”尧青菱迟疑了一下,俊俏的眸子闪了闪,“那人不说好话,几番挑拨与轻薄,青菱便、动了手,接着云姝公主和春申太子便,便出来了,”少女明媚的眸子逐渐阴霾,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解,“那人的武功没有青菱高,可不知怎么他的剑便刮破了青菱的袖子,然后,然后,伯父,青菱自知罪过深重,还请瞧在青菱也算尧家女儿的份上,允青菱剃了这一头青丝,也算守了明志。”说话时已然跪在地上,尧青菱楚楚可怜的看向尧家主磕了个头,“求伯父和哥哥成全。”
“有劳陈大帅。”尧家主客客气气的把球踢了回来。
“好,春申太子以为呢,事情便如云姝公主所言,沈将军挑拨在先,十五姑娘拔剑在后?”
“本公主何时这么说了?”
春申太子一笑,很快道,“本宫离的尚远,未曾看清楚,只瞧见十五姑娘提了剑,冲了过去,尧三少爷未曾拦住。”面目平和,话语也轻柔,倒是一派谦谦君子。
“陛下,梨霜恳求,将那日跟随沈将军一同出去的人传上来,好为沈将军伸个冤屈。”
“好。”西荣帝竟很快答应了。
命令很快的吩咐下去,金銮殿里一时无语,各国使臣,西荣一众皇子和左右相分次坐着,有的从容,有的尴尬,有的愤怒,有的,怡然自得。
梨霜接着便看见了左相,挑眉一笑,“若真是十五小姐做错了事,不知左相以为,应如何处罚?”
“林儿天性宽和,不论谁对谁错,十五小姐毕竟破了衣衫是在林儿眼前的,林儿如今也未曾娶,沈家,愿聘娶十五小姐。”说得好像他有多委屈似的。
“这样,可好像春申太子也瞧见了吧,还有大红袍的管事,常客,乞儿,若按着左相的逻辑,莫不是,只要一仁慈都可以娶十五小姐了?”梨霜瞥了眼正欲发作的尧青菱,眉心,却很快的一皱,有些阴森的看了眼左相,这个老东西!
“噗嗤!”笑出声的却是南礼云下首的女子,一身明黄牡丹衣衫,水绿花鬓,紫金花环,容颜精致华美,虽及不上尧青菱的明艳娇俏,却也美艳非常。看上去隐约和南霁云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含笑,雪白的面上是淡淡的一抹红。
“正蓝姐姐,你笑什么呀?”话音里却也是明显的笑意,南流云清媚的眸子一闪,问。
“没,没什么。”女子便是南兴正蓝公主,南宜云。南宜云接着又眼南流云,歪头笑笑,“不过哥哥,那日正蓝和流云也在场的,青菱小姐的名气正蓝也是有所耳闻,流云如今也是个光杆王爷,不如哥哥做做好事,也让正蓝有个好师傅,将来也不枉哥哥教导一场,好不好?”语音温柔,南宜云的嗓音只是普通的清澈,说起话来看着尊贵,实则流畅自如,倒像寻常向着自己兄长撒娇的女孩儿。
“哥哥!”南流云很快就喊了起来,接着面色一红,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不待南霁云回答便道,“流云,流云还不想成亲。”他末了却偷偷看了眼正含笑看好戏的梨霜。
“十六弟这是何意,莫非,太子皇兄如今已经能做得了十六弟的主了?”南礼云冷哼一声,忽然问,挑衅的看了眼南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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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说的是叶飞柏。”
“正是。无论叶少主与十五小姐的婚约如何,如今看来十五小姐终归是叶少主的未婚妻,且不说叶少主先前遵守与无霜少侠的赌约守在极北,也算护了西荣一方安宁,便是几个月前的大战,当时家父与轻风尽数为东盛大祭司邪法所伤,梨霜无用,险些身亡,若无叶少主与一众少侠,怕是,陈家军,不保。还请陛下看在叶少主的所为上,莫让小人所为伤了锁尧山与西荣的和气,堕了叶少主的威名。”
“陈大帅和大祭司结过仇怨?”春申太子终于出了声,面色好奇。
“对啊,听说前阵子秦家宅子附近还出了只凤凰,莫不也是大帅弄出来的?”东云姝有些讽刺,有些试探。
“怎么,陛下不计较先前东盛对西荣宝药郡的所为,云姝公主便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了?”梨霜站着,语气却是随意无比,“怪不得本帅一直觉得公主对本帅颇有敌意,听闻大祭司对公主颇为信赖,公主也是因此才在东盛无法无天,嫁不出去,还死皮赖脸的整日缠着无霜少侠,挑衅锁尧山的威严,莫不是真的?”梨霜却已甩出银链,缠住了东云姝的周身大穴。
“大帅这是何意,尽信些无稽之谈么?”东云轩却仍是端正坐着,东云姝也是动也不动,眸光有些凶狠。
“是又如何?”梨霜微微的眯了眸子,看着东云轩,“无论怎样,伤我父者,杀!殿下最好别让本帅找到证据。”话落松手,梨霜收回了银链。却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包括,西荣帝。
“好了,”西荣帝下意识的就是一僵,他面色有些恼怒,扫视一眼众人却道,“既如此,就依着爱卿的决定来吧,只是十五小姐殿上伤了沈将军,不可不罚。”
“陛下,锁尧山愿以《新林医药》的新本,抵了青菱的罪过。”
“伯父,”尧青菱身形一僵,眼眶登时红了,她又看了眼尧无双。
“好。”《新林医药》,自打尧家大长老去世就直接收回了,现有的也是十几年前的旧本,却仍是珍贵无比,说是包治百病,延长寿命都是轻的。新本,那可是尧家四长老亲订的,实打实的最新版。西荣帝却仍是面上平静,微微宽和。
“启禀陛下,跟随沈将军的那几人,到了。”这时,黄公公细长的声音透进来,绵延不绝。
“命那几人回去吧。”西荣帝看了眼梨霜,才道,“爱卿坐下吧。”
“是。”
事情,看上去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不过,南流云,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越发的,欠收拾了啊。梨霜狠狠咬了咬牙。她倏尔一笑,只得手指一勾,将依然控制自如难以察觉的生之灵气打向了沈林的方向,灵术,失魂。
众人依次散去,该喜得喜,该怒的怒,该深沉的装深沉,该亲民的装亲民,和煦的,永远和煦。
临上马车的时候,南流云却终是看了眼梨霜的车驾,嘴角动了动,他看向面目如常一派温柔的南霁云,又动了动,却终是,什么也未曾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