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眉心微皱的看着面前的在彼此凝视着彼此的两人。
“不认识。”楚楚抢先道。
“不认识。”何止木楞的接着道。
“那走吧。”陆北牵着楚楚的手往回走。
楚楚回头看了何止一眼，眼中泛着泪光。
“你怎么了？吃太多了？”
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
“陆北……不是……结婚了吗？”
“是啊，怎么了？”
“他的夫人是叫郑楚楚吗？”
江时城微微皱眉：“不是，是叫另外一个名字，是大成电器的千金。”
“那为什么……为什么……楚楚会跟他在一起？”
……
为什么她记忆中的那个楚楚，在芒果生了孩子以后她们还见面的楚楚，那个这么开心事业向上的楚楚，如今会是这番模样？牵着一个有妇之夫的手，低眉顺眼的样子，为什么会是这样……
记忆就像是一艘帆船，漂泊在海上，忽然有一天大风吹过，船就翻了。
三天以后。楚楚联系了何止，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联系了何止。
何止说不清是怎么样的心情坐在她的对面，她很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只能僵硬着脸看着她。
“我流产了。”楚楚喝了咖啡道。
这是露天的咖啡厅，时不时有微风吹过。
何止木楞在原地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好的。风呼啸在耳边，扬起了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眸，看向楚楚的视线变得模糊。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男人的孩子，在罗伊的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我流产了。五个月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楚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这很明显的是一个悲伤的笑容。
楚楚吸了吸鼻子，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花香，她伸出了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抓了抓风看向何止笑道：“我知道你们会很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一个小三。一个让人痛恨的角色。”
“值得吗？”
楚楚笑意渐深：“值得吗？我在心里面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值得吗？如果我没遇见他，我会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在这里。何止你知道的我们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人要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我们就得拼了命的去争取。这个世界单单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我哪里还顾得上喜不喜欢，他跟我之间，其实是一种需求，他需要我陪在身边，而我需要房子一个安身的地方。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爱他吗？或者说他爱你吗？”何止渴望在她口中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楚楚是为了爱情才这样，而不是为了金钱。
楚楚笑着摇摇头：“爱情？那种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东西，所以我很羡慕你，江时城现在什么都有了，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们这么多年了还在一起。他爱你，你爱他，这多好。如果没了钱，你们的生活充满了现实每天为了钱而烦恼，担心房租交不上，你还会陪在他的身边吗？你们还可以谈爱情吗？我谈不起，这高昂的房价，物价，家里面还要靠我去养活，我去寻找什么屁爱情。”
“楚楚……”
“我知道你肯定会对我觉得很无语，因为太现实的女孩一般都不讨喜。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讨喜的人，可我又什么办法呢？当我意气风发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想着这么大的一座城市总会有一处是我的容身之处。”
楚楚的眼中黎曼着一股悲伤，脸色是沧桑，风扬起她乌黑的头发，卷起了一阵的落叶
“可是，我忘了这座城市就这么大，人却这么多，我的梦想被这些人践踏，羞辱。支离破碎的梦想，伤痕累累的心，我忘了该怎么去拥抱。同时我忘了，我要怎么去微笑。”
现实总是可怕的，没人知道这苦苦挣扎的灵魂是什么。何止从未想过学习认真，渴望当一个女强人的楚楚，到今天会变成这个模样，而你跟本就说不出什么话，因为站在你的角度上你无法去指责一个费尽心思去活着的人。
没有资格。
“回来了？”
“嗯。”何止伸出自己的手抱紧江时城，江时城好暖，何止冰冷的身体像是被解冻了一样。
江时城伸出了自己的手环抱她，宠溺道：“怎么了？”
“我在想当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是否还会相爱？”何止的声音暗哑。
说实话在平常要是问这样的问题，何止会感觉很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点矫情，可是在今天这种情绪下，何止一点也不觉得矫情，反而是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她需要江时城肯定的告诉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会这么问？”
好吧，还是那个熟悉的江时城。直男永远都q不到那个点。
何止松开了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坐在沙发上：“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不是今天的这番模样，我也不是这番模样，我们是这个城市中最平凡的人，我们拿着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赶地铁赶公交车，筋疲力尽的回到狭窄价格高昂的出租房里面吃着泡面，然后又结束了这样的一天，我们还会相爱吗？”
“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江时城坐在她的身旁牵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
何止凝视着他的双眸：“会。”坚定的回答。这世上除了生死，再无其他的能让他们分开。
“那就是了，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我们在一起，而我不会忍受世界对你太残酷，所以我会拼命的要拼搏，不能说会过得太好，但是肯定不会过得太差。男人为什么是男人，那就是注定要背负的比女人要多一些。我不会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何止憋笑：“东山再起吗？”
“这件事还要等我破产了再说。”
“那还是先吃饭吧。”
“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吗？”
“我没有啊，我那时候没什么胃口，现在胃口好了很多。”
“你这是见我就饿啊。”江时城一边起身一边道：“你说像是我这样的好男朋友去哪里找？会做饭的会赚钱的会哄人的，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何止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道：“你怎么不跟自己结婚算了？”
江时城在冰箱里面翻找着什么漫不经心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跟我一样的人，我就不保证我是否还是喜欢你了。”
何止咬牙切齿：“你！再！说！一！次！”
背后隐约散发着一股寒意。冰箱里面的冷气扑鼻。
江时城回头摆上笑脸道：“没有，我是说你这么好，所以才会遇上这么好的我。”
这是一边夸了自己还顺带夸了何止啊，江时城这心里面的小九九倒是打算得很好啊。何止瞪了他一眼，从冰箱里面翻出酸奶，愤愤不平的喝了一大口这才解气。
“对了，罗伊那边心理医生说她的心理状态好了很多。还有生活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打点好，罗伊的生活不会比现在的差，等到第二次开庭，我们只会赢不会输。”
何止沉默了半响，手中的吸管在酸奶里面搅了搅良久开口道：“有找到杜明于吗？”
“有消息了。”
何止望向他：“有其他的证据吗？”
江时城将面条放进去锅中，拿起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手回头道：“在案发的那一天酒店窗帘没有拉上，而在对面的建筑上，那天刚好是在观星，这么多人如果能拍到我们就一定会赢。现在我已经叫朱迪去找了，如果没有，我也会想办法让那一段视频出现。”
“什么意思？你是要做假证据吗？”何止眉心紧皱。
江时城好笑的揉揉她的脑袋：“你想去哪里了，不是这么回事。如果不能，我就让人拍摄视频，模拟案发现场。案发的时候王淑仪受伤的不是左腹部吗？”、
何止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很想听清可就是不知道江时城在说些什么？
江时城看着她的样子肯定是知道她听不懂了，这也是从医生的角度上去出发探讨的问题，按照何止这种直肠子的理解角度确实是为难了她。
“算了，这么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反正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上一次是因为没想到这一点，反正是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那就太好了。”
何止笑着笑着，又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罐酸奶蹦蹦跳跳的往客厅走，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好。
何止的心情是那种伤心也伤心不久的人，但是愧疚会愧疚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