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在她印象当中,周家还是挺幸福一家庭的。周富强是公务员,收入不错,邓如凤在家相夫教女,把整个家打理的头头是道。
虽然平凡普通,但谁说平凡就不是幸福呢?
赶上回程高峰期,原本五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走了八个小时才到。
陶溪给周晓语发了条微信,约在两人经常聊天喝茶的老地方,一家名叫“天天都想星期天”粤式点心专门店。
陶溪拉着行李箱就直接过去,她赶到的时候,周晓语已经在泡茶了。他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坐的是临窗的位置,外面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美丽。
陶溪拉开周晓语对面的椅子坐下,周晓语给她倒了杯陈皮普洱,她浅尝了一口,香味扑鼻,味道却有些干涩。
“周叔叔跟周阿姨为什么要离婚呀?”两人都是半百的人了,老夫老妻,照理不会再闹离婚了,除非……她有些狐疑地看着周晓语,“难道是周叔叔……”
“你想太多了。”周晓语知道陶溪怀疑她爸出轨所以导致离婚,但实际非但不是,而且这个离婚还是她妈提的。
原来,邓如凤年轻的时候也是公务员,在单位表现很出色。跟周富强结婚不久之后就怀孕了,孕期周老太太把她当皇后般伺候着。可是好景不长,周晓语出生之后,周老太太嫌弃她是个女娃,连孩子都不帮邓如凤带了。
邓如凤舍不得亲闺女交给别人带,于是辞了职,当起了全职妈妈。周富强虽然没怨她没生出个儿子,但二十多年以来,根本没看到邓如凤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两句话就是,“钱都是我赚的,你会什么?”“你天天闲在家里,做点家务有什么累的?”
忍了二十多年,终于在今年元旦跟周富强提出离婚。周富强以为她在闹脾气,想没想就答应了。邓如凤几乎净身出户,所以手续也办得快。
周晓语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加上工作之后就不住家里。等到年三十放假回家,邓如凤已经搬走了。
“那你跟叔叔阿姨谈过吗?他们有没有复合的可能?”陶溪问。
周晓语点了点头,“找过了,但我支持我妈的决定。”
邓如凤告诉她,“其实在你上大学之后我就想离婚了,但总想着还是等你嫁人之后再离,好歹给对方的印象好些。但你快28都没有结婚的心思,我也不想等了。”
“妈妈这辈子为了家庭为了孩子,谁都对得起,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自己。我50岁了,身体不错,我想人生最后几十年为自己而活。”
陶溪一时愕然,在她的记忆当中,邓如凤算是她的榜样,一个持家有道的贤内助。她是个挺没大志的人,小学作文“我的愿望”,她就写自己以后想当个贤妻良母,直至现在,她沦为剩女,她的愿望还是没变。
虽然有些感慨,但她还是挺佩服邓如凤的勇气。
“难怪我妈跟别人家的妈不一样,从来都没催过我找对象,大概是被婚姻折磨透了,所以没敢把我往坑里推。”周晓语有些无奈,又说:“上次在李佩欣婚礼上,听到那群已婚女同学在吐糟,我原本还觉得她们矫情,现在倒是有些同情她们了。”
陶溪:“……你该不会恐婚了吧?”
周晓语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大概有点了。”说完又问陶溪,“你呢?有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还想继续当贤妻良母吗?”
“想啊!”陶溪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喜欢小孩子,虽然他们有时候会闹腾,但可爱起来能萌化你的心。再有,在叶家“锻炼”了这么多年,做家务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周晓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加油,争取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嫁人?陶溪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的脸蓦地就烧了起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周晓语一脸狐疑地盯着她。
“……这里有些闷……”陶溪心虚,立刻从包包里面把平安符拿出来转移注意力,她递给周晓语,“愿你岁岁平安!”
周晓语笑着接了过来,“果然是亲闺蜜,什么时候都惦记着我。”
陶溪被表扬的满腔内疚,眼神都不敢跟周晓语对视了。
她绝对不能告诉周晓语,她这平安符是后补的。
两人吃过饭,周晓语说要发泄情绪,要去某大牌店买条裙子安慰自己。陶溪心里给她翻了个白眼,什么发泄情绪都是借口,这人就喜欢买买买。
那条裙子,周晓语年前就看中了,但当时买了另外一条,没舍得买这条,今天终于有了把它带回家的理由了。
因为目标明确,她一进店就直奔目标,拎着S码的裙子拉着陶溪进更衣室,“你等会帮我拉下链子。”
“链子都要找人拉,这裙子你还买来做什么?”陶溪忍不住吐糟,其实归根究底,她觉得这裙子太贵了。
周晓语没理她,直接把她推进更衣室,自己钻进去之后就落锁。
逼仄的更衣室内,陶溪想着等会周晓语要在自己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衣/裤就难为情。
周晓语看她眼神闪躲就好笑,“你害什么羞呀,现在是我脱又不是你脱。还有,我有的你不也有吗?你这么害羞,以后怎么跟你老公坦诚相对呀?”
陶溪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出声,隔壁更衣室就传来一女人的声音,而这声音,陶溪还很熟悉。
“超哥,我穿着裙子好看吗?”
“当然好看,不过你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超哥,你流氓……”
“你不是最喜欢我流氓了吗?你昨晚喊得我骨头都酥了。”
“你还敢说?你把人家都折腾到周身都疼了。”
“疼?哪里疼了?这里,还是这里?”
“超哥,别啦,好痒。”
“痒?那我再帮你挠挠。”
“嗯……啊……超哥,别啦,这里……不行……”
“这里不行?那哪里行呀?宝贝,我忍不住了。”
“那……那车上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结账。”
两人在一墙之隔听了一出香艳的戏码,陶溪一听就知道是叶彩曼,但周晓语不知道。听到隔壁的门被拉开,她也瞬间把更衣室的门打开,想去八卦一下男女主角的真面目。
陶溪没料到周晓语会突然冲出去,想拉都拉不住,不可避免地,跟叶彩曼撞了个正着。
叶彩曼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陶溪,看到她从隔壁更衣室出来,她的脸都僵了。
“认识?”何博超差觉得到叶彩曼盯着对面的女人看。
叶彩曼瞬间调整好表情,朝何博超笑了笑:“不认识,刚才看花了眼,误以为是我一认识的人。”
何博超视线一直停留在陶溪身上,叶彩曼没由来觉得愤怒跟心慌,急忙拉着他往收银台去,“超哥,你不是挺着急的吗?那我们赶紧走吧。”
等两人走远,周晓语问陶溪:“那女的你认识?”
陶溪点了点头,“我舅舅女儿。”
周晓语满脸嘲讽地抽了抽嘴角,“她给人家当小情儿了?这男的估计跟我爸差不多年纪。”
陶溪:“……没有,才三十多,离异。”不过何博超一身肥肉还秃着个头,外形的确跟实际年龄不相符。难怪叶彩曼当初不肯跟他一起,不过也就端着三秒钟,下一刻就被金钱给打败了。
周晓语:“看来这男的特别特别特别有钱,否则一般人真的啃不下。”
陶溪:“……”
何博超刚才看陶溪的眼神,像是刻在了叶彩曼的脑海中一样。等两人一上车,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到何博超身上,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尽兴。
事后,叶彩曼直接把新买的裙子穿上,何博超打量了一番,突然说道:“你下次买条刚才那个女的裙子穿一穿,我觉得挺有味道的。”
何博超意犹未尽的表情,让叶彩曼的脸煞白,她强行挤出个笑容,轻声应道:“好啊!”
黑暗中,她眸底一片阴鸷。
这天晚上,陶溪在周晓语公寓睡下。第二天九点钟,她就接到张柔梅的电话,说中午个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有了郝富贵这个前车之鉴,陶溪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张柔梅刚开始还能好好说话,到后面就直接发飙了,“你不去是吧?那你就给我滚着这个家。”
电话直接被挂断,这不是张柔梅第一次说让她滚出叶家,陶溪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张柔梅最后会看在她每月两千伙食费的份上,选择性失忆。
被吵醒了,她就没了睡意,周晓语已经去上班了,她起来洗漱做早餐。
等坐在餐椅上,准备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张柔梅给她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中,她的衣物被随意地扔在叶家的门口……
陶溪一脸生无可恋,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要摔个四脚朝天,却意外地被人接住了。
那清冽的薄荷味,她记得,属于他。
“我又不会跑,你着什么急?”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陶溪抬起头来,对上他温柔又无奈的眼神,小脸不仅爬上了红晕。她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
他轻笑了一声,“好吧,我原谅你了。”
“……”要不要回答得这么认真呀?她再次抬头,不经意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站着个女人,盯着他们,苍白着张小脸。
陶溪这才回味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还搭在他的手上,她立刻收了回来。
他却转了个身,稍稍站在了她的身后,虽然并未触碰到她的身体,可外人看来,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
没了他的阻挡,她能更清楚看清眼前这个女人。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漂亮的晚礼服,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女人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她有些不确定地问:“请问这位是?”
明显,这话是跟陶溪旁边的男人说。
璟畅垂眸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眸光带着浅笑,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平时的清冷,他对许芙宁说:“这是陶溪。”
什么前缀都没有,仅仅只有一个名字,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许芙宁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跟酸涩,但很快恢复过来,她扯了个笑容,说:“真漂亮,跟你也很配。”
这下,轮到陶溪惊讶了。
美女,这是误会,大大的误会。
可她旁边的男人也没有解释,陶溪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澄清,许芙宁却向他们告辞,“我先回宴会厅了,你们慢慢聊。”
直至许芙宁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陶溪才愣愣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什么好事了?”
璟畅忍不住轻笑出声,“绝对没有,你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陶溪仰头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呀!”
她本来就一句玩笑话,说出口却是始料未及地饱含醋酸味。
璟畅的笑容更大了,连眉眼都染上了笑意。陶溪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懊恼极了,“不是,我……你……”
陶溪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对上男人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她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
“我什么?你什么?”璟畅继续逗她。
陶溪真想有个魔法,能把他刚才的记忆delete掉,可事实她并没有超能力,最后只能怏怏地从包包里面掏出张卡片递给他:“上次你帮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打我电话,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你。”
璟畅接过她的卡片,在“陶溪”两个字上停顿了三秒钟,然后揣进衣兜里。
“谢谢。”他挑着眉看她,“其实你刚才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
“……”陶溪有些怀疑这人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而偏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怕被他逗下去,她就撑不住了,恰好听到周晓语在喊自己,她匆匆跟他说了声再见,然后脚底抹油地跑了。
这下,穿着高跟鞋跑步都没问题了。
璟畅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手不自觉地伸进衣兜里,摩挲着那张卡片。
“我以为掉厕所里面去了。”周晓语没好气地跟陶溪说。
陶溪伸了伸舌头,“我迷路了。”
“我知道你是路痴,但你已经28了,上个厕所也能把自己给弄丢,你还真是牛逼。”周晓语真是无语了。
陶溪皱着眉头捂住她的嘴巴,低声斥责道:“你要不要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28了吗?”说完,她转过头朝中庭花园的门口看了看,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年龄吗?怎么回事?对了,你刚刚跟什么男人在说话?”周晓语明显嗅出了不一般。
陶溪却直接装傻,“什么男人?你看错了吧。”
“我绝对没有看错,你别想糊弄我。”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龙凤厅走,却不料跟张柔梅、叶彩曼、叶彩雪三母女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叶彩曼一脸鄙夷地质问道。
陶溪还没出声,周晓语已经说话了,“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们来需要你的同意吗?”
“我有问你话了吗?”叶彩曼横了周晓语一眼,又问陶溪,“你是不是偷偷跟我们来的?”
“肯定是,想趁机认识有钱男人。”叶彩雪附和道。
看着这两姐妹袒/胸/露/乳的,周晓语冷呵了一声,“别把你们肮脏的想法放在我们身上,穿得跟隔壁酒吧的特殊服务生似的……”
眼看着那个周晓语要胡说八道,陶溪及时拉住她往里边走,朝那三母女解释了一句:“我是来参加同学婚礼的。”
看着陶溪进了隔壁的小宴会厅,叶彩曼才收回目光,不屑道:“打肿脸充胖子,摆那几桌也敢来大酒店。”
一直没吭声的张柔梅瞪了两个女儿一眼,低声训斥道:“你俩还想让有钱男人看上你的话,就别像个大妈似的在这里丢脸。”
叶彩曼跟叶彩雪总算安分下来了。
今天是何家一亲戚结婚,璟越泽跟何秀茹旅行还没回来,恰好碰上璟畅休假,就由他来参加婚礼。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何文轩却觉得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他又一次冷眼把一美女吓跑之后,何文轩忍不住唠叨他了:“你能有点怜香惜玉的自觉吗?”
璟畅抬眼看了他一眼,说:“她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对她怜香惜玉?”
“……”何文轩就知道不应该跟他讨论女人的问题,又问:“璟少/校,今年还不打算转业吗?”说完又怕他生气,补了一句:“要不是姑姑老在我面前念叨,我才懒得理你。”
“懒得理就别理。”
还是预料中的态度,何文轩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问了也能给何秀茹一个交代。正当他以为自己完成任务,想转话题的时候,却听到璟畅说:“我去年12月份就已经转业了。”他离队之后就到处走走,璟越泽跟何秀茹也是整天到处旅游不着家,所以还没跟他们说。
“为什么?”何文轩惊讶,他以为璟畅这辈子都要待在部/队里了。
璟畅侧过头看何文轩,唇角似有似无地勾了勾,说:“我想结婚了。”
“啥?”这震惊三连发,弄得何文轩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你……你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