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卿儿唯有来世相报。卿儿有幸做二老这些年的女儿,心满意足。只是女儿不愿因为女儿的死让爹娘陷入仇恨之中,女儿的死也和二殿下没有关系,是女儿思慕于二殿下,才酿成了如今的后果,爹娘是个好人,也是好爹娘,女儿会在地府日日为爹娘祈祷,只愿爹娘能恩爱如初,幸福的活下去!”
“卿儿!”柳夫人抱着柳丞相吼得撕心裂肺,哭得好不狼狈。就连柳丞相如今也是老泪纵横,抱着发妻痛苦得难以自持。
柳丞相来泪纵横的看着窗户:“可这二殿下是最后见过你的人啊……”
“虽然我也对自己的死感到不解,但我能肯定不是二殿下。他是个极好的人,女儿是知道的,爹娘,人死不能复生,若爹娘因为女儿而一生都不开心,活在仇恨中,你让女儿怎么能安心的投胎?这不是让女儿下十八层地府么?女儿还想早些投胎来找爹娘……”
窗上的影子渐渐远去,直到只剩下树叶的影子舔吻着窗纸。
“夫人,别哭了,卿儿已经走了。”柳相紧紧抱着柳夫人,担心她只穿了亵衣加重病情,只得半拉半抱地把人抱回床上,待到她平息时,已经睡了过去。
柳相坐在床边独自想了许久许久,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风光霁月,大殿内早早就看见了柳相的身影,同往日比起来放松了不少。
……
冰月在万事屋内等隽朗的朝廷早报,还没等到成品就看见隽朗撰写的笔顿了一下,能让隽朗顿笔的事情可不多,就连上次让他给顾沉渊写情书,也都是淡定超额完成,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令我们金笔先生也有顿笔的时候。”姜软言没睡几个时辰就早早起来一起等早报,昨夜回来之后她也哭了一宿,跟柳丞相夫妇飙戏的时候,忍得太难受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还要保持演戏水准,真的难上加难。
冰月离得近,早报一出来就拿了过去,刚把上面第一句念出来,大家都愣了。
“柳丞相辞官离京,告老还乡。”
温茗看了一眼,笑道:“看来我们昨天做的不错嘛,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柳丞相失去女儿,伤心欲绝,想要走出这种痛苦,最好还是还乡。”
“但这件事……”姜软言的眉头一蹙。
柳丞相这么做固然是好的,可万一黄雀在后的那人,就是想利用柳丞相来对付二皇子,现在柳丞相中途退出,那人能放过他们吗?
也不知道冰月是不是和姜软言想到的一样,但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倒是让姜软言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隽朗看着冰月离去的身影,好奇道:“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急匆匆的离开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姜软言挑眉,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她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丞相府。
柳丞相看着收拾的差不多的家当,扶着妻子往马车上走去。
站在丞相府门口的柳夫人擦了擦眼泪:“这是我们和卿儿住了十几年的府邸,咱们这一走,若是卿儿想我们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卿儿会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的,不管在那里,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在一起,走吧,夫人。”柳丞相耐心的哄着柳夫人。
柳夫人点头,这才往马车上走去。
等到他们上了马车后,三辆马车就启程了,坐在马车上的柳夫人擦了擦眼泪,靠在柳丞相的肩膀上。
而这柳丞相一手杀得大伙儿猝不及防,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障眼法,毕竟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咬定二皇子,非要讨个说法,却没想到忽然之间变卦了。
甚至连家当都收拾齐全,马不停蹄的要离开上京城。
所有人都猜测其中有猫腻,原本利用柳丞相对付二皇子的人,见其当真告老还乡,便起了杀意。
既然无用,留之为患。
当他们出了上京城后,行驶了百里路不到,数十个黑衣人从树林里飞了出来,将三辆马车给包围住。
正伤心的柳夫人听见马车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眼柳丞相,而车夫则在这时,颤抖着道:“老爷、夫人,有、有黑人,啊……”
车夫的话还没说完,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柳夫人下意识的靠在柳丞相怀里。
“夫人不怕,有我在。”柳丞相搂着老妻,耳边传来的是外面惨叫的声音,就在黑衣人持剑往他们马车上刺的时候,突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将那剑给打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一番持续的打斗。
一炷香后,数十个黑衣人被冰月杀的最剩下一个逃走,而那她故意留下来的活口,却服毒自杀了。
冰月懊恼的拧眉,要是她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
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后,柳丞相才扶着柳夫人下了马车,两人一眼就看见了身着一身火红色的女子,此女子五官精致,却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多谢姑娘相救。”柳相亲自上前,一拱手道谢。
为官多年,官场凶险他清楚明白,只是没料到今日他告老还乡竟然也会被人盯上,要不是冰月出手相救,他们夫妻二人恐怕早就去跟女儿团聚了。
冰月收剑,对柳相回礼:“危险已除,柳相可以携夫人安稳离开了。”
说完便一个纵身,消失在二人跟前,论耍酷,冰月第一,没人第二。
柳夫人紧紧拉着柳相的手,惆怅卷面,到底只是叹了一口气,和柳相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
回去复命的冰月刚进万事屋,就看见姜软言在桌上铺了一尺有余的纸,拿着一只小狼毫在上面龙飞凤舞,到了瓶颈处还咬着笔头,眉头紧锁。
“老板又是怎么了?”冰月走过去一看,险些没有被上面的内容雷死。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纤细的水珠自苍劲有力的胸膛滑落,更有不少顽固地留在凌厉锁骨上,在往上瞧,如玉眉眼含情脉脉,眼睫分明,多看一眼沦陷,少看一眼揪心。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顾沉渊二皇子吗!什么时候开展了这项业务,暮暮馆的同胞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的模仿秀。
“嗯还差点神韵,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姜软言拍拍手,把小狼毫一下扔在笔架上,拿起最新作品在万事屋晃了一圈。
隽朗眼角抽抽,这可是他上等的狼毫小纂笔,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姜软言掏钱也就释然了。在旁边支着下巴点头:“身材不错,跟我差不多。”
这话不错,温茗抬手戳戳他的右胸肌,嗯,很有弹性。
“冰月回来了。”姜软言把画作一点一点卷起来,直接插进一边的画筒里,“柳相他们平安无事了吗?”
冰月收回眼神:“嗯,黑衣人是死士,不过有个逃走了,我故意放走的。”
“嗯?”姜软言刚想问为什么,话还没说出口,隐约就猜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索性也就不问了。
柳相痛失爱女,本应跟顾沉渊不死不休,替女报仇才对,如今忽然告老还乡,看不懂的人大有人在,但绝不至于对柳相痛下杀手,除非柳相退出,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至于今日的早朝上,原以柳相为首的左派缺了龙头,自然被程宜一行人乘胜追击,于是早朝的风向猛地偏向二皇子,以他没有杀人动机为由,分门别类罗列了数万字的论点用以佐证,这才使得皇上解了顾沉渊的禁足。
解了禁足?
姜软言感到一阵不妙,“蹭”地一下站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想离开万事屋:“等会儿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出门远游,不在,不在啊。”
她一阵风地跑过去开门,竟一头撞上了一堵胸膛。
“这么风急火燎的想去哪里?”顾沉渊好整以暇地拎起她的衣领,带着她往屋内走,一把扔在椅子上瘫着,慢慢俯身靠过去,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嘿嘿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姜软言动动肩膀,干笑,“柳姑娘那件事我也没料到,怎么就你说是吧?”
他摁着的肩膀跟个泥鳅似的,扭来扭去,顾沉渊指尖用力,将她不安分的肩膀固定住,也不给她废话的机会:“你们这招牌可真是被你砸得妥妥当当。”
温茗嗑瓜子看戏:“可不是么?”
收到一记眼刀,冰月果断拉着她一秒闪出所有人视线外。
“殿下,我保证,这一次肯定能让您从身份尊贵的储君变成一文不值的弃子!”姜软言分分钟举起小手掌发誓,一双眼睛瞪得比葡萄还圆溜。
可惜举手动作太急,顾沉渊身子不及脑子快,被她结结实实戳进了鼻孔!
关键还把鼻血给戳出来了!她这下手是要多重?
而顾沉渊瞬间眼冒金星,痛得脑子发胀,好端端一个温润公子哥,当场变成咆哮帝怒吼万事屋:“姜软言!”
“殿下!我、我给你找止血的”姜软言耽搁不起,起身就奔着屋外去找软帕和热水,却不想她被顾沉渊锁在椅子里,刚跨出一步,衣袂就带翻了今天作好的那副出浴图。
顾沉渊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画,沉声道:“等一下。”
记住皇家团宠:我坑殿下的那些年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