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封年不说话了,顾沉渊微微挑起眉梢。俗话说得好,东方不亮西方亮,既然顾封年没话了,那就该他开口了。
不等顾封年继续主动出击,顾沉渊就先给他续上了茶水,看上去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吓人:“不知你清不清楚,最近突然在汴州地界上发现了一支不在编制内的兵马,人数还不在少数。仔细去调查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十分奇怪。”
汴州,兵马。
就这两个字就足以顾封年精神紧张起来了。这兵马不是别人的,正是杨武侯偷偷养的。汴州属于杨武侯的封地,所以偷偷养起来倒是也不容易被发现,就是不知道顾沉渊是怎么知道的?
顾沉渊叹一口气,不等顾封年做出什么回应就继续道:“若不是之前我有些事情无意间路过汴州,也不会发现。不过当时走的太着急了,所以并没有仔细观察,等回去再想找的时候,却找不到了。现在我的人还在那边巡查,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
这就让顾封年松一口气,不过紧跟着,心就又提起来了。
顾沉渊又不傻,不可能不明白两个人现在的处境。他们两个早就已经不是和和睦睦的兄弟了,可顾沉渊现在和他说这种话,究竟是有什么目的的?
“汴州?”顾封年说话的时候十分缓慢,脑子里在飞快地转着应对的方式,他慢条斯理地道:“按道理来说,若是汴州有什么隐藏的兵马,外祖应该也能发现些端倪。若是皇兄一直找不到的话,不如去问问外祖?”
想来顾沉渊也不可能去问,不过这样倒是显得杨武侯坦坦荡荡。
这点儿小把戏想把顾沉渊蒙过去基本是不可能的,顾封年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就是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只要暂时把顾沉渊忽悠过去,他能将消息告诉杨武侯就行了。
“还是算了吧,怕是到时候杨武侯又要说本殿捕风捉影了。”顾沉渊站起身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主动告辞道:“现在天也不早了,本殿就不和你多说了。还有些要处理的事情,就先回去了。你记着有空去看看母妃,还有,以后少招惹江祠。那江祠就是条疯狗,惹急了怕是谁都咬。”
只要敢碰到姜软言的人,江祠怕是连皇上都敢咬一口。
“谨遵皇兄教导。”
现在顾封年心里面惦记着的还是杨武侯的兵马的事情,也顾不上给顾沉渊添堵了。规规矩矩地回应了一句,见顾沉渊走远了之后,立即就赶着往杨武侯府上去了。
听说顾封年来了,杨武侯心里还有些气。之前若不是因为顾封年太过唐突,对姜软言下了杀手,现在兵马武器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难办。去的小厮都被打发回来了,杨武侯自己又拉不下脸去和姜软言谈,现在正觉得烦躁呢。
一听见罪魁祸首来了,就算是自己的外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脸色。
不过,也不能不让进就是了。
顾封年进门来也顾不上杨武侯是个什么脸色,顾不上对自己满意不满意,急声道:“外祖,不好了。你在汴州的兵马已经被顾沉渊给查到了。”
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本来端着架子的杨武侯顿时就绷不住了:“你说什么?”
“我今日和顾沉渊见面了,顾沉渊不知为何提起了汴州的兵马,特意和我说了发现了一支汴州不在编制内的兵马。但是按照他的说法,好像是现在还没有抓到这支兵马,还没有调查出人来。”顾封年的目光微微有些发沉,他抬眸看向杨武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凭着顾沉渊的脑子,不可能不知道汴州的兵马是什么人的。但是现在没有抓到,却特意告诉了他一声。怎么想都觉得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但是顾封年却又不理解。
倒是杨武侯的反应快些,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抓不到了,没办法了,就只能告诉你一声。希望我知道了之后自乱阵脚,然后给他些破绽让他找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听杨武侯这么一说,顾封年倒是也反应过来了,面色顿时就有些糟糕,他思索片刻才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按兵不动。”
现在汴州那边并没有传来消息说被发现了,只要能将武器的事情解决了,就算是被顾沉渊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天伦来,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也阻挡不了。
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必须要借住姜软言的力量了。
“你最近可曾和琉璃公主有过什么接触?”杨武侯还是不太愿意去找姜软言,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将希望放在了顾封年的身上。
顾封年却也就只是摇摇头,叹息道:“琉璃公主和顾沉渊接触密切,外人几乎不见。就算是我想和她有些接触,也完全不行。”
眼前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外孙,杨武侯一定要上去重重地抽一巴掌,然后大骂一声“废物”!
但是眼前的人是顾封年,杨武侯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就只能忍着,深吸一口气道:“那就算了吧。如果没有办法,就只能去接触一下姜软言了。你最近注意一些,不要对姜软言做多余的事情。上次你动手没有被抓到把柄就算是好的了,在这个当口上,不要再出别的问题了。”
尽管顾封年有些不甘心,却也不能说什么。
上次动手虽然是顾封年安排的,但是也是按照杨武侯的意思。之前是杨武侯自己说过的,要找个机会对姜软言下手,他只不过是执行的慢了一些,就被杨武侯一直责怪到如今。
无论如何,顾封年毕竟是身居高位。就算是面对自己外公的责备,他也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靠山的顾封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外公。”顾封年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江祠和姜软言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亲近,这两个人会不会是有什么关系?虽然江祠和姜软言并不是一个‘江’,但是指不定会有些关联。”
关于江家的事情,杨武侯知道的显然要比顾封年多得多,他的面色一沉,冷声道:“江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惦记了。既然皇上能将江祠点为状元,他的背景肯定是干干净净不容人多想的,否则,皇上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若是执意要从江家的方向入手,到时候会得罪了江祠不说,恐怕还会让皇上不悦。”
顾封年还是觉得不甘心。
他堂堂一个皇子,顾沉渊干不掉也就算了,只是想动一个姜软言而已,却也这么麻烦。先是有顾沉渊的庇护,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顾沉渊,却又傍上了江祠。江祠不过是个状元,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可偏偏江祠正受皇上的宠爱。
提起江祠,杨武侯就想起来了,正想说话,就看见了顾封年不甘心混杂着仇恨的表情。杨武侯心里顿时一沉,不由得训斥道:“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姜软言,等你成为了皇帝,想要处理姜软言还能不简单?若是现在被这些没用的事情绊住了脚步,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事儿。”
“是我唐突了。”
被训斥就回了神,顾封年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可心里却不见得怎么服气。
他若是连一个姜软言都解决不了,又谈何要去解决顾沉渊呢?等这次兵马武器的事情结束了,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姜软言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祠又如何,不过就是个状元郎罢了。到时候姜软言人没了,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能告状,能将人起死复生么?
到时候,他就能看见顾沉渊和江祠哭丧着的脸了。
想想都觉得痛快!
被这么惦记着的姜软言打了个喷嚏。
本来正在讲着趣事的江清一顿,着急地伸手握住了姜软言的手腕,问道:“是伤风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姜软言有些哭笑不得,试图抢救自己的手腕,解释道:“我身体没什么问题,你相信我不是什么瓷娃娃,真的。刚刚就是突然觉得鼻子痒了而已,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见过的病人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啊?”
“你说那个啊……”
江清继续对姜软言喋喋不休的时候,温茗和冰月就在旁边嗑瓜子,看着两人肆无忌惮地进入了旁若无人的状态。
“我现在觉得不仅仅是江祠,可能兄弟之间的眼光也都差不多,所以一起看上姜软言了。”温茗捏开了手上的瓜子,眨着眸子天真无邪的:“但是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好?”
冰月在旁边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江清也好,江祠也好,看向姜软言的目光里面……不知道为什么都透露着一股子的狂热。
这不像是普通的追求者该有的眼神,太过激烈,反倒不像是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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