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呢?”姜软言耐着性子又问道。
“哎呀,我们也是可怜啊,好不容易熬到了这样的年纪,本以为可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了,没想到这老天爷一个不高兴,又把我这好好的家全都给毁了呀。”
姜软言问话之后,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是一个劲的开始哭诉,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就说自己家很惨。
刚才还好,在姜软言没出来之前,这些人都只是坐在济世堂的门前唠嗑卖惨。
可是现在姜软言一出来,老婆婆这一哭,后面的人像是听到了信号似的,都开始了哀嚎。
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姜软言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哭喊的老婆婆,任凭旁边的白若观怎么样跟她解释,她却全然充耳不闻,自己哭自己的。
姜软言走济世堂的大门,往人堆里走去,一瞬间,她就好像一个行走的铃铛,只不过她周边发出的声音,不是悦耳清脆的铃声,而是哀嚎哭喊的声音。
这些看似灾民的人,一看到姜软言过来,纷纷都大呼小叫,就是不见脸上挂有一滴泪水。
姜软言走过去,看到他们虽破衣烂衫,身上也都有各种各样的污渍,但是没有污渍的地方,比如耳后、勃颈处,都细腻白嫩。
手上虽有明显的纹路,但绝对没有之前逃难时的灾民,那样明显的裂痕,甚至连茧子都少的多。
白若观劝了半天,什么作用也没有,就已经放弃了,抬起头来还想问问姜软言,接下来要怎么办,转眼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了。
正想叫她回来,姜软言却先转身了,满脸的愤怒。
的确,谁遇到了这样的场景会不生气?她本来是秉着好心来做慈善,可是谁曾想却招惹了一批这样的人来。
白若观和江清互看一眼,还想安慰,可姜软言直接掠过他们,走进了大门,两人赶紧跟着进屋。
“关门!”等人全部进来,姜软言则直接把大门关了。
白若观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关门可不妥呀。
“你陪我去换衣服。”
白若观一句话还没问出,姜软言就抓着她的手,去往了自己的房间,江清则傻愣在那里。
许久之后,再见到姜软言,已然是另外一副样子,她虽然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不够明显是件,已经穿了很久的小棉袄。
虽然没有补丁在上面,可是颜色已经基本都快掉光了,里面的棉袄也因为过的时间太长,早已没有了原来膨松的劲儿。
现在穿在身上,就好像一堆压的很铁实的布。
而更夸张的是,现在姜软言的衣裙上还沾上了墨汁,袖口处不知如何做到的,短时间内居然已经被磨得漆黑发亮。
“小姐,你这是?“
“我刚刚拿它去收拾了一下厨房,等着看吧。”姜软言穿着这样的衣服,没想到居然还在江清面前得瑟起来。
再打开门时,众人一看到姜软言,并不在意这么多细节,只要看见她人,便就开始了哭喊。
刚刚因为关门,围观的人群就更加好奇了,大多数人都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在旁边假装嘘寒问暖。
问这一群人家里的情况如何?
这正合这批人的心意的,姜软言一打开门、路人又全都退到了两旁,还想表现出自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样子。
大门打开时,声音就消停了一秒,之后又是翻倍的增长,姜软言走到他们中间,那步伐越来越慢,神情也越来越忧愁。
走到队伍的中段,姜软言站住了,江清和白若观站在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懂姜软言要做什么。
不过根据白若观透露,刚刚她进去帮姜软言换衣服的时候,倒是在她身上贴了好几个,西泽之前发明的暖宝宝在身上,所以穿这么薄,也不用担心会着凉。
这边刚说完,另外那边的姜软言,突然一下子坐到了雪地里,手放在两边,不停的拍打着大腿。
“我好难呀,我也好累呀,可是都没有人能理解我,我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做了那么多,却都没有几个人能理解。”
周围哭嚎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软言一个人的身上,包括周边的路人。
现在大家都知道济世堂忙活的事,是和灾民相关的事情,而作为济世堂的老板姜软言,现在要忙的事情,自然也都是关于灾民。
她现在这么一抱怨,那大家自然也能想到是因为什么事情,可是她又偏偏不说明白。
而且她的用词,让人听到也只会想到,她良苦用心得为灾民们办事,并不会怀疑他偷懒。
不一会儿,路边人们的表情,就从惊讶变成了心疼,慢慢走上前来。
“姑娘啊,我们知道这阵子你累坏了,马上天气暖和了,事情就会好起来的。”一位大婶走上前来说道。
“可是现在都还在下雪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啦。”姜软言完全学着之前的老婆婆的套路。
只说自己苦,就是不说问题是什么,这样就算是周边的人想要帮她解决,都想不到办法,只能一个劲的安慰。
“不会的,这雪会停的,快起来,地上凉,你还年轻别冻坏了身子。”大婶说着,忙要去拉,旁边的几个路人也上前来伸出了手。
姜软言看着他们,泪眼汪汪的说道,“不行啊?这些大娘婆婆们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呢,我不能起来。”
她这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是江清总听出了一种耍赖皮的感觉。
这下子,想要帮助姜软言的人,也总算知道要帮她解决什么问题了,可是该怎么做呢?
一下子路人都看向了旁边的灾民,路人们虽然一个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全是催促。
姜软言都这么说了,那证明刚才的关门,只是临时有事情,并不是要把他们拒之门外。
这样的情况下灾民们不是应该起来了,安心的和姜软言一起回济世堂去了吗?
然而坐在地上的那些人,似乎是没有想到姜软言会用这招,一个个都还呆若木鸡,望了望路人,又望了望自己的同伴。
还犹豫,那我就帮你们决定好了,姜软言心想,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立马又开始哭嚎。
不过她要更逼真一些,起码在假装哭嚎的时候、打了个哈欠,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起来吧,你们都快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跟这姑娘进去说,这冰天雪地的,都在这里坐着是干啥?”
一开始来劝姜软言的那大婶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劝起了周围的人,有了她的带头,周边的路人也开始了说服工作。
坐在路上的众人,看到这情形都慌了,一个个都往队伍最前头看去,姜软言借机眯着眼,看了看门口的那位老婆婆,她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其实姜软言刚才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这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个担架,上面躺着的年轻人,一直都闭着眼睛,还以为他家儿子生病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姜软言不敢轻言上去搭讪,所以才一直没搭理。
现在看来,他应该就是他们的头了吧。
几秒之后,只见那名中年男子起身,搀起了对面坐着的老婆婆,身后的人自觉上前,抬起了担架,一句话都不说,就跟着他,走进了济世堂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江清和白若观甚至都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灾民,济世堂的人请他们进屋,居然连句谢谢也没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生气。
白若观看到,气就不打一出来,不过好歹这群人算是乖乖进屋了,她现在可不能随便发脾气。
要是这一群人跟她吵起来,又退出来,那不是浪费了姜软言的的力气。
远处的姜软言看着队伍都站了起来,才自己爬起身,再谢过大娘和路人之后,跟着队伍最末尾的两名女子,一起回到了济世堂。
因为她在队伍的最末尾,所以并不知道之前进屋到屋子的人,是什么景象。
但当她一进入前厅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前厅里的这些人,哪有灾民的样子,一个个都像个大爷似的。
或坐、或躺、或瘫在椅子上,有的则倚在墙根处,济世堂的小仆和一众人都忙坏了,都忙着给他们送来姜茶,往炉子里添碳火。
而这些人、虽然看得出,他们之前也的确被冻的很厉害,皮肤都发紫了,可除此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想起刚才那哭嚎的精气神,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力气走不动道的样子。
想玩?那就陪你们玩下去。
姜软言若无其事的走进前厅,本来还想给自己找一个位子,可是发现连桌边都站满了人。
甚至有的人,还直接把自家的熊孩子抱上了桌子,让他坐在桌上,一屋子的人吵吵闹闹,一点都不像到了别人家,反而是都像在自己家一样。
还有一些,甚至已经自觉的开始分发,桌上原本摆着的瓜子果盘。
济世堂的前厅,眨眼的功夫,便就成了茶楼。
姜软言深吸一口气,“江清,把问诊台的大夫都带进来,让他们给灾民们检查一下身体。”
她说完,看向了众人,你们自己刚才哭的那么惨,别等大夫来了,才发现你们什么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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